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宣戰
結束了。
當北川秀夫被一柄鐵劍貫穿腹部釘在地上，旁邊長谷川明還有其他人的屍體散落於視野中時，他就知道結束了，雖然對此已經早有預料，但他還是沒想到自己等人會輸的這麼難看，會輸給僅有四個人的對手，還有一個人甚至沒有出手！
寬闊的街道已經被先前那恐怖爆裂的雷霆炸的破敗不堪，附近當然是沒有什麼人的，但此時卻有許多人正透過天穹遙遙觀望著現場的一切，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很多東西目前的科技還捕捉不到那些影像吧，不過這場才結束不久的大戰，所展現出來的那些也足夠了。
湯陽在一旁神色有些萎靡、發白，眼神更是不敢朝地上那些死狀各異的屍體再看一眼，現實不是什麼幻想作品，廝殺就有輸贏、有生死，那種時候更不可能留手或者顧忌什麼，怎麼樣才能更快、更好的殺死對手才是唯一的要點。
因此敵人的死狀大都是很悽慘的，梟首穿心只是慣常，還有被雷殛化作焦炭、散發出肉香的，還有被巨力硬生生撕碎，碎片內臟鋪了一地的……
如果不是白霓在這種情況下還維持著良好的狀態，導致湯陽有些不服輸強迫自己撐著，不然他現在大概已經吐出來無法堅持了。
這場戰鬥基本都是大師兄和大師姐完成的，前者的『萬法不侵』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撕碎了敵人的所有防禦和陣腳，接著大師姐在他們一眾師兄弟中目前是最高深也是最接近師父那個層次的雷法，就是隨後而至最鋒利的『矛』，脫手而出、遠程，還是會爆炸的那種。
而他和白霓則只是做了些輔助的工作，這樣說可能有些抬高自己了，準確的來說白霓還是發揮出了比他更大的作用的，後者最近一直琢磨的什麼『劍仙之道』，還真讓她給玩出了一些花樣。
那把劍好似成了小說中的飛劍，要說劍本身有什麼特異，其實也只不過是一把尋常的法器罷了，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也只是能湊合用，並沒有什麼過人的神異，但就是在白霓的道法操控下，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看那邊師父滿意的表情就知道了。
「完了、回去又得加練功課了……」
湯陽只能胡思亂想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而另一邊兩位師兄師姐已經開始檢查地上那些屍體並補刀了，常人的廝殺戰鬥都需如此，更何況是手段更加莫測、詭異的修士之間的戰鬥。
這些術師指不定就有什麼法子能裝死或者『起死回生』，死境之下的反咬一口搞不好就會讓獵人丟幾塊血肉，就是被其一同拖入同歸於盡的深淵亦有可能。
經驗豐富的兩位師兄師姐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於是在大師姐雷法的生機偵測下，地上還未死透的人都迎來了最終的死亡。
「咳咳……」
北川秀夫嘴角咳出大片血沫，雖然他只是受了一記貫穿傷，但那把劍貫穿的是他的腹部，咒術師的兩個致命弱點之一，而且這傷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其實他的腹部內臟此時已經全部被無聲的雷殛破壞的一乾二淨，是的、那個年齡和經驗明顯都要更淺薄一些的女孩，同樣也會那個女殺神的雷霆攻擊。
其實說是雷霆，實則並非術式製造出的那種效果，就北川秀夫個人而言，他倒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咒術的高深技巧，是一種他們無法理解和得知的技巧，或許……這就是底蘊吧。
死亡的陰影已經投射了過來，北川秀夫大概馬上就會被處決了，可他此時卻面上仍是毫無懼色，原因自然早就已經說過了：他、包括已經死去的其他人，對此早就已經知曉了。
「神主說我們都會死……原本還想著給你們造成一些損失，不至於死的那麼難看……沒想到、東國鼎鼎大名，果然名不虛傳……」
正要取眼前最後一個殘活之人性命的大師兄聽見這番話停了下來，他也不懼奄奄一息的這人能有什麼反擊可以傷到自己，也並非驚奇對方還算標準的東國話，畢竟『奪舍』之後就能獲得新身體的一切記憶等方面也不是什麼秘密，吸引他的是對方話語中的意味。
「你早就知道你們會死？」
要知道東國因為特殊性，這裡有關那方面的信息對其他勢力來說，想要探查到那更是難上加難，以至於很多人都懷疑如今東國還有沒有這方面的力量。
但眼前這人卻說他們的那位『神』，也就是他們的首領，竟然事先說了他們全都會死？這就不得不讓人第一時間就想到，會不會是東國這邊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因而泄露出了情報。
可惜、這次來白鷹，他們本來就沒打算留這群人什麼活口，善於搜魂拷問的專業人員並未隨行，那要想從這傢伙的口中撬出什麼東西來怕是難了。
然而出乎大師兄意料的是，地上的北川秀夫再次咳出血沫後，竟然笑了出來，絲毫不見即將身死的模樣，並且他也似乎沒有什麼要隱瞞的打算，隨即便將一切說了出來。
「哈哈、神主早就看見了這一切，包括我們的死亡還有你們的到來……」
空地上突兀的出現一個身影，正是一直在旁觀戰況的白髮老師父，東國通過交易答應白鷹支援他們的消息，可以說是絕密中的絕密，畢竟白鷹那邊也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的這次大麻煩是靠東國解決的，加上他們行動的一點都不慢。
按理來說就算是泄露了消息，可怎麼也不可能會到讓這些霓虹的術師知道的地步啊，因此他才第一時間閃身過來，想看看這個臨死的傢伙要說些什麼。「你們在東國……不、難道是白鷹安插了內奸？」
北川秀夫想要笑出聲，卻被殘破的身體限制了這樣的舉動，但他還是接著開口說道。
「你們根本不理解神主的力量，一切都只是我所說的字面上的意思，祂看見了這一切，但這又是通往未來不可缺少的一環，所以我們就來了……來向這些愚昧無知的人展示咒術的力量，順便……用自己的死亡鋪墊出那條通往未來的路……」
北川秀夫最後半截話語都已經十分模糊，明顯是已經將要抵達死亡的終點，因此幾乎只是憑藉意志才說完了這段話，至於這樣是不是泄露己方信息，其實北川秀夫完全沒有這樣想過，因為他的邏輯也很簡單。
既然神主已經看到了如今的一切，那沒有任何特意囑託的情況下，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因為這一切都在祂的注視之中！
一旁的湯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驚呼出聲：「宙光！」
見眾人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立刻用尋常玩遊戲看各種影視作品知道的那個更明顯的稱呼說到：「未來視！那個人不是宙光大道嗎？那他說不定能夠看到未來呢？」
聽聞這番話的幾人下意識想要反駁什麼，但隨即卻不由得被湯陽口中的這種可能給說服了，可是、這真的可能嗎？操控宙光、逆轉過去已經足夠不可思議了，若是能再掌控未來，那豈不是過去、現在、未來皆握於手中，世上真能有這般存在？
最終還是老師傅打斷了他們：「別想了，那個人目前也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到這裡來也只是為了完成和白鷹的交易，後面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何況我等數千年的底蘊也沒那麼淺薄，勿要破了道心！」
湯陽倒是沒有什麼道心不穩的跡象，畢竟霓虹那邊的情況還是挺受人關注的，而他、或者說東國內的修士/術師們，都有一個普遍的認知，那就是霓虹那種情況要發生在東國幾乎不可能，而這一切當然就是因為『絕地天通』的存在。
只要踏足東國的土地，這個還經過近代修整的概念性結界就會將一切超凡的力量壓制到一個非常可憐的地步，而這個壓制了曾經東國上下數千年的修士，使得妖魔鬼怪幾近絕跡，如今更是不存於世的結界，便是東國最強的盾。
因此對霓虹乃至白鷹的情況，他們才能夠持一種較為輕鬆的態度視之，況且如果沒了絕地天通，難道他們又會弱於旁人了？
只不過……宙光加上那個以及展現出種種偉力的存在，就是能下意識讓人感到緊張和窒息而已。
所以相較之下，湯陽其實對那個叫做神源一的神秘修士，秉持的也是一種近似好奇和驚嘆的情緒，而且師父說的也沒錯，這裡的事事了之後，白鷹的局勢和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打生打死、丟了白鷹的臉面，他也只會叫好然後看熱鬧而已。
相較弟子們隨後不在意的態度，他們的師父心中可沒表面這麼平靜，他此時心中所想也正是因為他看到的更多、更遠，如果那個人真的能夠做到看穿宙光、掌握未來，那必然將帶來很多變數。
「回去後得和上面的人還有那些老傢伙商量一下了，搞不好霓虹那邊算計白鷹也在其計算之中呢，不過這一切到底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
答案很簡單，白鷹向霓虹『宣戰』了。
當然、說是宣戰大概還有些不妥，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嚴厲斥責來自霓虹的超自然恐怖分子，在宣布將入侵白鷹的那些人盡數擊斃後，白鷹接著便正式宣布要追責其背後的組織，並嚴厲聲明、如果有任何膽敢包庇的勢力，必將迎來白鷹的絕對軍事打擊。
這是一場正當、絕對的復仇！
在打響了這樣的口號後，白鷹內部的輿論才總算是稍微有了一些好轉，畢竟之前他們的部隊在城市中正面被那幾個人全數殲滅後，他們的國民之間引發的輿論聲浪可謂是糟糕到了極點。
畢竟白鷹正處於那種關鍵性時刻，那群政客為了攻訐敵對黨，做出怎麼樣看似愚蠢的的決定都不足為奇，而他們此時就需要用一些強硬的手段重新展現白鷹的肌肉。
時代要變了，這一點即使是白鷹也能看出來，可如何才能在即將劇變的時代中不被淘汰呢？白鷹其實如今也到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地步，論超凡力量、他們沒有這個底蘊，曾經的研究也被認為是不可能且早都被放棄了。
所以其實現在擺在白鷹面前的看似有很多選擇，實則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證明人類製造出來的熱武器，在面對那些超凡的力量時仍然有著不可忽視甚至是壓制性的優勢！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白鷹仍然有著維持霸主地位的底氣和力量，那些武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在己方土地上使用的，可如果是霓虹的話，哪怕那是他們明面上的盟友、實際上的棋子，那麼就沒有什麼好心疼和顧忌的了。
一時間、世界的局勢，舊時代與新時代交替的局勢，便再次進入到了一個變化莫測的頂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