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一閉眼,沉聲吩咐:「來人,將這婆子拉出去,杖斃了!」
「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婆子尖聲慘叫。
可幾個家丁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一棍子打在她的腦袋,然後將其拖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蘇婉尋皺眉,她當然知道父親不會真的將蘇子炎送去官府,只能殺了這婆子平息事端。
不過,蘇子炎算是徹底失寵了。
「爹,將這些帳本都交給女兒來查吧,女兒一定能還二哥哥清白。」她又想到了帳本的事。
「這件事,爹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不用你勞心。」蘇遠之再看舒氏母子的眼睛如同割刀一樣狠辣,字字帶著戾氣:「從今往後,將教蘇子炎功課的所有夫子全部調到慕霆的院落里。」
舒氏當場倒抽冷氣,完全傻了。這,這是要棄了她兒子嗎?
「老爺!老爺!您真是誤會三哥兒了!他怎麼會做那種事?是那婆子啊!」舒氏還想挽回,子炎是她唯一靠山了。蘇遠之這麼做,就是要栽培蘇慕霆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包括蘇子炎,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撲通跪地懇求:「爹!這件事和我無關啊!我是丞相之子,女人這麼多,怎麼會去強暴有夫之婦呢?爹,您別聽那病秧……」
話音還沒落下,蘇遠之陰森的目光已經射向他,厲聲罵:「畜牲!你敢這麼辱罵尋兒!你算什麼東西!給她提鞋都不配!尋兒若是男兒身,就沒有你們什麼事了!」
言畢,再次接過帶刺的鞭子,直接一鞭子揮上他的後背。
「啪」得一聲,後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蘇遠之還不解氣,又是一鞭子落下,「啪」得一聲,血肉飛濺。
這蘇子炎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刑罰,慘叫了幾聲就暈了過去。
「都回去!都回去!這都是些什麼事啊!」老夫人扶了扶額,心裡煩躁得很。蘇遠之的護女場面,她每次看都想吐。
不過最噁心的還是蘇遠之每次去祠堂抱著歐陽氏的牌位哭泣,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一口一個柔兒,吾妻,想你念你。唯有見到我們的孩兒才能一解相思之苦,看到她就像看到你,她的眼睛像你,善良像你,都像你……
想到這裡,她偏頭對楊媽媽吩咐:「明兒早上,別給我準備早點了。」
楊媽媽抽了抽唇,點頭。
幾個家丁將舒氏母子拖出了祠堂,蘇小顏也緊跟其後。
祠堂總算恢復了平靜,陷害景慕霆的事情算是平息了,但出府晚歸的事還沒了卻。
果然,老夫人開始發話了:「未出閣的小姐,那麼晚才回來,一定是要懲罰的。就禁足十天吧,過幾天宮裡的宴會就不要去了。」
蘇遠之一聽急了,立即道:「母親,這懲罰太重了!尋兒終究是孩子,因為身子不好一直呆在府中,幾個姐妹出去逛街,她也只是干看著。這次就原諒吧。」
難得去皇宮大聚集,應該讓尋兒露露臉。若是她看上了哪家公子,作為父親就想辦法給她說成,若是對方不同意,就將他捆了弄到蘇府。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利用尋兒去攀上皇子皇孫。
「呵!原諒了一次,難道還有下次?」老夫人冷冷一笑。這次終於被她抓到小辮子了,怎能這麼輕易放過?
「可是,名單上都有她的名字。別人家都帶上幾個姑娘,我們蘇府難不成一個都不帶?」蘇遠之還想爭取機會。
「不帶四姑娘和五姑娘,可以帶沁兒嘛!」
只見老夫人抓過身後少女的柔荑,輕輕拍了拍,道:「沁兒以後就跟著我生活了,遠之,你可有意見?」
這少女年齡不過十五六,穿著一件鵝黃色蝴蝶裙,她是老夫人的親侄孫。按血統,比起舒氏和蘇小顏更親近。
蘇婉尋心裡似明鏡似的,這次進宮無非是想要攀個好親家。若是能被三皇子云天楚看上那就更好不過了。蘇小顏算是被她棄了,她當然要從母家重新找一個。
「這……」蘇遠之一噎,眉心緊皺。
其實他怎麼看不出老夫人的意圖?可這一次的確是尋兒的錯,禁足幾天也不為過。
沉默了半晌,蘇遠之深深嘆了一口氣,凝重地看向寶貝閨女,問道:「尋兒,你,想去嗎?」
蘇婉尋其實也很為難,原本去不去倒是無所謂,可她想要救長寧公主。哦,對了!可以讓白芨給許將軍寫信告知。
「女兒有錯,就留在家中思過。」她低頭回答。
「哎!」蘇遠之又是扶額一嘆。
「行了!就這樣決定了!」老夫人立即打斷了這話題,心情似乎變得不錯了,隨後才閒閒地問:「你們今天到底去了哪裡?」
「我們,我們去了瀚月學院,看,看馬賽……」蘇婉尋不敢撒謊。
「什麼?」蘇遠之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來,不敢相信。子禹早就畢業,又沒人在學院念書,他們有什麼資格進去看馬賽?
「二哥哥,二哥哥是裡面的院首。」蘇婉尋繼續說道,然後又悄悄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不做聲,應該是默認可以將這件事說出來。
「院首?他是瀚月學院的院首?」
蘇遠之的唇角抽了抽,一口氣憋在喉嚨,嗓音都有些啞了:「你說什麼?他是院首?」雖然對眼前的兒子沒有什麼感情,可畢竟是蘇家子孫。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原本打算過幾天去請幾個夫子教他學業。幾年以後還是想辦法將他弄個一官半職,安安穩穩得渡過一輩子。
可他竟然騙尋兒?
蘇婉見父親又是一副要將景慕霆生吃活剝的樣子,急聲解釋:「他真的是院首!不信您可以自己去學院看看,或者,問問?」
其實她自己心裡都沒有底,可事實證明,景慕霆真的是院首。
蘇遠之猛拍一下桌子,抬手指著景慕霆,厲聲問:「你自己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