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神人之爭！龍蛇之分！
妖魔域以北，聖盟地界之中。
這裡遠離人族城池，大山起伏，妖邪橫生。
這裡邊有一座中型淨地，但周邊妖邪眾多，遠離其他城鎮，人跡罕至。
對於人族而言，這座淨地無用，但對於妖邪而言，這便是插在大山裡的一顆釘子，是妖邪無法踏足的禁地。
但沒有人知曉，這一方淨地，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成為了一座禁地。
上百人族的血祭，喚醒了內中的鎮物。
而這鎮物，有著極高的靈智。
「事已定下，計算一番時候，差不多該得手了。」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步入禁地之中。
這禁地之內，種種侵蝕之力，都被他排除在外。
內景大成，合於自身。
肉身入聖，成無漏之軀，凡立身之處，即為道場。
通體內外，渾然一體，氣血凝練，堅剛不朽。
對於古老妖邪而言，人族武聖是強大的對手，也是世所罕見的大藥，可比仙神煉就之金丹！
只見這尊人間武聖，身披黑袍，緩緩說道：「太上玄陽封魔釘之內，本座的法力已經被催動。」
「今次，殺死聖師之後，各方上古舊神的賜福，凡對你有益之物，盡皆由你取用！」
「在你恢復全盛之後，是要尋回你的主人，還是要自立一方，擺脫坐騎身份，從而成為世間的香火神靈，都與本座無關。」
「但你答應過的，自輪迴之中，尋得吾妻兒之真靈，得以復生。」
「如果你敢食言，本座拼著一死，也讓你沉淪萬世！」
這尊人間武聖，語氣森然，緩緩說道。
「不過是尋回真靈而已，於本座而言，從來不是難事。」
禁地之中，聲音虛幻，仿佛無處不在，只是又有些感慨，道：「太上玄陽封魔釘，放在舊神的手中，都屬於上等的神物，品階遠勝摧神杵。」
「本座記得，當初這一枚太上玄陽封魔釘，蘊藏天神法力，其中威勢浩蕩，所處位置，成了一座大型淨地。」
「經過一番血祭，太上玄陽封魔釘甦醒，屠戮八方生靈，是上代『天元』聖主攜三大福地之主，合力鎮壓，才免去一場浩劫。」
「當年天元聖主意外隕落，聖地內中動亂，大量寶物丟失，其中有兩件舊神法物，其中一件便是太上玄陽封魔釘！」
「未曾想到，此物居然落在了你的手裡！」
禁地之中，浮現出幽暗的眸光，顯得頗為複雜，說道：「今次刺殺，無論成敗，你也拿不回太上玄陽封魔釘了……你倒是魄力不小，真能捨得此寶。」
「若能誅殺聖師，無盡機緣落於手中，一根太上玄陽封魔釘又算得什麼？」
這尊人間武聖緩緩說道：「倒是摧神杵，本體乃是陣器，若是單獨動用，不如太上玄陽封魔釘。」
「可若是聚齊三十六根摧神杵，便不是一枚太上封魔釘能比的了。」
「只可惜湊足三十六根摧神杵，著實不易。」
他這樣想著，摩挲著手中一根摧神杵，說道：「再者說，本座從未低估這位身具大氣運的聖師，只一根摧神杵，要不了他的命。」
禁地之中，那虛幻的聲音幽幽說道：「太上玄陽封魔釘，就有把握要他的命？」
「本座準備了三座萬血大陣，埋伏在渡世寶船的引路寶玉之下。」
這尊武聖緩緩說道：「第一座大陣，用以感應渡世寶船的到來！」
「同時第二座大陣與第三座大陣，接連運轉。」
「第二座萬血大陣，打破渡世寶船的守護陣法。」
「第三座萬血大陣，足以打斷渡世寶船。」
「自雲空墜落，大陣反噬之力，加上法器部件橫飛，他難免受創。」
「六大妖王，十二大妖，加上一個臨近失控，被我捨棄的棋子。」
「猝不及防，重創之下，遭此圍殺，別說只是一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後輩，即便是本座這年近三百的人間武聖，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這樣說來，感慨道：「但大氣運在身，他居然全都避過去了。」
若沒有避過去，聖師已然隕落，那麼太上玄陽封魔釘，也不會動用了。
「歷經這諸般折騰，面臨這一根太上玄陽封魔釘，確實要命。」
禁地之中的聲音，有些感嘆，道：「你讓何人，持太上玄陽封魔釘出手？」
「萬血大陣之下，僥倖活下來的人。」
人間武聖淡淡道：「打破了眾多妖王的圍殺，聖師必然鬆懈……面對那幾個大難不死的可憐人，他不會有太多的戒心。」
「縱然是人間武聖，若沒有提早警覺，這灌注了舊神法力的太上玄陽封魔釘，也足以完成刺殺！」
「所以聖師死定了！」
「但沒能得到聖師的屍體以及元神，本座要拿到諸位上古舊神的賜福，還需要你的道誓。」
這尊人間武聖淡淡開口。
禁地之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
「此子歷經多次刺殺，仍然化險為夷，修為一日千里，本事神妙莫測。」
「雖說每一次刺殺，相當於剝奪他一層氣運，但他氣運究竟多高，誰也說不準。」
「太上玄陽封魔釘，未必得以功成！」
隨著禁地之主的聲音。
那人間武聖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旋即說道：「本座的人，就在鎮南王城，關於聖師的生死，很快就有答案。」
他聲音落下，取出一面寶鏡，放在了禁地之中，道：「避免你懷疑本座，假傳消息……這寶鏡會映照鎮南王城的景象，聖師若死，王城必亂！」
「可成！」
禁地之中，虛幻聲音響起，旋即又感慨道：「你身為聖盟高層，當今人間武聖，乃是人族最頂層的存在之一！」
「而這位人族聖師，非但身具大氣運，還有涉及人族萬世生存根基的新法。」
「若太上玄陽封魔釘，當真誅殺了他……你想奪他氣運，也得不到。」
「所謂新法，怕也要失傳了！」
「就算還能從太玄神山以南，獲得他留下的法門，但所謂聖師傳承，正統之名，也不復存在。」
「這對於人族，將是巨大的打擊。」
這禁地之主，幽幽說道：「在這個詭夜時代，人族生存本就不易，你倒是狠得下心，來這麼一場同族內鬥……」
「人族生存？同族內鬥？」
這位武聖冷笑了聲，嘲諷著道：「一個蛇窟里，億萬條蛇，有朝一日，最厲害的一條蛇，化為大蛟，乃至於祖血入聖，成就真正的龍族血脈！」
「你覺得這樣一尊真龍，還會將蛇窟當中那些髒髒的毒蛇，當作同類麼？」
「本座如今，便是貨真價實的龍種，未來的真龍，豈能與蛇蟲鼠蟻相提並論？」
「修至這般地步，放在上古時代，本座已有資格，打破桎梏，登臨仙神之位。」
「仙神在上，萬古不朽，所謂人族……終究不過螻蟻！」
「這是神人之爭，這是龍蛇之分，算什麼同族內鬥？」
他語氣森然，猙獰道：「若屠滅世間人族，可使本座成就仙神正果，又有何妨？」
禁地之中，陷入沉寂。
半晌之後，才聽得那聲音感慨道：「擁有此等雄心，你若不死，大世到來，定然可以嶄露頭角！」
「當然！」
這人間武聖緩緩說道：「可惜了那人族大氣運，不過……本座一開始，要的也就是上古諸神的機緣，沒打算要什麼氣運加身，更沒打算要給人族留下所謂新法傳承！」
他伸出手掌，緩緩說道：「有朝一日，本座成仙作祖，威震十方，萬族皆伏……區區人族又算什麼？本座要統御萬族！」
禁地之中的聲音傳來，幽幽說道：「自從得了那尊遠古存在的根基以來，你倒真有了兩三分『氣吞萬里山河』的氣魄。」
——
鎮南王城前方百里。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相繼出現。
「百里範圍，若有變故，王城便有支援，可以鬆一口氣了。」
鎮南王這樣說來，深深看了林焰一眼。
他未有料到，幾個奄奄一息的人族奴僕，其中竟然藏有一個死士。
只一個初入鍊氣境未久，就剩下了半口氣的人族，用盡一縷真氣，動用了太上玄陽封魔釘。
伏擊渡世寶船，圍殺聖師的布局，葬送了三萬人，動用了六大妖王，十二尊大妖，一個煉神境巔峰……居然只是為了迷惑！
真正的殺招，在於太上玄陽封魔釘！
這樣的布置，就連鎮南王都不免感到心寒，此刻猶有餘悸。
倘如換作是他在聖師的位置上，定然隕落在了妖魔域當中。
「這東西，單獨來說，勝於摧神杵不知多少，還被灌注了舊神的法力……難怪可以一擊穿破你的內景神域。」
林焰打量了一番，才收了這太上封魔釘，淡淡道：「果然不是俗物！」
哪怕是林焰，若非早有防備，也難以避過！
但他此前，對於類似摧神杵的這等殺器，早有防備。
遠山城之前，太陰雷使的應元七心至陰神雷，也有類似於摧神杵的效用。
他手裡把玩著這太上玄陽封魔釘，想起在豐城時，天公神王將他手裡三根摧神杵，盡數灌注了神力。
也藉此提醒了林焰一番，關於上古殺器的威脅。
此等上古殺器，蘊藏舊神之力，即便落在一尊鍊氣境的手裡，猝不及防之下，造景神主都有隕落的風險。
尤其是這手中的太上玄陽封魔釘，威勢遠在摧神杵之上，恐怕足以威脅人間武聖。
「我在北山聖地，留了一根摧神杵，準備送那夔牛大聖歸天。」
林焰不由冷笑了聲，暗道：「沒想到第二天，就來了這麼一根太上玄陽封魔釘，準備送我歸西！」
他看著鎮南王，說道：「你說這太上玄陽封魔釘，早已失傳，但終歸是一條線索……」
「本王會暗中徹查此事！」
鎮南王微微點頭。
但是看了林焰一眼，心頭又不免複雜。
他覺得這位人族聖師，從相見開始，時至此刻，就沒有信任過自己。
正是因為信不過他這位鎮南王，所以早有防備，因此才能在瞬息之間，避開太上玄陽封魔釘的刺殺。
林焰也看出了鎮南王的意思，並沒有解釋，因為他真的對鎮南王抱有防備之心。
遠道而來，途中遇襲，有聖盟高層的手段！
足見聖盟之人，不可盡信！
目前初步來看，鎮南王應該沒有惡意。
而初次見面，也談不上信任二字。
「幕後之人，不是人間武聖，便是一方聖主。」
林焰看了他一眼，說道：「而這太上玄陽封魔釘，又蘊藏舊神法力……此人背後，至少還有一尊舊神！」
「聖師是覺得，本王沒有資格，去查聖盟高層？」
鎮南王笑了一聲，說道：「妖魔域一事，本王自問，做事不夠周全，但在聖盟之中，歷代鎮南王，位比一方聖主！」
他這樣說來，又道：「此外，上一代鎮南王，如今已是聖盟太上長老之一，正是本王的授業恩師！」
「嗯。」
林焰微微點頭，又看了一下鎮南王，問道：「王爺的內景神域，如何了？」
「被太上玄陽封魔釘擊破，沒有一個甲子，難以恢復。」
鎮南王自嘲了聲，說道：「即便聖盟賜藥，大約也得二三十年光景……」
他吐出口氣，隱約有些神情複雜。
他的內景神域，完善已久。
這些年來，他已籌備人間武聖的道路。
如今這麼一折騰，至少耽擱二三十年。
甚至會成為他成就武聖的隱患。
他吐出口氣，又道：「聖師如此關心本王的內景神域，是對於『擔山趕日』這一門內景之法有興趣？」
作為掌控一方王城的存在，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先前便是聽聞自己的內景神域，是擔山趕日，所以聖師在一瞬間失了神！
緊接著便是那死士察覺機會，施展出了太上玄陽封魔釘。
「本座確實對此頗感興趣。」
林焰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鎮南王沉吟了下，也不作隱瞞，說道：「聖盟境內，有上百座聖地！」
「擔山趕日這一門內景之法，源於『殤日』聖地！」
「這座聖地，傳承至今，歷經二十六代聖主，其中有過四位聖主，出任過我聖盟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