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姐姐聽到這話眼前亮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顏輕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可是看顏輕剛才去打電話的架勢,對方好像還真的是個大人物。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這樣,或許顏輕才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她最終還是很大步上前,拉著顏輕朝前方走去: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天台說。」
顏輕當然沒有問題,非常乖巧的跟著護士朝天台的方向走去。
在來到天台上時,護士拉著她在天台的長椅上坐下,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地去環顧四周,甚至還把上天台的門給鎖了。
顏輕看到這一幕,幾乎就能猜到,護士待會兒要說的話,肯定非常嚴重。
當護士坐過來的時候,她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還是低頭看著自己緊緊揪在一起的雙手,小聲開口:
「莫斯的經紀人是不是和你們說,莫斯的母親做了換腎手術?」
顏輕躲在衣櫃裡的時候,確實有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
護士想到去年自己發生的事,一邊覺得厭惡,一邊又覺得害怕臉色慘白:
「可是我去年來這裡實習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主任的電腦里,有關於莫斯母親的病例,上面顯示她的腎沒有任何問題,她除了心理壓抑之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在莫斯母親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天,醫院裡並沒有任何腎源出現。」
顏輕聽到這話非常意外,好像明白了什麼,震驚的看著護士:
「你的意思是……莫斯的母親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卻被醫院拉去做手術了?」
護士點頭,眼神非常肯定:
「其實當初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後來我看到醫生還是安排莫斯母親去做手術的時候,我就擔心有問題,於是就跑去問主任,我覺得既然對方病歷顯示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就沒必要手術,我擔心是他們搞錯了。」
顏輕聽到這話,幾乎已經可以想到接下去護士會發生什麼事了。
而護士想到那段日子,就覺得非常可怕,眼淚也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當時主任還非常和藹的把我叫到辦公室,說要好好去看一下病例確定一下,可是他把我叫進去之後,就用力掐住我的脖子,讓我不要多嘴,讓我最好忘記這件事,其實那天,他已經對了我起了殺心。」
「可後來,他或許是覺得在辦公室里殺人對他沒什麼好處,就把我的衣服脫光,拍了照片,他警告我,如果我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的這些照片,也會出現在各大平台,甚至是世界網上。」
顏輕明白這種照片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伸出手牽住護士的手,安慰道: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很勇敢,既然你把真相告訴我,那我就不會讓你出任何問題。」
顏輕現在已經知道,莫斯的母親沒有生病,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莫斯,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須要想辦法讓護士安全。
護士小姐姐一直覺得這件事就像是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在自己心裡,讓她喘不過氣。
如今她可以把真相說出來,反而還讓她鬆了一口氣,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打算。
與其這種每天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將真相告知,更何況她今天才知道那個老人家,是自己偶像的母親,她更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後來那段時間,我天天被盯著,我也是好幾次都看到莫斯的經紀人過來找主任,他們總是偷偷的商量什麼。經常偷偷的給主任拿錢,我總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交易。」
「就比如,莫斯的經紀人在病房裡對莫斯的母親很好,出來的時候就換了一張嘴臉,我當時一直覺得不對勁,我一直有著想要找到證據反抗的心,所以我之前提前躲在主任的辦公室里偷聽,將主任和莫斯經紀人的對話錄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顏輕還有點心疼護士的遭遇,那麼現在聽到護士的這番話,她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因為一般的人在遇到這種事情後,就算不是每天要死不活,也是以淚洗面。
可是像護士這樣,在遇到這樣的事後,還冷靜的尋找翻身的方法,不被別人擺布。
甚至還很勇敢的躲在對方的辦公室里,將可能把他們跌落谷底的證據錄下,這樣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護士小姐姐拿出手機,將自己之前錄下的那段視頻小聲的放了出來。
顏輕第一時間湊近,全神貫注的聽著裡面的聲音。
裡面率先傳出來的,是經紀人熟悉的聲音:
「現在那個老太婆手術已經結束,接下去我們沒辦法繼續拿莫斯的錢,你得想辦法製造一點問題,不能讓她出院,這樣莫斯以後問出他演出的錢,我也好有一個交代。」
接下去傳來的就是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他的語氣明顯有些擔憂:
「可是這樣真的行嗎?她之前本身就沒有進行換腎手術,我們只是在她的表面劃了一個傷口進行縫合,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好,不會有任何問題。」
經紀人聽到這話,對主任滿滿都是嫌棄:
「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說醫生?難道我給你這麼多錢,你還不知道醫院該怎麼做,才能讓病人痛苦嗎?你們就沒有讓人頭暈眼花的藥嗎?」
主任聽到這話,好像就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對話也到此結束。
顏輕看著這段錄音,覺得這是非常不錯的證據,也看到了希望:
「你把這段錄音發我一份,我現在打一個電話,等對方叫人過來的時候,把錄音放出來的話,他們一個人都跑不掉。」
護士當然沒問題,添加了顏輕的聯繫方式後,就將錄音以郵件的方式傳了過去。
顏輕覺得事情已經非常明了,於是繼續拿出手機給安德魯打去電話。
她在電話里將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安德魯在聽到這件事後,果然非常生氣:
「真是太過分了!沒想到在我們安國首都眼皮子底下,居然還發生這樣的事,我現在還在和市長有點事要談,我直接打電話給安國調查局的局長,讓他親自過去調查,抓人。」
顏輕覺得有院士去找局長這件事就沒什麼問題,因為主任之所以敢這麼囂張,一定是有點背景的。
不過她相信,任何的背景都比不過安德魯院士,就拿自己相比,她的背後也是國家。
「只要能夠讓局長出面,我這裡有證據,就足夠他們被抓進去了。」
假手術已經造成故意傷害,再加上他們還用傷害莫斯母親的身體來欺騙莫斯的錢,還是詐騙,還有威脅護士的事情,這些罪加起來,已經夠這些人吃一壺了。
安德魯院士覺得沒有問題,在掛斷電話之後,立馬就打電話給調查局的局長。
而顏輕這邊,也第一時間聯繫何易,讓他用黑客的手段在全世界的網上設置一個程序,不允許讓任何人發布有關於女孩子沒穿衣服的照片。
這麼做不僅是為了保護護士小姐姐,更是保護全世界千千萬受到傷害的女孩子。
安德魯在打通局長電話,將安國醫院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之後,局長也非常不可思議,十分生氣:
「沒想到我們國家最好的醫院居然還發生這樣的事,簡直是不把我們的法律放在眼裡,我現在就親自過去調查,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在局長掛斷電話後,門外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突然推門而入,神色慌張道:
「局長,不好了,在我們附近的郊區發生了一具無頭女屍,身體也被切片,刀法了得,看情況好像和二十年前安國大學的情況很像,我們懷疑可能是同一個兇手,您要過去看看嗎?」
二十年前那起案件,是局長成為警察之後接手的第一起案件,兇手至今都沒有抓到,一直是局長心裡的一根刺。
如今兇手再次出現,對於局長來說,是絕對不能錯過的機會,連忙開口:
「這起案件我親自去查,你現在帶人去安國醫院,調查他們假裝手術騙錢的事情。」
男人聽到這話,嘴角勾起計謀得逞的笑。
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巧合,當郊區發現無頭女屍的時候,他想過來匯報,正好就聽到了醫院的事,一切剛剛好,簡直天助他也。
安國醫院裡。
顏輕還是很相信安德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於是上前繼續安慰道:
「我剛才已經聯繫了你們國家的院士,他認識的人很多,這件事不會有問題。就算有問題,我已經讓人在所有的網絡上設置了程序,你和世界上任何女孩的照片都不會出現在上面,以後都不會。」
護士聽到這頓時眼前一亮,覺得自己徹底看到了希望。
她很感激看著顏輕,顏輕覺得她們只要在上面等一等,這樣等調查局派人過來之後,不管是莫斯經紀人還是主任,還是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等調查局過來把真相調查清楚後,她再把這件事告訴莫斯。
雖然莫斯一時間可能接受不了母親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最起碼代表著莫斯和他的母親,以後都不會再經歷這樣的痛苦了,算是真正的逃脫魔爪。
可是卻在此時,被護士小姐姐反鎖的大門,卻被人狠狠的撞擊。
那砰砰的響聲,來勢洶洶,就像一下又一下撞擊在顏輕和護士小姐姐的心上,內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顏輕覺得情況可能有變,立馬拉著護士小姐姐起身準備躲起來。
但是,門卻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被撞開,門後很快衝進來兩個特別高大特別魁梧的保鏢大漢,身後還跟著莫斯經紀人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護士小姐姐一看到這個男人就還是害怕,瑟瑟發抖的躲在顏輕的身後。
顏輕看護士小姐姐這個樣子,就猜到這個男人可能就是她剛才口中的主任。
莫斯經紀人上來的時候,臉色本身就很差,在看到顏輕的時候,他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我就說我們的事情幹得這麼隱秘,怎麼可能突然會被發現?原來又是你這個華國女人幹的!」
顏輕聽到這話,立馬察覺到不對勁,所以她找安德魯院士叫人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護士小姐姐一直都知道這些人背後有人,她原本以為顏輕找的人肯定沒問題,現在看來,主任背後的勢力比自己想的還要可怕。
顏輕相信安德魯院士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他們一層一層下去出現了什麼問題,她依舊死死將護士小姐姐護在身後,沒好氣的開口:
「你們在安國這麼囂張,就不怕自己哪天真的翻船付出慘痛的代價?如果我是你們,就主動交代罪行,這樣的話,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主任和經紀人聽到這話,不屑笑了一下:
「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不是你一個華國人說的算,最起碼你這次報警,我們沒有翻船,反而是你,可能這段時間都回不去華國了,就算能回去,你的名聲也毀了。」
顏輕雖然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能夠猜到,對方肯定又在背後搞事了。
她正思考著,門後又進來好幾個穿著安國調查局制服的人,他們一進來就將顏輕和護士圍住,沒好氣開口:
「剛才就是你們在這裡造謠?害得我們白白出警,把她們兩個抓回去關起來!」
護士小姐姐一聽,立馬攔在顏輕面前,堅定道:
「這件事都是我一個人說的,和她沒有關係,你們要抓,就抓我吧。」
顏輕看出他們是官官相護,壓根就沒有調查就來抓自己,她也不想坐以待斃,準備拿出手機繼續打電話。
可這時,門後又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我看你們都沒有調查,就直接抓人,我們安國的調查局什麼時候多了你們這些蛀蟲?」
大家都覺得這道聲音有些耳熟,向後看去時,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