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松笑的討好:「這位爺,您看,我不是帶了銀子嗎?」
賭場打手搶過他手裡的銀子掂了掂,嗤笑一聲,直接扔到地上。
「就這點銀子,你也好意思拿出來在爺面前晃悠?這連你欠我們賭場的零頭都還不上!」
被如此羞辱,江若松卻還是一副諂媚的樣子:「您讓我進去,我今天出來的時候,過去欠的銀子,一定都能還上。」
儼然已經是一副老賭徒的模樣了。
江若蘅在一旁看的氣不打一處來,卻還是忍了又忍,沒有衝上去把江若松揪走。
好在那打手見多了欠錢不還的賴皮,根本沒有聽信江若松的話,強硬的把人關在賭場的大門外。
江若松被隔絕在外,終於笑不出來,折身撿起地上的銀子,陰沉著臉。
正打算去其他的賭場繼續賭,路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沒有看清來人是誰,江若松張口就罵:「什麼玩意兒,敢擾你爺爺的好事。」
江若蘅氣得不行,也忘了盛淮安的命令,狠狠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見到是一身男裝打扮的江若蘅,江若松眸光躲閃了一瞬,卻還是很快就梗著脖子:「你怎麼出來了,母親不是讓你回王府好生伺候王爺嗎?」
江若蘅聽到這話,心中便忍不住的難受:「我去王府是為了讓你今日如此荒唐,進出賭場的嗎?你跟我回去見娘!今日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到底是江若松做錯了事,他也不敢真的跟江若蘅硬來,若是自己這位姐姐一生氣,跑到王爺面前去說些什麼,他可就完了!
江若蘅就像是拎著一個小雞仔一樣的拽著江若松領口的衣服,緊著小路回到江家。
江若蘅氣急,一把將人推到了院子裡:「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母不悅,眼神緊緊的送在江若蘅揪著江若松的那隻手上:「你這是幹什麼?!」。
「他是你的親弟弟!」
江若蘅也是被氣昏了頭,壓下怒意,秉持著尊敬:「母親,你可知道江若松在外面做了什麼?我隨王爺出府正巧遇見他被從賭場趕了出來,那賭場的打手還說他欠了賭場銀子。如今江家這幅光景,本就是自身難保,他竟還這般不知收斂,學著那些公子哥們吃喝嫖賭的勾當!」
江若松趕緊解釋,語氣里卻沒有一絲愧意:「母親明鑑,我只是去過幾次賭場,還當不上吃喝嫖賭這幾個字。」
江若蘅一口氣哽在胸口:「只是去過幾次便欠了銀錢?」
眼看這姐弟二人就要吵起來,江母拍了一下桌子,打斷了江若蘅的話:「松兒,你且說清楚欠了那賭場多少銀子?」
江若松心裡還是不服氣,不過既然已經鬧到這份上,他也不敢不說,只得撩起袍擺跪下:「母親,我欠的也不多,不過區區一百兩。」
江若蘅一聽到這話,便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區區一百兩?你眼裡這點銀子已經不當回事了嗎?」
江母到底還是心疼兒子,怒聲呵斥:「行了,不過一百兩,你又何必一直揪著不放?」
江若蘅也被訓斥的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怔愣地看向江母。
江若松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低著頭沒有說話,等著母親為他衝鋒陷陣。
江母看著江若蘅,語氣嚴厲:「不過是年少輕狂,愛玩了些,犯得著這麼對他發火?」
「咱們江家雖然現在落魄了些,但到底也不能在外頭欠著賭債。若是被外面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怎麼嚼舌根。蘅兒,你在王府這兩年,應該也有些積蓄,就先替你弟弟把債還上吧。」
江若蘅沒想到母親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不僅不訓斥江若松,竟然還要她來還這個賭債。
她頓時氣笑了:「我在王府本就是替父親還債,哪裡能拿到這麼多的月銀?」
江若松倒是來了力氣,看著江若蘅伸手算著:「姐姐就算是一個月只有五兩銀子,這兩年多也該拿到一百五十兩了,如何能拿不出這區區一百兩呢?」
江若蘅瞪大了眼睛:「縱然是宮中,也斷開不出五兩的月銀!」
江母見江若蘅不肯鬆口,又重重的拍響桌子,憤怒道:「你既是松兒的姐姐,幫他還債本就理所應當,如今你身在王府,想要拿到這一百兩銀子還不容易?」
江若蘅聽到母親這般言語,心涼了半截,怪不得江若松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原來她不在家這兩年,母親竟是這般教導弟弟的。
已是話不投機,便沒必要再和他們多說,江若蘅深呼吸了幾口氣,語氣堅定:「我是不可能幫他還這個賭債的,母親再要如此縱容他,父親回來也必然會生氣。若是江若松再被我發現出入賭場,我定向族老修書一封,把他送去鄉下修身養性,好好讀書。」
說罷,江若蘅便轉身離開母親的房間,再也不管他們的反應。
已經離開的夠久了,若再在外面逗留,恐怕王爺就要發現她半途離開了。
江若蘅回到茶樓時,茶樓大門緊閉,裡面已經沒有半點聲響,原本守在茶樓周圍的護衛們也都不見蹤影。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王爺的馬車還在這裡,江若蘅也不敢貿然離開,只能安靜待在馬車旁,等著王爺他們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茶樓裡面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音,大門再次打開,侍衛們壓著一個身著白衣,頭戴玉冠,面容俊朗,嘴角還噙著一抹風流笑意的公子從茶樓里出來。
發現江若蘅正在看著他,那公子甚至心情頗好的沖她點了點頭,一點沒有被人壓著的感覺。
江若蘅忍不住思索,不知道剛才她離開這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盛淮安一出來就看到江若蘅盯著那位公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走到她的身邊,語氣淡淡:「腳凳。」
江若蘅還沒有反應過來,「啊?」
周安看她走神,率先上前取出腳凳:「王爺請。」
盛淮安的眼神從江若蘅的身上掃過,沒有多說,直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