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書嚇了一跳，心裡咯噔一下。
「哦，那我不問了！這裡借給你們使用，我通知社員和知青只能下地幹活，不准離開。」
周會計被攔在了外面，看到李支書出來，急忙問，「支書，到底怎麼回事？」
李支書連忙擺手，「我也不知道，裡面的公安同志說，不該問的不要問。」
「咱們趕緊把各個小隊長叫過來，讓他們約束下面的社員和知青，老老實實下地幹活，任何人不准離開村子。」
周會計面露緊張，「會不會是顧衍弄回來的那些東西有問題啊？」
李支書思索片刻，「手搖玉米脫粒機是我們縣裡農具廠的，正規手續完全沒問題。」
「至於市農機站的翻地機，我聽顧衍和趙玉成說，也是他們弄出來設計圖，便宜買回來的半舊零部件做的。」
「顧衍帶來的農機廠公函，正當文件，蓋著紅色大公章呢！應該也不是！」
周會計聽到這話，鬆了口氣，「那就好！就怕這些東西有問題，被上面沒收了！」
「你不擔心顧衍和趙玉成啊？」李支書問。
周會計搖頭，「咱們只是村幹部，擔心也擔心不過來啊？再說了，趙玉成那孩子是個直腸子。可顧衍，話不多，但每次說話，都能說到要點。」
「這樣的人，做事有分寸。別人走一步能想三步就不錯了。可這個顧衍，很明顯就是那種一開始就能想到全局的人。」
李支書聽到這話，覺得周會計說得有道理。
知青點，大家正在吃飯。
王巧玲回來比較晚，得知顧衍被公安抓起來了，面露關切，但幸災樂禍。
「青青，你對象犯事兒了，公安來抓你對象了。」
顧衍過來，給村里送了這麼多東西，人又聰明，前途無量。
反正知青點有一個算一個，都羨慕嫉妒呢！
徐青青一愣，顧衍不是在李支書家吃飯嗎？怎麼會被公安抓起來？
難道是那些翻地機來源不妥當？
不可能！
徐青青覺得顧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如果來源不正，絕對不會弄過來。
徐青青只是愣了一下，繼續吃飯，「哦！」
王巧玲瞪著不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青青。
「徐青青，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對象那麼好，千里迢迢來看你。還為了你送給村里這麼多的東西，他現在出事了，你居然一點不擔心。」
劉暖暖此時大口喝完水，咽下嘴裡的窩窩頭，「徐青青，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對得起顧衍對你這麼好嗎？」
說完，她顧不得刷飯盒，就衝出知青點。
曹慧慧挑撥離間，跟王巧玲相視一看，「徐青青，你這樣漠不關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劉暖暖是顧衍對象呢！」
陳玉芬也有點著急，「青青，你快點吃，我陪你過去看看。」
徐青青輕聲說：「玉芬姐，不急。我了解顧衍，他做事穩妥，而且從來不做犯法的事情。」
「這次就算公安找過來，也可能是了解情況，他不會有事。再說了，公安現在問話，我去了還耽誤事兒。」
原本以為徐青青冷漠沒良心的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
人家徐青青對自己男朋友有信心，根本就不怕。
就好像徐青青和男朋友之間的信件被替換了，而且筆跡幾乎一模一樣。
要是別人在男朋友上大學之後，難免自卑，相信這是真的。
可徐青青不相信，對男朋友很自信。
胡小曼本來還想勸徐青青，見徐青青這麼說，笑了笑，「青青，最了解她對象。那麼精明的人，也不會辦糊塗事情。」
徐青青魂魄離體的那一刻，就告訴自己，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毫無保留相信顧衍。
等到徐青青吃好飯，整理好一切，這才跟著陳玉芬去村委。
劉暖暖急於表現，一口氣跑到村委，就要衝進去，被守在外面的兩個公安攔住了。
「公安辦案，不准靠近。」
劉暖暖不敢硬闖，這些人帶著槍，「顧衍，你沒事吧？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可擔心你了。」
屋裡的顧衍，正在回答公安的問話，聽到外面的聲音，眉頭緊皺。
「公安同志，吳教授去開會，我們知道保密條例，從來沒有在外面泄露雷達的消息。」
「另外，我研究出來效率高又省油的翻地機，在農機廠用半舊的零部件做成兩個翻地機，今天又在縣城農具廠，製作了手搖玉米脫粒機，都是民用的。」
趙玉成也連忙回答：「是的，公安同志。我們接觸的只是這些地方。」
另一個公安同志不停記錄。
武公安又問：「你們這個項目，除了你們三個人，還有誰知道？」
吳教授根本就沒出研究所，不可能泄密。
現在顧衍和趙玉成出來，最有可能。
可從調查的軌跡來看，這兩個人真的如他們所說，是來大李莊探望未婚妻，順便利用聰明才智，弄出來兩樣農機農具。
翻地機的效果，他們沒看到。
可手搖玉米脫粒機，對東北農村來說，意義重大。
這些公安也是農家出身，能明白手搖玉米脫粒機大大提高效率。
顧衍仔細想了想，然後說：「我們來到這邊研究所，並沒有接觸太多人，除了生活上的同志；工作上的，除了請吳教授過來工作的人知道我們的工作進程和工作內容，沒有其他人。」
「這次泄密事件，讓我想起在吳教授在大學裡，曾經被刻意針對。我本來以為他們只是學生活動，可他們到了吳教授家裡，就跟抄家一樣，帶頭的王志剛著尋找國外信件。」
「有個叫霍強的學生，一直翻找吳教授的研究文件，但被我給搶下來了。當時沒在意，可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看上了吳教授的研究成果。」
趙玉成聽到這話，猛地一拍大腿。
「顧衍，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一個細節。在火車上，有個乘務員，好像想要拿吳教授的公文包，被我看到了。我問他要幹什麼，那個人說想給吳教授蓋上被子。」
武同志一愣，「顧衍，那個霍強是學校的學生嗎？」
顧衍回答：「是的，同班同學。一直要進吳教授的研究小組，但吳教授拒絕他，因為他基礎太差，能力不行。」
仔細回想，想到了這個這個人物。
已經改名換姓的霍強，是協助吳教授兒子吳棟樑叛逃的主要負責人。
可能現在的霍強，已經是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