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的車經常公用，所以在市局和交警隊均有備案，不受封路的限制，也就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導航上輸入的小區大門口。
莫離看了眼依舊不說話的言安若，自顧自得轉著方向盤，順著指示牌直接開了進去，停在言安若住的單元門口。
車剛停穩，言安若便迅速自己把安全帶解開，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重重得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進小區，灑脫得讓莫離不得不趕在她關上屋門前，出聲提醒：「若若，手機沒拿。」
言安若一怔，只好停下腳步，終於把頭轉了過來。
手機被莫離拿著，明顯是她夠不到距離，無奈，只好挑著眉抬頭與他對視，「給我。」
趁著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導航頁面沒有自動鎖屏，莫離快速得將手機返回主頁面，按下一串數字，隨即聽見自己口袋裡傳出來電鈴聲，才將手機交給面前莫名炸毛的小貓。
言安若接過手機，嘴唇掀了掀，終究還是撇開頭，什麼話都沒再說，關上了門。
她住的小區有些年頭了，但勝在地段好，距離地鐵口也近，附近吃的多，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沒有電梯，可對於莫離這種長期鍛鍊的人來說，三層樓而已，幾步也就走了下來。
莫離按下車鎖開門，鬼使神差地抬頭看了一眼言安若家的窗戶，轉身坐進了車裡。
外面暖黃色的燈光灑進來, 在莫離的臉上染上了明暗不一的光，低頭瞥了眼副駕駛座上孤零零的蛋糕盒。
他猶豫了幾秒，手伸了過去打開紙盒，毫無懸念，是言安若最喜歡的巴斯克蛋糕，不由一陣失神。
看來她喜歡的都沒變。
突然手機在口袋裡連續震了好幾下，莫離回過神，掏出來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名為【市局四大金剛】的微信群里，群主是程閔，另外兩個是許荀一和方志文。
程閔：【怎麼辦，怎麼辦，結婚紀念日送什麼！在線等！】
一一哥哥：【該說不說的，大家都是行業精英，別搞得這麼幼稚，好嗎！】
志文：【樓上那位精英，該說不說的，你能不能換個暱稱？】
一一哥哥：【怎麼，人離隊都能用小白兔做頭像，我就不能是一一哥哥？】
程閔：【以我多年刑偵經驗來判斷，給自己取個網名叫某某哥哥的，不是騙子就是變態。】
一一哥哥：【......】
一一哥哥：【離隊那個不變態？一米九的男人，用個小白兔做頭像。】
志文：【你懂個屁，這叫反差萌好不好。】
一一哥哥：【你們雙標有沒有？】
程閔：【主要是，你看我跟志文，像是打得過他的樣子嗎？】
一一哥哥：【呃，對，反差萌，反差萌，小白兔好。】
志文：【嗯，能配得上我們特警大隊長的只有最可愛的小白兔。】
程閔：【所以！結婚紀念日送什麼好！！！】
莫離皺了皺眉頭，看著毫無營養的對話，點擊退出了群聊，一腳踩下油門。
晚上十一點，莫離將車停在了特警隊大院裡，無奈得點開再一次被拉進去的【市局四大金剛】，群消息還在一條一條刷新，差點沒把他煩死，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發了第一條信息。
M：【確認來說，它是一隻侏儒兔，還有，這個顏色叫霜月灰。】
程閔：【我糙，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大半夜的，我們江雲市戰力天花板會跟我們普及小白兔的知識？】
志文；【我糙，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大半夜的，我們江雲市戰力天花板會跟我們普及小白兔的知識？】
一一哥哥：【我糙，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大半夜的，我們江雲市戰力天花板會跟我們普及小白兔的知識？】
莫離不耐煩得「嘖」了一聲，強忍住想再次退出群聊的衝動，退而求其次得關掉了信息提示音。
眼見時鐘跳過00：00，來到6號的00：01，五一小長假的加班算是告一段落，陸續回到隊裡匯報巡邏工作的隊員有條不紊地站在訓練場上，等待著自家老大的檢閱
「這六天大家都辛苦了，明天開始大家輪休，隊裡保證兩組值守，兩組待命的需求就好。」莫離站在訓練場的高台上，雙手背在身後，對著集合完畢的眾人翹了翹嘴角，竟然笑了，「那就，解散！」
蔣聖龍回過頭快速瞄了一圈，確認沒有莫離的身影，這才敢壓低聲音對雙胞胎嘟囔：「老大好久沒揍我們了。」
於守正都聽笑了，「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癖好啊？」
蔣聖龍聳聳肩，做為【莫離腦殘粉】的骨幹成員，盯著旁邊的司徒一眼，一臉「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的表情」。
「呵呵，」司徒尷尬一笑，「我發誓，我只知道晚上副隊去接班的時候，老大心情不錯。」
眾人臉上都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孫國慶痛風住院，副隊長父母又趕在節假日難得過來探親，這六天都是莫離獨自陪大家熬著，預判風險，規劃巡邏路線，甚至每晚的人流尖峰時間，還會親自坐鎮在現場的指揮車裡。
隊員們再累，每天還能輪流回家10個小時，可連著幾天下來肉體和精神也疲憊到了極致，他們老大的這張臉居然依然無懈可擊，連帶著還心情愉悅？
「你看，你看。」後面追上來的李傑抓著蔣聖龍的胳膊使勁搖，「老大手裡那個！」
眾人順著李傑使眼色的地方看去，目瞪口呆。
莫離拎著個精緻的蛋糕盒，緩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明天休息。」蔣聖龍咽了咽口水，「一定要去買這家店的蛋糕，試試到底有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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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安若站在窗邊，兀自望著萬里無雲的夜空，樓下停著的牧馬人早開出了小區，良久，她拉上窗簾，點開手機呼出的通訊記錄，眼神微沉。
這個電話號碼，在她離開江雲的那天刪掉了，就連自己之前的那張Sim卡也被自己扳斷丟進了安檢口的有毒垃圾桶里。
「阿離，我們買那組情侶號好不好，這樣你的手機號就是521，我的就是520了。」
即便五年過去了，只要看著這串數字，腦子裡還是能立刻浮現出自己拉著莫離去營業廳辦情侶號的雀躍。
言安若閉了閉眼睛，當他們之間已成往事，最難堪的是，努力想要忘記的卻依舊曆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