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半，莫離穿著戰術T恤，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直挺挺的，正在訓話：「這個月，三件事。」
「第一，下午會有一個新人報導，暫時編入李艷小組。」
李艷立刻出列，敬了個標準的禮：「是！」
「第二，這個月會安排夜訓，檢核大家上半年的體能數據，希望大家都能夠有所進步。」
所有人直挺挺的敬了個標準的禮：「是！」
「第三，江雲衛視昨天已經開始為期十天的拍攝做前期準備，今天正式開始，由孫指導統籌安排，各小組積極配合。」
韓璐站在一旁，邊上是攝製組的同事們，此刻正帶著客氣又和善的微笑，沖他們招了招手。
隊伍解散後，眾人奇蹟般得寂靜了一分鐘，直到目送莫離走出訓練場。
「老大，老大昨天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天，這誰那麼厲害，能近身咬到老大的肩膀！」
「對啊，小龍打近戰也咬不到吧，還有......」
「副隊，副隊！」一伙人攔住了想逃離的鐘意，將他圍在中間。
「你一定知道老大昨天跟誰打架了對吧？」
「對啊，老大昨晚回來就這樣嗎？重案組那邊是抓了個什麼不得了的罪犯？」
「是啊，把我們老大額頭打破了，嘴角也打破了，還咬人...」
「就是，打不過就咬人，是個女的嗎？」
「怎麼可能是女的。要是個女的，老大肯定不會讓她有挨上自己的機會。」
「說的也是，老大那種生人勿近的脾氣，哎...副隊，副隊...」
鍾意想趁著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鑽個空子溜走，結果...
「副隊，你說，是誰！」司徒咬牙切齒，「我還真想看看，整個江雲，是誰能把牙印蓋在老大的身上！」
鍾意被這幫人纏的實在沒辦法，只好禍水東引，「肯定也是有能打的。我聽說咱們隊裡，下午來的那個新人就很厲害。16歲就拿過全國武術冠軍呢。」
「那又怎樣！」蔣聖龍不為所動，誰也不能撼動他們老大江雲市第一的地位，「老大12歲就拿過全國冠軍。」
這都沒轉移注意力？
鍾意扶額，他怎麼知道老大被誰打了！他一早看見莫離的樣子也嚇了一跳好嗎！
可是！可是老大心情似乎還挺好。
所以...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懂的！
可是！他要怎麼開口跟這幫不懂風情的狗崽子解釋！
他們眼裡清心寡欲的老大，昨晚疑似被「家暴」了。
「鍾警官。」韓璐滿眼含笑得看著他，卻醉翁之意不在酒，「莫警官是要出去嗎？」
「哦...他啊...「鍾意趕緊揮揮手，示意狗崽子們散了，說：「他去重案組了。你今天需要拍什麼，找老孫或者找我都行。」
韓璐的表情略過一絲失望：「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不好說，市局那邊重大案件需要協查的話，老大就會過去，方便第一時間了解進度，安排我們出任務。」鍾意看了眼韓璐，繼續說，「不過市局那邊的案子在沒了結之前都是保密的，所以你可能跟不了。」
為了老大的清淨，堵死你的路！
鍾意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哥。
且不管老大嘴裡的大嫂是誰吧，但一個敢把老大頭頂打破的彪悍女人，都值得他死忠擁護！
其實莫離也是今早回來洗澡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看起來挺狼狽的。
額角破了，嘴角破了，手臂上的抓痕，肩頸上的牙印...
言大小姐的牙還是那麼利索，咬出來的印子依舊整整齊齊。
他喜歡大小姐咬他，咬的越用力，他越有成就感。
他已經不是那個二十歲的愣頭青了。
他駕輕就熟得知道怎麼讓大小姐歡愉，一次比一次更歡愉。
「老離...」程閔聽見他的敲門聲，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緩慢抬眼...「我糙！」
程閔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莫離，就連過來參加會議的馬克傑也捕捉到了大家這個細微的動作，跟著看向莫離。
「離，離隊...你被人打了...」坐在最後的許荀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莫離，聲音竟有些變了調：「還是被豬豬咬了？」
所有人回過頭看許荀一，這人腦子是有水嗎？
大家都是過來人好嗎！
只是沒想到，會有一天，看見莫離身上...
莫離忍不住笑了起來，嘆了一口氣：「豬豬他媽咬的。」
「你...又罵我。」許荀一小聲嘟囔著。
言安若躺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疲憊過了，四肢早已沒了知覺，酸軟無力。
她不清楚莫離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許天快亮的時候吧。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掃了眼來電顯示，神色一頓，很快就接了起來：「小姨。」
聲音啞的可怕。
「若若，嗓子怎麼啞了？」安靜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緊接著就是金傑的：「姐，姐，怎麼我一走，你就生病啊，沒吃飯沒睡覺嗎？」
言安若故作鎮定：「就空調開太低，有些發燒。」
安靜這才放心，帶著長輩慣有的嘮叨：「多注意身體，別貪涼。跟小傑一塊回來多好，小姨都快半年沒見你了...」
「哎呦，媽，你別叨叨了。」金傑將電話所有權搶了過去：「姐，生日快樂！我們昨天都在醫院裡陪奶奶，就沒給你打電話。而且...嘿嘿，昨天那個外科醫生，怎麼樣？」
「不怎麼樣。」言安若翻了個白眼，「咖啡機都不會裝。」
「啊？」金傑愣住，雖然他不明白談戀愛為什麼要會裝咖啡機，但是他姐姐說的對，立刻附和：「那就換一個，我姐值得最好的，我未來姐夫必須得是宇宙第一強！」
宇宙第一強...
言安若皺眉，扶了扶腰。
安靜終於又把電話拿回到了手裡：「若若，生日快樂。你姨父給你發了紅包，記得收一下。自己一個人在江雲，別太累了。公司里的事，不想做就休息，要不就請人做...還有那個醫生，不喜歡就拉倒...」
「對對對，拉倒！」金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
掛上電話，她看見手機上兩條微信提醒。
M：【起來沒？】
M：【電飯煲里溫了白粥。】
然後是一個轉帳。
她點了接收，客氣得回了一條：謝謝姨父。
十萬鎊，可真是大手筆啊。
可是，這就能買她父親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