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此刻想必已經到城外,她倒是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柏竹語焉未詳的說出這句話,語言是刻意在提醒著盛淮安。
江若蘅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如今的處境表露出太多的關心,說走就走,所謂感情,或許只是江若蘅施展手段的一種辦法!
可這句話卻讓盛淮安勉強的笑了笑,他一路強撐著,雖說表面上看著未曾受傷,但幾次強行爆開內力,也使得他已經有了內傷。
這會兒臉色慘白,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憐。
「若不是她,你如何會心甘情願的過來救我?」
裹挾著篤定的話語,聽的人實在是噁心極了。
柏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動作更用力了一些拉扯到了盛淮安身上的傷口,看著他臉色更白了些,心情才緩和了一分。
「隨便你怎麼想吧,她們如今已經在安全的地方了,如今需要考慮出路的是你我。」
說話間,柏竹就已經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那些人仿佛陰魂不散似的,很快就追了過來。
他煩躁的嘖了一聲,已經看向了外面。
「我內力耗盡,大概幫不到你。」
面對自己如今的落魄姿態,盛淮安心裡自然也是有一絲微微的彆扭的,可事實如此,他也無力更改。
孤身一人強撐著,將守城的軍隊和皇城的禁衛軍全部都擋在了那裡。
一開始,盛淮安就需要用足夠鐵血的手段和力量,才能夠壓制住那些人躁動不安的心思。
他已經盡力了。
「那就找一找出路吧。」柏竹拍了拍腦袋,他沒怎麼關注過這裡的布防圖,而盛淮安對於這一切應該是有個認識的。
「往東走。」盛淮安點了點頭,在判斷了周圍的情況以後,迅速指明了出路。
好幾次,他們都又顯得與隊伍之中的人擦肩而過,而且,這些小巷子在圖中標註的也並不分明。
可饒是如此,盛淮安仍然憑藉著自己強大的記憶力和主觀的分析推斷,將事情辦得井井有條。
「你倒是一次都沒有出錯。」柏竹嘖了一聲,卻分明有些意有所指的感嘆著,黑眸中帶著一抹敬佩。
在自己不太了解周圍環境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憑藉野獸般的直覺將場面分析的井井有條。
盛淮安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皇城建築,大抵都是如此,沒什麼新意,你難道未曾注意到周圍咱們沿途走來時所看到的房屋嗎?」
盛淮安淡淡的搖了搖頭,分明不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戰場上待的久了,便總會習慣性的將周圍的一切銘記於心。
一次一次的看著,慢慢的也就不會再忘記了,甚至形成了連他自己都要震驚的習慣。
「擺脫了那些追兵,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從這裡離開,你可有什麼辦法?」柏竹看著盛淮安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只是冷笑一聲,淡淡的開口。
這樣的詢問讓盛淮安眯著眼眸,他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旁邊的牆壁,擰著眉頭思索著,又拿出了幾個石子在地上勾勒著。
如今他們都已經開始了逃亡,那皇城必定已經戒備了起來。
東方月還不知道江若蘅和盛淮樂已經離開的消息,若想要藉此脫身,這個消息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對我而言,只要有人抓住了她,那無論如何我都會屈服的。」
盛淮安自顧自的說出了這句話語。
「你是想要利用兩個女子製造出一些假的線索,將他們的視線吸引過去,且不說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得到姑娘,她們又為何配合你呢?」
柏竹心領神會的開口,也不由得有些詫異。
他雖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可是,以盛淮安的敏銳和警惕性,是絕不可能輕易被人抓住的。
「花錢就行了,我也無需她們對我忠誠,能不拖後腿便可。」
甚至,找個差不多的女人出去晃一圈,讓他們發現到情況就好。
這等理所當然的姿態讓柏竹頓時一愣又恍然大悟,他們原本也不需要那被找來的女子做些什麼。
只要她能夠老老實實的成為棋子就好!
換上江若蘅與盛淮樂相差不多的衣裳,盛淮安自然有辦法把消息再傳遞過去,等東方月大費苦心的來抓人的時候,局勢必然會有所改變。
「你倒是聰明,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人直接掛在城牆上了,這是尋人最簡單的辦法,不是嗎?」柏竹提醒著盛淮安這一點。
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若有什麼打算須得儘快!
盛淮安揉了揉眉心,一時不想再說些什麼:「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恢復內力,你去找兩套差不多的衣衫,送給那些女子就好。」
而在皇宮之中,東方月看著這群蠢貨,他們分明已經全部出動,奈何還是沒有把人留下。
這是最好的抓住盛淮安的機會,可這群蠢貨卻眼睜睜的看著人跑了!
東方月終於按捺不住,抬手抓起一旁的瓷碗,砸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
只一瞬間,那人就頭破血流,他跪在地上垂眸不語,其他人也瑟縮著身體,生怕下一瞬這瓷碗就要砸到他們的頭上!
「太子殿下,我們已經盡力了,奈何他們足夠靈活,從咱們的天羅地網之中逃了出去,可無妨……只要他們還在皇城之中,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們的!」
被砸的人低聲開口請罪,言語裡帶著一片愧疚,還有微微的不滿。
他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可是敵人實在狡猾,而且,仿佛對這裡的一切情形瞭若指掌!
這分明是提前有人將皇城的布防圖泄露了出去,這群人才會這麼湊巧的從天羅地網之中逃出去,事情的錯本也不在他們的身上!
「是嗎?就憑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吃東西的時候倒是比誰都急,一到了需要出力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就仿佛死了一般。」
東方月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眼中帶著淡淡的不滿。
他眼中的殺氣也微微釋放出了一些,決絕的命令道:「七日之內,若是無法將他們捉拿歸案,那就用你們的鮮血來洗刷這次的錯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