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坐在椅子上，與其他錄完口供的洗浴中心同事在二樓的一間會議室內等待審訊排查結果。
守在門口的掃黃隊實習女警小劉，看了一晚上猥瑣男，見自家老大和隔壁的特警隊長過來，當即不由得精神一震。
小劉看著莫離高大的身型和冷靜的神色，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地開口：「離隊長，好。」
陳垚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小劉，你再盯著離隊看，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小劉勇敢得狠狠白了上司一眼。
陳垚感慨道：「離隊，你可真是市局單身男性的公敵。」
「我很榮幸。」莫離的語氣很平淡，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既不值得炫耀，也不需要謙虛，「李桂芳，能走了嗎？」
「嗯，我們排查過了，確認她只是在洗浴中心做保潔員，與本次掃黃無關。」陳垚將手上的資料交給守在這間會議室維持秩序的手下，示意上面寫到名字的人登記完資料，就可以去一樓領取剛被扣留的隨身物品離開。
莫離向他地點點頭，慢慢向李桂芳走過去：「李嬸，沒事了，把剛才寄存處的紙條給我，我去給你取東西。」
「姑爺，這太麻煩你了。」李桂芳小聲說：「還是，我去取吧。」
「沒事。」莫離微微笑著：「我去會快一些。」
旁邊有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看起來也是清潔工打扮的同事酸溜溜地開口：「桂芳啊，這有熟人就好辦事啊，你就這資源，就別浪費了。」
李桂芳猶豫了半晌，扭扭捏捏地說了句謝謝，然後將攥在手裡的紙條交給了莫離。
「桂芳，這位領導，是你城裡親戚啊？」旁邊的同事看見莫離的背影，湊過來八卦，「長得真高真帥，就跟電視裡的明星一樣。而且我看這裡的警察都對他很恭敬啊。」
「他是我之前那個東家的准女婿。」李桂芳點點頭，「他確實很優秀的，之前在部隊，年年都拿獎。」
「之前的東家？」同事雙眼閃閃發亮：「不會是那個，那個落馬的市長？」，沒等李桂芳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也是哈，不優秀，怎麼能被市長看上，那可是市長家的大門也！」
「噓。」李桂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按捺下同事眉飛色舞，越說越大的聲音，「姑爺不是為了言先生的身份才跟大小姐在一起的。」
「那照你說的，他跟你原來東家的小姐應該結婚了吧。」同事漫不經心地說：「想想也該有孩子了，你說你做生不如做熟，這警察領導家請個保姆，總是請得起吧？」
這話說者好似無意，聽者卻有心，李桂芳臉上的表情頓時淡了幾分。
言市長出事之後，她和家裡的另一個保姆周珍花就離開了，儘管當時言家的情況很糟糕，但還是給了她們兩人一筆安家費，她回了趟老家，前年孩子如願去了外省讀大學，去年老頭走了，她就又重新回到江雲打工，趁著自己手腳還利索給孩子攢點錢。
那時她剛回老家，就聽說言太太受不了打擊過世了，再之後言先生獄中畏罪自盡，大小姐去了國外。
至於再然後，她就不知道了。畢竟她只是個下人，所以，姑爺真的還跟大小姐在一起嗎？
還有，自己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叫姑爺會不會不太好？
「李嬸，可以走了。」莫離的聲音打斷了她片刻的胡思亂想。
走出市局門口，隱約感覺到李桂芳想說什麼，莫離停下腳步看著她。
李桂芳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莫名有點慌張：「那個，大小姐，她，她..」
莫離瞭然一笑：「現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再給若若打電話，她應該也很想你。」
原來他們還在一起，真好，李桂芳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你住哪？」莫離按下車輛解鎖，拉開車門：「我送你。」
「我..」李桂芳呆呆站在原地，雙眼摻雜著血絲，「之前住在那個洗浴中心。」
莫離輕輕一皺眉，隨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李桂芳應該是在這裡沒有住處，所以找了個包吃住的工作，現在那裡被查封，肯定是回不去了。
「市局有協議酒店，」莫離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我帶你過去。」
「不不不。」李桂芳直衝他擺手：「姑爺，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我自己隨便找個賓館就行。」
「走吧。」莫離拿過她用來裝隨身物品的塑膠袋，加重了語氣：「要讓若若知道你跟我們這麼客氣，她可是要發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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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層別墅內，保姆端著托盤敲開會客室的門。
今天來的客人戴著金絲框眼鏡，規矩地穿著一身西裝，周身氣質看上去是位成功的商界精英。
坐在沙發里的別墅主人語氣算不上友善：「看來，你所謂天衣無縫的計劃，也並非萬無一失啊？」
西裝男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謙遜溫和的笑容：「夜路走得多了，難免會碰到一次鬼。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說罷，他抬眼望向對面的人，只見對方眼神冷冽如刀，帶著一絲警告意味地說道：「最好是這樣。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意外。事情都處理乾淨了嗎？」
西裝男挑了挑眉，自信滿滿地回答道：「您放心好了，那個老女人早就被我毀屍滅跡了，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高葛也已經被當場擊斃，絕對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存在。」
聽到這裡，那人冷哼一聲，聲音明顯提高了八度：「哼！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做我們這行的，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以後做事還是要謹慎一些，明白嗎？」
「Jin，這幾年過去，你膽子變小了。」西裝男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這次不過是那幫警察走運，難道你就沒有失手過？」
那人對西裝男的挑釁無動於衷，開門見山：「天青寺這批貨，數量可不少，再有一次。」那人露出嘲諷的表情，「我又得在江雲找過合作夥伴了。」
西裝男瞳孔一縮，冷下臉來，怔怔坐在暖黃色的光暈里：「我不會讓其他知情人有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