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剛過，方志文就敲開莫離辦公室的門，手裡提著咖啡外賣袋。
莫離眨了下眼，不咸不淡地開口：「李艷帶隊出去巡邏了，四點半結束。」
「我是來找你的。」方志文笑著將咖啡和鹼水球拿出來，「給你買的，我聽艷艷說，你很喜歡這家店。」
莫離掃了一眼那外賣袋上的LOGO「My」嘴角彎了彎：「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那個...林自強不是在移送檢察院之前，還需要一些外圍的人證口供，證實旗下的資產清白。」方志文將咖啡往莫離面前又推近了一些：「大家都出去了，我本來想找程閔的，結果那傢伙熬不住，悶頭睡覺去了，就...想來找你。」
「不去。」莫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方志文絲毫沒意外他的拒絕：「你就當陪兄弟跑一趟...我一個人...」
「那，我讓鍾意或者老孫跟你去。」莫離懶得跟他客套。
方志文無奈，他就知道，莫離不會跟他去幹這種錄口供的碎催活。
可是，換別人，哪有他們「市局四大金剛」來的心靈相通。
雖然，可能，一直是他們三個單方面的通...
要不他姑且相信，那沒義氣的程閔一次，試試咒語？
咳咳...
方志文清了清嗓子：「我一會要去雙木廣場，那是林自強名下地產的物業。」
第一句。
莫離漫不經心回了個：「嗯。」
「主要還是跟購物中心那些入駐的品牌及寫字樓的公司負責人聊聊。」
第二句。
莫離漫不經心回了個：「嗯。」
「金氏珠寶的旗艦店在商場二樓東側，辦公室租在9樓。」
第三句。
莫離起身，「走吧。」
？？？
方志文倒吸了一口涼氣，程閔真他媽的神了。
他說，只要自己說完這三句話，莫離絕對答應陪他去那個什麼鬼廣場。
可是，莫離什麼喜歡逛商場了？
不對勁...
方志文突然腦子裡一道閃電！
上次他們是不是說過，言叔叔，言安若，若若，金傑，金氏珠寶......
他還說，他是若若的男朋友！
怪不得！怪不得程閔那麼篤定自己說完金氏珠寶在這裡，他會跟著自己一起來！
怪不得！程閔上午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自己居然這都沒聯繫起來！
言小姐，言安若，若若，就是那天晚上，在市局旁邊，莫離拉著不放手的女人！
九樓，金氏珠寶接待室。
言安若推門進來時，愣了一下。
物業的劉經理有告訴他們，今天會有警察會上門詢問關於百貨公司運營的一些事，讓他們儘量配合。
可她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市局的，還是莫離。
他不是特警嗎？！
「言小姐，你好，我是市局禁毒隊的方志文，之前我們見過的。」方志文站起來照例開場，但是語氣可是比剛才在樓下問詢其他人時，客氣了很多，「這位是...」
他看了莫離一眼，心想，我是介紹呢？還是不介紹呢？
「莫離。」莫離站起身，伸出手。
言安若沒理伸到面前的手，自顧自地在會議桌對面坐下，「你們想問什麼？」
「哦...」方志文訕訕看了他一眼，莫離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收回了手，重新坐了回去。
敲門聲響起，前台接待的秘書禮貌地端了兩杯水，正準備走進來...
「小李，不用倒水。」言安若冷冷的說：「兩位警官不渴。」
小李只覺得可能是打擾了談話，便立刻欠身出去，帶上了門。
呵呵呵，方志文心裡叫苦！
莫離這是怎麼得罪言小姐了，連口水都沒得喝！
方志文正用陰毒的眼刀瞪著莫離，耳邊響起言安若的明知故問：「你們不渴吧？」
他只好暫時放下對兄弟的怒視，換上職業笑容：「不渴不渴。我們想來問一下，關於這棟樓的業主林自強的事。」
言安若有些意外，「林董事長？我跟他沒有什麼交集。」
「那他平時來這邊多嗎？」方志文打開錄音筆。
「不怎麼來，我們都是跟物業直接聯繫的。」
「那，他兒子呢？來的次數多嗎？」
「也不多吧，我跟他也就見過兩次？」
「林氏地產在這邊......」
......
「我們差不多就問這麼多了。」方志文又站起身，「感謝言小姐的配合。」
「不客氣。」言安若也跟著站起來。
方志文想了想，突然快步走到門口說：「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就是迅速的開門關門聲，房間裡只剩下言安若跟莫離。
莫離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言安若拉上門把手，說：「那你自己在這等吧...我...」
「若若。」莫離伸手按在門上，一雙長腿就這麼擋著旁邊的路：「生氣了？」
他這兩天給她發過信息，也打過電話，但大小姐都沒理他，想必是還在為自己沒接的電話鬧脾氣。
言安若面無表情得往旁邊退了一步，語氣有些微妙：」莫警官，你...對每個被問話的人，都挨得這麼近嗎？」
莫警官？
果然是炸毛了。
莫離半低著頭，唇邊的笑容漾了開來，笑看著她：「言小姐，對每個來訪的客人，連水都不給一口嗎？
言安若凝視著他，語氣里透著不滿：「莫警官要是渴了，想給你送水的人應該不少，不缺我這裡這一杯。」
莫離緩緩俯下身，言安若瞬間感覺到他的氣息就這麼包裹而來，帶著一絲無法忽視的蠱惑。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自在地轉過臉，不再看他那雙漆黑有力的雙眼。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言安若的側臉上，白淨漂亮的五官明艷動人，紮起來的馬尾微微晃著，這清透的模樣，像極了那個站在樹下鼓掌的洋娃娃。
莫離覺得，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撞擊著他的心臟，就像好多年前一樣，潰不成軍。
那五年，她放棄他的那五年......
都算了，只要她回來了就好。
濃眉下的雙眼泛著柔光，他輕咳了聲：「晚上一起吃飯？」
言安若很不給面子：「沒空。」
「那明天...」
「我約了人...」
「後天？後天你生日，我們去......」
「我現在不過生日了，還有...」言安若一把推開他，「莫警官，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頭都沒抬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