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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五皇子貪墨一案

2024-10-17 02:09:21 作者: 朝辭
  「觀棋不語真君子。」衛辭青嘴上這樣說著,可神色里,話語裡哪裡有半分的責問?

  分明是由著她去提醒太子殿下了。

  「姑娘也擅棋藝?」太子殿下正著急著呢,聽見花顏的聲音,下意識先抬眼瞧了一下衛辭青的臉色,見他神色自然含笑,便才放心轉頭對著花顏說話。

  「倒不算是擅長,只是從前學過一些日子,半吊子水平罷了。」花顏笑著回答,答得很是謙虛。

  太子殿下一聽,自然不會真的以為花顏只是略有接觸,便問:「此局當真還有破局之招?孤棋藝向來不佳,確實想不出何處能是那破局關鍵,實在是有些汗顏。還請姑娘指教?」

  「觀棋不語真君子,太子殿下如今怎麼越學越回頭了。」衛辭青瞧著低聲說了一句,但他端起茶杯喝茶的慵懶姿態哪裡有半分的責怪和不對?分明是由著花顏的。

  此時太子殿下既然開口了,花顏便是不說也要說了。

  「花顏也只是隨意亂蒙罷了,不敢說是絕對能解,太子殿下試試八之十八?」花顏解釋,隨即看向一邊喝著茶悠哉悠哉由著她指點太子殿下的大公子,笑著答:「至於觀棋不語,花顏是女子不是君子。」

  「誒……」太子殿下半信半疑地將白棋放在方才花顏說得八之十八上,就好像他突然看見了什麼絕妙的機會,頗為驚訝地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這就活了?竟然還扳回了局勢?!」

  太子殿下正說著,衛辭青抿了口茶微挑眉,睨了一眼身旁的花顏,眉眼間柔軟含笑。

  「孤只當老師是一個人久了,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兒在身旁照顧著,卻不想竟是讓老師找到了一朵只為自己開的解語花,當真是妙哉妙哉!」太子殿下看見花顏的第一刻起,便被她的相貌身段驚艷住了,你以為衛辭青瞧中的只是她的相貌,畢竟最高都只可能是妾室姨娘,倒也實在不需要什麼旁的才能,能討人歡心就夠了。

  如今瞧見花顏一眼便瞧出一整局棋中的端倪,便知道花顏的棋藝怕是遠在自己之上,怕是連老師都勝不了她多少。

  太子殿下這才明白,老師看重的,從來不是容顏身段等俗物。

  想到此處,太子殿下驚訝片刻便是意料之中,想來也是了,從前多少人要給老師塞人,那選的都是個頂個難得的美人兒,可是老師從來都不曾多看一眼。

  老師見過多少庸脂俗粉,自然不會是被容貌等外表的東西吸引了去。

  「太子殿下謬讚,花顏實是擔當不起。」花顏忙福身回話,也知道這樣的場面她不宜久留,便交代道:「桌上的吃食都是花顏親手做的,若是公子和太子殿下不嫌棄,便請用一些吧。花顏先告退了。」

  說完,花顏朝衛辭青也福了福身,便微紅著臉出了書房。

  太子殿下手裡握著一把摺扇,瞧了一眼花顏離去的背影,好笑地打趣:「果然非同一般,老師還是老師。」

  說著,太子殿下又像是來了興趣,起身將摺扇放在一邊,將那花顏剛才帶來的吃食都拿了過來。

  食盒一打開,飯菜和糕點的香味兒便瞬間傳了出來,勾的人饞蟲大動。

  太子殿下捻了一塊海棠糕,咬了一口,進口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當真是心靈手巧啊,孤這樣多年還沒吃過這麼爽口的海棠糕。」

  衛辭青瞧著太子殿下一口接著一口,大有繼續捻海棠糕的模樣,冷哼一聲,不動聲色地伸手將食盒從太子殿下手中搶了過來,放在一邊。


  太子殿下始料未及,還嚼著嘴裡的海棠糕,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辭青,「老師,不過就是吃了你兩塊海棠糕罷了……」

  「怎麼,如今東宮裡窮的都讓殿下吃不飽了?」衛辭青淡定地挑了挑眉,仿佛察覺不到太子殿下的震驚,自己跟沒事兒人一樣,冷不丁地反問,說是反問實則話中意味……

  衛辭青懂,太子殿下自己也懂。

  這是挖苦他東宮小廚房做飯手藝不精,也不肯給他吃海棠糕了。

  太子殿下不肯,實在是對那海棠糕有點不舍,不服氣地控訴道:「老師怎麼這樣小氣,不過就是吃了你兩快…一塊海棠糕,再說孤一個人能吃多少東西,難不成還能把你這偌大的丞相府吃窮了不成?怎的就這樣小氣,哪裡還有平日丞相大人的氣度?如若老師不肯,孤天天請老師去東宮用膳就是,怎的霸著海棠糕不肯放了?」

  衛辭青抬手,手中墨玉棋子落在棋盤上,隨即抬頭看向太子殿下,對上太子殿下滿是不服的眼神,他只是淡定挑了挑眉,像是沒察覺到什麼不對,隨即道:「食不言寢不語。」

  絕殺。

  一句絕殺。

  太子殿下心裡瘋狂吐槽自己這老師怎麼一跟那姑娘的事情扯起來,整個人就變得截然不同,都小氣到一塊海棠糕都不給吃了!!

  但也不敢嘴上說出來,只能委屈巴巴地繼續啃自己手裡的海棠糕,一邊繼續下棋。

  ……

  花顏今日倒是沒有前些日子那樣困了,便打起了精神為太后娘娘繡佛經。

  花顏繡得入神,也交代了桑桑和李嬤嬤自己下去休息,一時不知道繡到了什麼時候。

  驟然眼前便出現了一隻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敲著桌面,隨即頭頂上便傳來大公子的低沉嗓音——

  「你幫旁人繡東西倒是專心,怎麼上次為本相繡的香囊到了如今都未曾繡好?」

  大公子!

  花顏抬頭便瞧見了那張來興師問罪的俊臉,她實在是有些被眼前的人氣笑了,無奈道:「公子此話就是冤枉花顏了。」

  「何處冤枉?把那枚給本相的香囊拿出來一看便知曉是不是冤枉。」衛辭青挑眉。

  花顏看著面前的人,見他一臉平靜,一時摸不清他是當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作不記得了來藉口逗弄她的。

  花顏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低頭抿了抿唇,隨即看向大公子反問:「那花顏倒是想問公子,那香囊如今在何處?」

  「本相如何得知?」衛辭青一本正經地反問。

  「??公子如今當真是將胡攪蠻纏學得十分精通。」花顏當真是有些被他理直氣壯的模樣氣得無奈發笑,瞧著衛辭青那並不認同服氣的模樣,她看了大公子腰間的玉帶,真誠發問:「那請問公子腰間繫著的香囊是何人所做?」

  廂房一時安靜片刻。

  沒人說話。

  頗有幾分尷尬的氣氛。

  花顏瞧著大公子一向正經板正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跡,她繼續解釋:「這香囊搶是公子從花顏手裡搶走的,花顏說沒繡完,說這香囊如此這樣最好最是喜歡的也是公子。怎麼如今公子拿著香囊便要來冤枉花顏了?」

  瞧著大公子那模樣怕是當真忘了還有那樣一樁事,登時讓他素來在官場上叱吒風雲,從來都只有他質問旁人的份兒,也終於是被花顏質問了一回,他還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反駁。


  「公子就知道欺負人,一個香囊也要同太后娘娘的佛經拿來比較。殊不知花顏可以給很多人繡佛經,可除了家裡人之外,唯獨只給公子一位男子繡過香囊,有何好比的?」花顏走到他的面前,難得理直氣壯很有道理地說得大公子啞口無言,她可不得多說兩句將之前的都討討利息。

  她正欲再說,沒想到驟然便被人攏住了後腦勺,抵著她便吻了下來。

  清冽的冷竹香鑽進她的鼻息之間強勢地將她的呼吸奪走,花顏始料未及的時候,強有力的大掌便已經環上了她的腰身。

  「公子…」花顏正欲推搡他,結果衛辭青當真難得有一回這樣好打發,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就放過了她,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花顏下意識地摟住了大公子的脖頸,有些慌張地看著他:「公子…」

  「用膳了。」衛辭青抱著她便去了正堂用膳。

  直到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到正堂坐下來,看著滿桌的菜色,花顏才終於反應過來,方才大公子那一番就是因為理虧說不贏所以強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花顏自然知道不會得寸進尺,只是方才被大公子抱著進來時,被行之和朔風一群小廝侍衛們瞧著,灼熱的目光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緩了片刻也算是緩了回來。

  她們倆用膳自不必多說,從小父親便教導她不可糧費糧食,加上家中並不是很富有,她便也格外珍惜些。

  又經歷了父親出事以後,她帶著母親幼妹沒有一日吃飽的一年,她更是知道了糧食的可貴之處,所以用膳極為認真珍惜,甚至懷著幾分敬畏之心,所以瞧著格外讓人有食慾。

  衛辭青還是那般瞧著她吃,便覺得有了些胃口。

  只是用膳用到一半,便瞧見行之急匆匆地從外面接了東西進來稟報:「公子,朝堂似乎又不安穩了。」

  衛辭青並不驚訝,將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放下了筷子,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是不吃了的意思。才嗤笑一聲:「朝堂何時安穩過?說罷,發生何事了?」

  「這…」行之先是屏退了閒雜人等,正堂只剩下三人。隨即又有些為難地看向一旁用膳的花顏,他也不是對花顏有什麼意見,只是朝政一事不得妄議,謹慎一些才不至於害了公子也害了花顏姑娘。

  花顏自然聽見了,也懂行之的意思,同衛辭青說了話便要先行退下,誰知道衛辭青卻不以為然。

  他將她按下,挑眉看向行之:「說。」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今日朝堂又出一樁貪污大案,牽連甚廣,帳本已經查到了五皇子身上。」行之說得很是隱晦。

  但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的,一瞬間便明白了。

  「多少?」衛辭青掀了掀薄唇,惜字如金,直接問關鍵之處。

  「五皇子自己的帳上是白銀六十萬兩,但若是加上他手下的官員,怕是有白銀一百萬兩之多。」行之一五一十地答。

  一聽見這兩個數字,正在用膳的花顏都頓住了,秀眉登時蹙緊,多少???

  白銀一百萬兩?!!!

  如此的天文數字!

  簡直是不可思議,更何況此事出在如今,在上一次橫隴決堤貪污舞弊大案之後!


  經過上次一事,整個朝堂便人人自危,儘管上次皇上只是將戶部有所牽扯的官員抄家革職,並沒有吩咐將整件事情徹查,但已經相當於是敲山震虎,但所有涉事的官員,明里暗裡的都已經很有收斂了。

  就算是再犯案,也不會在如此特殊的時候,怎麼著也知道要該收手了。皇上便也能順理成章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偏偏,五皇子如今在吐蕃公主遇刺一事時被查出來如此大案,可見他同手底下的官員根本就不知收斂!

  皇上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是他們自己不知收斂,如此時刻還敢頂風作案,不僅是貪污,更是在吐蕃使臣和公主面前丟盡了大景國的臉面,朝堂恐怕是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皇上如何說?」衛辭青聞言也不驚訝,神色依舊淡漠平靜,就仿佛他早就料到了五皇子的事有朝一日會被查出來一般,問的直擊重點。

  一問到這裡,行之的臉色便變得為難起來,像是不敢說,又像是生怕公子動怒,瞧了公子好幾眼才開口:「此事查出來時,是直接稟報皇上的。旁的人還不知曉,皇上便吩咐將此事按下來,低調處理,只是將名單上所涉事官員軟禁三月,限期繳納所貪墨銀兩便是。」

  「什麼?」

  別說是衛辭青,就算是花顏聽了皇上的處置也是大驚失色,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和不能理解,秀眉都蹙成兩座小山了。

  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兩白銀,只處罰軟禁三個月,繳納所有貪墨銀兩便輕輕放過了?!

  皇上怎會做出這等的決定?

  是否有什麼隱情?

  花顏心中疑竇叢生,隨即看向一旁的大公子,便瞧見衛辭青神色森冷幽沉,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氣勢也變得極為壓迫冰冷。

  明顯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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