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蘅僵硬的轉過身子,笑的一臉勉強:「王爺,奴才正要去小解……」
盛淮安將她面紅耳赤的模樣盡收眼底,蹙眉。
「發熱了?怎麼沒有去叫大夫?」
江若蘅渾身燥熱,盛淮安的聲音對現在的她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
抑制住自己想要撲上去的衝動,江若蘅眼神躲閃,不敢直視。
「沒什麼,就是傷口有些痛,奴才再去上些藥就好。」
說罷,江若蘅垂著頭,急切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他察覺出什麼。
聽她提及傷口,盛淮安蹙眉,這人就真的這麼嬌弱?
朝江若蘅走近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緩緩開口:「你莫不是以傷口為藉口,不願同本王出去?」
盛淮安語氣不善,江若蘅嚇得不行,腦子此刻都清明了兩分,「撲通」一聲就跪在盛淮安的面前。
「求王爺見諒,奴才真的是身體有些不適,萬不敢躲著王爺。」
盛淮安還沒有說話,屋子裡的周安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出來查看狀況。
一出來就看到江若蘅趴在地上,疑惑:「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說要去小解嗎?」
「是、是……」
江若蘅小心翼翼回答,卻礙於盛淮安在此,不敢動作。
盛淮安垂眸片刻,淡漠:「罷了,你去吧。」
江若蘅如蒙大赦一般拜了一拜,頭也不敢抬,從地上爬起來便快步離開了。
周安看盛淮安盯著江若蘅的背影,主動替江若蘅解釋道:「王爺,這小子剛才是見了一屋子的小丫鬟,年紀輕估摸著也沒經歷過什麼大事,怕在您面前出洋相。」
盛淮安聽了他的解釋,疑慮並未打消,目光沉沉注視著消失的那抹背影。
「盯牢他,看他這幾天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隨時跟本王匯報。」
周安抱拳應了下來:「是。」
「王爺,已經用香試過府上的丫鬟了,但是沒有發現那晚的女子。」
聽著盛淮安沒有出聲,周安試探著猜想:「王爺,或許那女子不是咱們府上的?」
盛淮安冷笑:「那便再查!不是府上的,還能是誰?」
話音落,盛淮安甩袖離開。
周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若是那女子不是王府中人,便說明府上混進了外來人,還闖進了王府的主院,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這些做護衛的,也都可以不用活了。
想到這裡,周安趕緊又回了屋子,繼續觀察那些丫鬟的反應。
江若蘅藉口小解回了自己的房間,猛灌下幾口冷掉的茶水。
好在她吸入的香本就不多,再加上剛才盛淮安在的時候已經嚇醒了大半,此刻幾杯冷水下肚,她原本紊亂的心跳也平靜了不少。
只是一回想剛才自己的反應,江若蘅有些後怕。
想著周安拿去的香看著也就能燃一盞茶的時間,估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如此想著,江若蘅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等她走到,那一屋子的丫鬟已經都回去忙自己的事了,只剩周安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默默思忖。
「周安哥!」江若蘅揚聲喚道:「已經結束了嗎?」
周安看著她,倒是沒懷疑什麼:「這些丫鬟都沒問題,看來你我要想別的法子去找那個人了。」
江若蘅心中一點也不意外,面上卻發愁:「這丫鬟都試過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周安也頭疼的厲害:「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把人找出來!這人一定是咱們府上的,只是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你再仔細想想,那晚可還有別的人出現過?」
江若蘅一臉為難:「我發誓,我真的沒看到過其他人。」
周安站起身往回走:「三天轉眼就到,你若是有什麼線索,一定記得說。」
「否則王爺追究起來,你我都難逃其咎。」
江若蘅重重點頭,心中也不禁焦急起來。
可事已至此,她也實在是沒什麼辦法了。
盛淮安手段狠厲,若是她真的落入他手中,怕是也難逃一死。
在死之前,她還想回去見見自己唯一的親人。
或許此後便沒有機會見面了。
心裡這麼想著,江若蘅腳步逐漸加快,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原本應該離去的周安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後。
從角門進入江家,江若蘅心中瀰漫著難受。
當年母親為了保下弟弟,毅然決然讓她代替弟弟入了王府為奴,可兩年來從未去看過她,每次見她也都是催促著她回王府,免得牽連弟弟。
就連回家,為了不讓人認出她的身份,她每次也只能從僻靜的角門進去。
若是讓母親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不知會作何反應。
「你怎麼來了?」江若松率先看到了她,開口沒有半分迎接她的喜悅,反倒警惕的打量周圍。
江若蘅忍下心頭的苦澀,沒有和他多說:「我回來看看母親。」
見不是出事,江若松鬆了口氣:「我帶你去吧。」
周安跟在角落,看到江家竟然還有一個少爺打扮的年輕男子,心頭瞬間升起一股疑惑。
這江家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另一個是個女兒嗎?
難不成江家有兩個兒子?
江若蘅跟著江若松進了內室。
「母親,她回來了。」江若松熟稔的喚了一聲。
「母親。」江若蘅也跟著打了聲招呼。
江母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要親近她的意思,也問出了一樣的問題:「你不在王府好好待著,總往回跑做什麼?」
江若蘅張了張口,也還是沒能說出自己的困境:「我只是,想母親和弟弟了。」
江母皺著眉,辭言厲色道:「要你替你弟弟在王府贖罪三年,如今只剩半年你便可回來。」
「緊要關頭,你要更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牽連你弟弟!」
江若蘅垂眸,斂下心底酸澀:「我知道了。」
許是發現她情緒有些低落,怕影響到江家。
江母敷衍安撫:「我也知道你這兩年不易,但為了江家,你再忍忍。」
「好不容易回來了,就吃盞茶再走吧。」
江若蘅沉默良久,回道:「不用了,我本就只是回來報個平安,如今見到母親身體安康,自然也放心了,孩兒這就回去了。」
殊不知躲在暗處的周安,早已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