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裡的應若瀾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心臟驟然緊縮了下。
她拿起手機查看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可陸時意仍然不見人影,心裡不免著急起來。
到底他是根本不關心江葶,還是太相信她,收到那樣的信息居然都不過來一探究竟?
應若瀾正要另想辦法,忽然聽到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
她臉色一喜,立即從床上起身相迎。可剛站起來,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應若瀾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倒在柔軟的純白色床褥上,迷濛間,模模糊糊看到一抹身影朝自己走近。
只是——
似乎矮胖了很多,並不像記憶中那般高大挺拔。
可發沉的腦袋讓應若瀾顧不上思考太多,徹底昏迷之前,她彎起嘴角,慶幸自己終於等來了心上人。
氣氛曖昧的房間裡,挺著啤酒肚的卞葳看到薄透清涼的睡裙下那若隱若現的凝脂肌膚,喉結不停滾動。
「卞榮這小子,總算靠譜了一回。臉蛋雖然一般,身材倒還湊合!」
他很快脫光自己衣服,餓狼一般朝床上的應若瀾撲了過去。
醫院病房裡,剛包紮好腦袋的卞榮接到跟班電話,得知他二哥已經進了應若瀾房間,嘴角勾起殘忍的冷笑。
當時裴佳夢說出她和江葶關係的時候,卞榮就知道自己被應若瀾設計了。
腦袋平白被砸出個大窟窿,又不能找下手的人算帳,他豈會放過罪魁禍首?
從跟班那裡得知應若瀾在半島酒店開了個房間後,他讓人送進去下了藥的檸檬水,然後打電話給他色中餓鬼的二哥卞葳,說自己給他安排了個美人。
應若瀾那個狐假虎威的貨色,仗著明家,敢算計到他頭上,要她好看!
卞榮才掛電話,就得知陸時意和江葶去了樓下裴佳夢的病房。
他忐忑不安地趕過去,卻並沒有見到人。
吳卓來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和陸時意稟報:「四爺,已經把卞榮趕走了,他說為了給您賠罪,已經讓人去教訓應若瀾了。」
「還有,按您要求去半島酒店706查看情況的兄弟打電話過來,說房間是應若瀾定下的,不過五分鐘前卞葳進去了。」
「他翻到窗戶外面看了下,發現兩人正在......」
陸時意抬手打斷他的話。
敏銳如他,已經把情況猜得差不多。
應若瀾一箭三雕的手段玩得好,可惜最後把自己玩進去了。
卞葳是卞家老二,早就被卞家老爺子放棄了,在外面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比起荒唐的卞榮有過之無不及。
陸時意眼角露出鋒芒,吩咐吳卓讓半島酒店那邊的人留下卞葳進應若瀾房間的監控,其它的不用管。
這時,江葶從裴佳夢的病房出來,他回頭看了眼,迅速收起銳利的眼神,示意吳卓下去。
江葶臉上還掛著憤怒:「我和佳夢說好了,等下她就去報警。」
卞榮、駱姐,包括幕後黑手應若瀾,一個都不能放過!
陸時意想到半島酒店裡的情況,抬手在她發頂輕輕揉了下:「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再去吧!你那個朋友也要好好休息下。」
江葶想想也對,沖他一笑:「佳夢晚上和我們一起回天景別墅園。」
陸時意沒有拒絕。
回到天景別墅園時,薛阿姨已經為裴佳夢收拾好房間。
「葶葶,謝謝你。」
裴佳夢雖然臉上帶笑,但眼神中卻透出重重心事。
江葶給她端了杯熱水:「好在有驚無險。」
裴佳夢接過之後喝了一口,笑容里多了苦澀:「我以為自己足夠幸運,遇上了駱姐這樣的好人,沒想到有更大的陷阱早已鋪好了等著我。」
如果今晚遇到的人不是卞榮,如果江葶沒有嫁給陸時意......
裴佳夢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場,她終於深刻意識到娛樂圈繁花似錦之下的殘酷,也對未來產生了迷茫。
江葶不是當事人,只能陪伴她,給她提供意見和幫助。
真正想通,還要靠佳夢自己。
江葶把人送進客房後,回到客廳,和剛從臥室出來的男人四目相對。
見她要回次臥,陸時意在她經過自己身邊時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江葶側頭看向他,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陸時意面不改色地看了眼緊閉的客房房門,意有所指:「你朋友在。」
江葶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她將手從男人乾燥的掌心抽回來:「佳夢已經睡了,而且就算她知道我們不睡一間房,也不會多嘴亂說的。」
江葶相信,就算她把假結婚的事告訴裴佳夢,她也會保密的。
陸時意的眉頭卻擰了起來,盯著她看了片刻,黑眸篤定:「你還在生氣。」
江葶面色微頓,很快笑著回應他:「哪有生氣?你今晚為了我四處奔波,我感動還來不及。」
「只是這裡又沒人盯著我們,如果是在陸家,我當然要配合你了,這是當初的約定。」
又是該死的約定......
曾經他總是拿這句話當藉口,現在江葶也學到了個中精髓。
陸時意擰緊眉頭,心口感覺到悶脹,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
次日早上,江葶起得很早,然後很殷勤地去廚房幫薛阿姨一起準備早餐。
陸時意在餐桌旁坐下,看到面前擺的早餐都是他喜歡的,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江葶咧開嘴角,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佳夢的事,可能需要專業的律師。」
陸時意收回視線,冷聲回應:「等下我陪你們一起去報案,也會給邵珩打電話,讓他負責訴訟。」
江葶得到想要的答案,頓時心滿意足,連眼睛都跟著彎了起來。
陸時意看到她沒心沒肺的樣子,薄唇用力抿了一下。
昨晚的事,她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吃過早飯後,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公安局。
得知來報案的人是江城陸四爺,公安局劉局長親自出馬指揮這起案件調查。
很快,卞榮和駱姐就被抓捕歸案。
他們的口供,不約而同地指向應若瀾。
半島酒店裡,應若瀾剛剛轉醒,偌大的雙人床上,只剩她獨自一人。
凌亂的被褥一半在地上,一半胡亂遮蓋著她光裸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