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蘅滿臉苦澀出了江家。
周安暗暗記下,思忖片刻卻是有些後悔剛剛沒跟再近一些。
眼瞧著她出了江府徑直又回了王府,也並無其他,周安便直接去找了盛淮安匯報。
「王爺,剛才江若松回了趟江家,不過沒待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聽起來是回去看母親的。」
記得剛剛她臉色不好,周安想了想:「不過他回去一趟看起來似乎並不高興。」
盛淮安正在茶樓里等人,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散漫道:「你覺得可疑?」
周安斟酌:「倒是不可疑,只是屬下跟著他到了江家。」
「發現江家還有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子,身上穿的是少爺的服飾,我記得江若松應該是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別的兄弟才對。」
盛淮安將茶杯放在桌上,眸眼深邃。
周安忍不住猜測:「興許那是他姐姐的朋友?」
盛淮安漠然,聽不出情緒:「他姐姐尚未議親,家中豈會有往來的年輕男子?」
「你可在江家見到他姐姐了?」
周安愣住:「沒有。」
「可既不是他姐姐的朋友,又怎會出現在江家?難不成是江家別的親戚?」
盛淮安斂下眸底情緒:「或許,江若松這次回去,本就是為了見他。行了,你回去吧,不必再盯著他了。」
周安聽命離開。
雅間的門再次關上,盛淮安狹長鳳眸微眯,算算日子,江若松在他府上已經兩年有餘,還有半年便要滿了為期三年的約定。
此時。
江若蘅已經回了王府,正在滿院子的找周安,恰好看到周安回來,趕緊迎上去:「周安哥,我找你好久了。」
周安激動:「怎麼,你想到辦法找出那個女人了?」
一提到這件事,江若蘅泄氣:「不是,我只是想問你,如果三天內,咱們沒有找到這個女人,王爺真的會殺了我嗎?」
周安默了一瞬,心道王爺並非是濫殺無辜之人:「不會,你父親犯了那麼大的過失,王爺只是送去流放。」
「至於你,應該頂多送你去給你父親作伴罷了。」
江若蘅更絕望了。
她到底是個女人,在這王府倒還好說,若真是被押去流放,她的身份必然會被識破。
屆時被盛淮安察覺,那她就真要喪命於此了。
周安不知道她的想法,只當是江若蘅不想吃流放的苦,一把摟過他的肩膀,哥倆好的寬慰道:「你放心,這人再難抓也逃不出王府去,咱們兩兄弟聯手必定能把人送到王爺面前,你不會有事的。」
江若蘅一臉苦笑,但到底沒有在跟他說些什麼。
周安的手還沒有放下,盛淮安已經從大門走了進來,目光淡淡地從周安的手上掃過:「要你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江若蘅在盛淮安的面前根本不敢有所動作,沒有理會周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顫顫巍巍道:「還沒……。」
周安恭敬抱拳:「回稟王爺,我們已經全府上下都查探過兩遍了,說不清那晚去處的丫鬟也都處置了,但還是沒找到那晚的女子。」
空氣也在瞬間凝固。
周安咬咬牙:「王爺……要不此事,便再緩一段時日吧?」
盛淮安冷冷的盯著他半晌,氣息卻冷的滲人。
江若蘅不敢觸及對方凌厲的視線,只敢低著頭裝鵪鶉。
良久,盛淮安沉聲道:「既然查不到人,便去領罰吧,當天值守的侍衛,本月俸祿減半,一人下去領十棍。」
「遵命。」周安領罰。
盛淮安淡漠略過二人,直奔院。
聽著腳步聲漸遠,江若蘅這才敢大口呼吸。
領了罰,周安也不怎麼在乎,他好笑瞥了眼江若蘅:「王爺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別怕,他這不是都沒罰你嗎?」
江若蘅尷尬笑笑,吹捧道:「王爺天人之姿,氣勢迫人,我實在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周安笑了兩聲:「也是,這王府上下也沒幾個人不怕王爺的,你回去吧,我去領罰了。按著王爺的意思,這件事應該也算是了了,你不用擔心流放了。」
江若蘅道謝了兩聲,回了自己的屋子,還沒踏進屋內,一個丫鬟身邊跟著兩個侍衛找過來叫住了他。
「江若松,王爺沒有罰你?」
丫鬟看著眼熟,想來應該是早上在那處剛見過。
那晚的侍衛和丫鬟全部挨罰了,江若蘅心裡虧欠,跟他們說話時語氣也放輕:「怎麼了,姐姐過來找我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聽江若蘅語氣如此,那丫鬟更是不客氣:「喬小姐受罰,今日還未盡水米,你既然沒事,就過去送飯吧。」
言罷,從侍衛手裡接過一個餐盒,遞到江若蘅的手裡。
江若蘅還沒來得及拒絕,手裡便被塞進餐盒,那丫鬟轉身便離開了,身後的兩個侍衛卻還是看著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江若蘅賠笑問道:「侍衛大哥還有別的事嗎?」
那侍衛一臉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王爺怎麼會派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幫周大哥調查,最後什麼都查不出來,還連累了別的兄弟們。」
「我們受罰,你倒是安然無恙,也不知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江若蘅理虧,默默噤聲,任由那侍衛言語諷刺。
侍衛見她沒有反應,也自討無趣:「趕緊走,別礙眼了。」
江若蘅捧著飯盒硬著頭皮往外走。
一路上,那兩個侍衛不緊不慢的跟著她,看似在閒聊,可視線卻從未從江若蘅的身上移開過。
江若蘅被盯得心裡發毛,猛然意識到,這二人是在監視她!
喬敏慧之前要她幫著撒謊,卻沒有騙過盛淮安,反倒自己受了罰,按著喬敏慧驕縱的性子,若是見到了自己,必定不會放過。
挨了罰,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丫鬟和侍衛便一拍即合,勢必要讓喬敏慧替他們出口惡氣。
想明白這些,江若蘅苦不堪言。
「人呢!」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屋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