第744章 食死徒集會
在場的赫敏和南希強忍不適，站在旁邊觀察活體魂器。
清新的植物香氣也掩蓋不住濃郁的血腥氣息，她們臉色愈發蒼白，胃袋裡的酸液正在翻湧，她們不得不屏住呼吸才壓抑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幾位成年巫師圍在蛇樹前面，鄧布利多收回了覆在文森特·克拉布面部的手，蛇樹旺盛的生命力立即湧入，驅散了遺留在他臉上的變形術魔力，那張恢復原貌面孔立即退化，密密麻麻的蛇鱗重新覆蓋。
這具軀體全程緊閉雙眼，似乎完全失去意識。
鄧布利多微微皺眉，沉聲說道：「伏地魔徹底改變了這具軀體，蛇鱗完全替代了他的皮膚。」
馮塔納和斯內普沉默不語，繼續觀察這件扭曲的黑魔法造物，只是馮塔納重點關注蛇樹，斯內普更加在意承載靈魂碎片的克拉布。
洛倫眼眸低垂，奇異目光掃過整具軀體，晶藍色光影浮動，那具軀體內翻湧的魔力展露在視野當中。
三種顏色各異的光束在其中流動，翠綠的蛇樹魔力最為強烈，源源不斷從連接樹芯的血肉臍帶湧入，修復軀體的傷勢，維持最基礎的生理活動。
其次是胸口處盤踞的黑色魔力，顯然，那裡就是伏地魔靈魂盤踞的地方。如同整具軀體的中樞，如同心臟似的將魔力轉運到身體各處，完成循環後重新回到中樞。汲取蛇樹生命壯大自身，同時緩慢改造這具軀體。
最後剩下那股淡薄到幾乎沒有顏色的魔力，似乎屬於這具軀體原本的主人，文森特·克拉布。
只是現在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黯淡微弱，不斷被黑魔力蠶食，隨時都會熄滅。
「……」
洛倫眼底微光閃爍，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點了下胸口掛墜，取出那塊奇異的攝魂石，再看向那具軀體已經是另外的視角。
只有濃郁的黑色，沒有任何其他情緒波動，證明軀體原本的靈魂已經徹底消失，現在樹洞內部只是一具任由伏地魔靈魂碎片寄居的空殼。
文森特·克拉布已經不在了，如同曾經的小矮星·彼得。
馮塔納的目光掃過克拉布和那根臍帶，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整棵蛇樹的構造，裡面是活的生物，外面是富有魔力的木材，這種扭曲古怪的結構使人感到莫名的熟悉……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這是一根魔杖。」
鄧布利多緩緩開口，經過漫長的思索，語氣有些複雜：「作為斯萊特林的血脈後裔，伏地魔將自己視作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一直熱衷於追尋斯萊特林的遺物，他同樣沒有放過蛇樹。在他潛藏在伊法魔尼那段時間，肯定嘗試過重新喚醒蛇木魔杖，只是他發現原本魔杖的杖芯已經化作蛇樹的一部分，原本的蛇木魔杖再也無法喚醒了。」
其他人注視著這具怪異的軀體，耳邊響起老校長沉穩的聲音：
「於是他打算重新製作一份杖芯，一份特別而強大，能夠匹配這棵蛇樹的杖芯。」
……
夕陽染紅的山峰，燦爛的晚霞似乎要點燃山林，城堡外牆和塔樓尖頂被鍍上了一層紅光。
洛倫背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將最後一瓣橘子果肉送進嘴裡，只剩下一捧橘子皮拿在手上，團吧團吧，對準旁邊的灌木叢做出投擲姿勢。
反覆瞄準好幾遍，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在別人學校做客，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文明禮儀。
如果換做在霍格沃茨禁林，這種有機物果皮什麼的，又不是什麼難以降解的塑料垃圾，扔到樹下就是投餵鼻涕蟲小螞蟻，過不了幾天就被分解成植物養料，綠色環保。
洛倫走出幾步，把橘子皮扔進走廊拐角的垃圾桶里，回到原地往旁邊一看，赫敏和伊法魔尼的兩位畢業生還坐在台階上，手上的橘子完好無損，三人都眼神渙散，明顯還在想蛇樹的事情。
上午剖開蛇樹發現活體魂器後，幾位教授沒有立即處理，而是將他們這些學生遣散，三人獨自留在樹林研究。午餐都沒露面，到現在已經快一天了，依然沒有結果。
以前也不是沒有銷毀過魂器，處理起來都有經驗了，寶劍蛇牙配厲火老三樣嘛，羅恩來了都能處理？
這有什麼好研究的？
當然是想辦法挽救文森特·克拉布，在不損傷軀體的情況下剔除伏地魔的靈魂碎片，除此以外，洛倫想不出別的理由。
他不是很想參與這種麻煩事。
與憎惡文森特·克拉布無關，只是單純因為那具軀體裡的靈魂已經不在了，某種程度上他已經死了。除非斯內普教授舉行復活儀式，洛倫想不到別的辦法。
看了眼一點點暗下去的晚霞，晚餐時間快到了，洛倫正在猶豫要不要再剝一個橘子的時候，旁邊響起平穩的腳步聲。
埋頭思索的四位年輕巫師聽到聲音，連忙抬起腦袋，轉頭看向側面走來的白鬍子教授，眼睛裡帶著相同的好奇。
鄧布利多遠遠看著，臉上的疲憊稍微舒緩，眼角帶上了笑意：
「伊法魔尼最令人羨慕的地方，學校設在山裡，日出日落都是美好的景象。」
「鄧布利多校長，你們想出什麼主意了嗎？」南希主動問道。
赫敏同樣好奇，並不是因為心地善良，她認為文森特·克拉布應該受到懲罰，只是犯下的罪行不足以被判死刑。
「很遺憾，我們沒有。」
「這樣的話……」南希表情恍惚，沒有說完剩下的話。
「很多巫師犧牲在伏地魔和食死徒的魔杖下，為了徹底消滅伏地魔，為了修復蛇樹，我們已經預料到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鄧布利多語氣有些複雜，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但我請求艾吉爾伯特再等待兩天，因為承受這份代價的是文森特·克拉布，以及他的親人。」
皮克利和南希聽得似懂非懂。
赫敏則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洛倫抬頭看向校長，只見老人朝他微微點頭。
……
紐約布魯克林街區，獨棟房屋內，盧修斯將一份古靈閣鑰匙遞給羅道夫斯：「這個紐約古靈閣的地下金庫是從別人手裡買來的，裡面存放了幾千金加隆和一些房屋地契，都是巫師住所，應該能作為下次轉移的據點。」
疑是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同時也是食死徒現在的二號人物，羅道夫斯接過鑰匙：「很好，盧修斯，黑魔王會記住你的貢獻。」
看著他轉身離開，盧修斯長長呼了口氣，按住胸口稍微揉了揉，感覺因為再次掏出大筆財富而沉積的鬱悶稍微舒緩了一些。
柜子旁邊的水箱裡，觀賞金魚正在靜靜飄浮，只是肚皮上翻眼珠凸出，已經兩周沒有更換的清水有些渾濁，裡面摻雜著威士忌和葡萄酒，這也是金魚死亡的誘因。其他食死徒只能破壞，無法在這陌生國度掏出加隆支撐日常開支。
「希望老高爾他們少喝點酒，別再有其他開支了。」
盧修斯默默坐在沙發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呢喃並不是心裡的真正想法。
那個想法不能說出口，不能讓任何人聽見，如果出現意外，他也會成為水箱裡肚皮上翻的金魚。
仿佛是感應到他心底的背叛想法，在這些念頭閃過的瞬間，一陣輕微灼熱和輕微刺痛的感覺在手臂內側浮現，那是黑魔印記烙印的地方。
盧修斯背後冒出冷汗，懷疑伏地魔的黑魔法又精進了，竟然能窺探他的想法。
剛拿到金庫鑰匙出門還沒走遠的羅道夫斯也感覺到這股灼熱刺痛，立即折返回來，推開房門，看見僵硬在沙發上的盧修斯，不由有些疑惑：「黑魔王發出召喚，你怎麼還坐在這兒？」
「是黑魔印記在召喚集會。」
盧修斯頓時鬆了一口氣，明白是他自己嚇自己，起身和羅道夫斯往旁邊的房間走：「召集全體食死徒集會，難道是誰收集到什麼重要情報了嗎？」
「待會兒就知道了。」
黑魔印記的召喚在不斷增強，在那種燒灼刺痛的感覺發展到難以忍受的程度前，盧修斯等人已經抵達集會的房間。
寬敞的房間，麻瓜的裝飾風格，瓷磚拼合嚴絲合縫，經過粉刷的牆面格外白淨，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方形長桌，兩邊是排列整齊的椅子，乾淨簡潔。
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經在這裡等候，盧克伍德，拉巴斯坦，老高爾，老克拉布，老諾特……所有食死徒依次落座，靜默地低頭看著桌面。
沒有人抬頭打量坐在主位的那道身影，只有盧修斯進門的時候控制不住，下意識往那裡掃了一眼。
一身寬鬆的黑色布袍，那張蒼白蛇臉似乎多了些鱗片，然而那不是鱗片，而是皮膚上的斑駁痕跡，被灼燒後殘留的疤痕，新生的粉紅嫩肉，使得那張臉更加恐怖駭人。
「盧修斯，羅道夫斯，我最忠實的家人，坐到我旁邊來……」
那道嘶啞嘲哳的聲音因為高昂的語調有些變音，像是蟒蛇用力吐氣噝噝作響，使人不寒而慄。
兩人點頭應了一聲，順從地坐到主位旁邊，盧修斯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他熟練地低頭垂眼，掩蓋所有的目光和表情。
這裡原本是斯內普和貝拉特里克斯的地方，只是他們此刻都不在這裡，讓人隱隱有些懷念。
「真令人高興，我們還能在這裡相聚。」伏地魔聲音平靜，「我知道，你們經歷的那晚的事情，相信還存著更強大的魔力，足夠戰勝我，也足夠庇護你們，就在那個庇護泥巴種和混血種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手裡。
「那些道貌岸然的敵人的確短暫地阻礙了我的腳步，憑藉陰謀詭計，憑藉誘騙手段，和不屬於他們的力量。
「我知道很多人都蠢蠢欲動，和十六年前一樣，你們認為我不行了，企圖再次回到我的敵人那邊，說自己是無辜的，被逼迫的，中了奪魂咒……
「但我必須再次提醒你們，我已經找到規避死亡的道路，我在這條路上比任何人都走得更遠。」
房間裡一片靜默，伏地魔的視線在他們臉上巡曳，那道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腦海，窺探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部分食死徒身體不斷顫動，恐懼幾乎寫在臉上，不由將腦袋埋得更低。而部分食死徒在視線觸及前就已經埋低腦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伏地魔看向一位提前埋低腦袋的食死徒：「盧克伍德，我讓你探查情報，收集到什麼有用信息嗎？」
盧克伍德微微發抖，嗓子發緊。
作為資深食死徒，他心裡很清楚，如果這時不能拿出讓伏地魔滿意的情報，就會被用來警示其他食死徒。
「主人，我買通了一位魔法國會的職員，他是法律執行司的，得到了伍爾沃斯大廈的內部構造圖紙。」
「……」
伏地魔沒有說話，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輕微的響聲在靜謐房間裡迴蕩，那聲音仿佛叩在他的心臟，盧克伍德呼吸開始急促，聲音也開始發顫。
「一位《紐約幽靈報》的編輯中了我的奪魂咒，他的消息來源能給我們提供幫助。」
「……」
盧克伍德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還有，下周我能跟寶藏與坩堝管理部門，也就是現在的財政部門職員見面，或許我們可以干預下屆魔法國會主席競選，以此掌控這邊的巫師政府，為反攻做準備。」
「我很高興，盧克伍德，看來你仍然是我忠實的僕人。」
伏地魔起身慢慢靠近，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有一份情報要告知你們，一條讓人驚喜的消息。」
盧克伍德內心鬆了口氣，身體和表情卻做足了姿態，顯得驚懼而恭敬。
伏地魔對他的反應非常滿意，繞著桌子緩緩踱步：「我有一位朋友在魔法部交通司任職，就在幾小時前，她托人送信告訴我，有位熟人辦理了出入境手續，即將出發來紐約。他是我們的老朋友了，我想我們應該為他舉行一個歡迎儀式，你們覺得呢？」
「誰？」羅道夫斯試探著問道。
伏地魔聲音陡然變得陰冷：「哈利·波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