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最後一天,天氣已經非常炎熱,特別是中午的那段時間。
熾烈的陽光肆意燒烤著大地,到處都透著悶熱,臨近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正是午休時候,南口小區里很是安靜,就連精力旺盛的孩子們也暫時偃旗息鼓。
只能聽到樹上偶爾的蟬鳴聲,那些蟲子似乎也已經倦了,只是時不時發出一聲不太明亮的聲音。
突然間!
砰!
一聲巨響撕裂了午後的寧靜,南口小區旁的一處街道上發生爆炸。
衝擊波讓整個小區都為之顫抖,人們驚慌失措地跑出家門。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恐怖襲擊?」一個中年婦女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臉色蒼白地問道。
「快報警!快!」一個年輕男子拿出手機,手抖得幾乎按不下鍵。
城南分局的幾名警察立刻拉起了警戒線,刑偵隊長馬克傑帶著勘察走過一遍現場後,立刻向市局打了援助申請。
烈日下,太陽照得地面明晃晃。
第一批趕到現場的防爆特警排除再次發生爆炸的隱患後,小區居民再也顧不上遮蔭,頂著烈日圍在警戒帶外嘰嘰喳喳議論。
「你說,會不會是老孫家那個不學無術的二兒子乾的?」
「我看不像,估計是我家樓上那兩口子,我聽說啊,前幾天,抓小三鬧離婚呢?」
「哎呦,真是要命了,報復社會了!這年頭的小青年心裡都有病了!」
「我孫子那是正睡覺的,這要被嚇出個好歹來,我一定......」
「行了行了。」馬克傑招呼幾個輔警趕緊維持現場秩序,順便再將警戒帶往外拉一米,「都散了散了,沒啥好看的,小羅,去看一下那邊幾個拍照的!」
程閔將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跟莫離步行過來。
剛下車,就遠遠看見警方攔著的警戒線,還有正在往外轟人的馬克傑。
「傑克,什麼情況?」程閔走近。
馬克傑,人送暱稱傑克馬,英文名Jack,雖然本人闢謠過,他媽沒有給他取過英文名,但在大家依舊還是叫他...不存在的英文名。
「閔隊,離隊!」傑克馬看見市局兩位大神過來,終於鬆了口氣:「特警還有痕檢的同事已經在那邊了,我的隊員正在兩邊街道,還有小區物業調取監控。」
程閔沖他點了點頭,「初步勘察,有什麼結論?」
「排除恐怖襲擊及大規模連環爆炸。」傑克給他們抬起警戒帶,「至於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置爆炸裝置,以及他背後是否有大量的炸藥這些,就需要進一步調查了。」
程閔瞭然,這才是為什麼一個沒有傷亡的案發現場,傑克還是上報了市局。
江雲雖然是一個經濟發達的超大型城市,但小區被人投擲爆炸物,這種極易造成群眾恐慌的刑事案件還是需要高度關注的。
「需要我派一組特警過來,維護現場秩序嗎?」莫離皺著眉,掃了一眼,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他是在回特警隊的路上接到蔡局電話的,自己的牧馬人剛駛入特警隊大門,就被匆匆跟進來的程閔,抓上了重案組的外勤車。
臨走時,他應該有告訴李艷,記得把他車裡的蛋糕放到冰箱裡去吧?
傑克略感抱歉:「真是讓離隊看笑話了,這種老小區,都是學區房,小學就在隔壁。這不放假了,都是退休的老人過來帶孫子孫女,平時的愛好,就是家長里短的...」
莫離沒繼續聽他的絮叨,只是沖文凱招了招手。
「老大!」文凱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邊,敬了個禮:「有什麼指示?」
莫離淡淡地應了一聲:「安排幾個特警守在警戒帶這,還有牽兩隻警犬過來。」
「是!」文凱忙道一聲。
實槍荷彈特警站在警戒帶旁的威懾力,自然是比輔警,實習警,還有普通片警好用十倍。
加上兩邊各蹲著一隻,感覺站起來比人還高的警犬,現場的推搡,吵鬧,終於緩和下來。
程閔掏出手套,蹲在現場炸點,「痕檢有什麼發現嗎?」
「炸坑深度為球缺型,深度小於坑口半徑,是爆炸物直接放置硬介質表面爆炸時形成的。」孫悟拿著勘測尺,示意程閔,「表面有明顯的壓縮痕跡和灰白煙痕。」
「灰白煙痕?」程閔問。
「嗯,應該是某種火藥殘留,具體還需要將爆炸殘留物帶回去進行檢測。」
程閔點點頭,站起身:「這人就為了存心聽聲響?」
身後的人沒有回應。
「老離?」程閔回過頭,發現莫離正眼睛不眨的盯著某處。
一個穿著明黃色馬甲的外賣員,在特警介入後的疏散下,正表情悻悻地將手機揣回口袋,跟著人群離開現場。
程閔覺察到一絲不對勁,那外賣員似乎也感覺到了不遠處的視線,拔腿就跑!
「糙!」程閔只來及喊出這一個字,莫離就已經沖了出去。
外賣員從人群里鑽出,猛地一下又扎進小區對面的南街百貨商場。
商場裡的顧客不算多,不少櫃姐櫃哥正聚集在門口看著對面的熱鬧,冷不防被一個人衝進大門,頓時一片不滿聲。
「走路不看路啊,死送外賣的趕去投胎啊!」
「撞我幹嘛,把我衣服弄髒了,賠得起嗎?」
「你哪家平台啊,我要投訴你!」
「還擠呢!跑什麼啊!就說你呢!」
外賣員目露凶光,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剛還聚在一起出言不善的男男女女,立刻分散尖叫!
莫離見他跳上扶梯,三步並兩步的也大步跨了上去。
外賣員眼見後面的人要追上自己,立即翻到另一邊。
莫離早就預判到他的東西,在距離他還剩兩步的時候,提前翻身躍到對面。
外賣員把心一橫,手裡的匕首刺向面前高挺的男人。
可是,還沒等匕首完全刺出,自己的下顎猛遭一擊,繼而被下方的那個人扯住衣領。
一個過肩摔...
他腦子當場就懵了,只感覺自己從扶梯上被甩到大理石地面上,被反擰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