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芳的臉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聲說道:「賈張氏,你別太過分了!從你進這個家門開始,就不停地挑三揀四,嫌這嫌那。我好心收留你,你卻這樣對我。你要是住在這裡不習慣,那你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回京城去,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賈張氏一聽,也跳了起來,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罵道:「好你個張秀芳,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可是你親姐姐,你就這麼對待我?一點姐妹情誼都沒有,你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張秀芳氣得渾身發抖:「你還敢說姐妹情誼?你從小就欺負我,長大後嫁到城裡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現在你在城裡混不下去了才想起我來,我好心好意讓你住下,你卻這樣百般刁難。你把我這裡當什麼了?免費的旅館嗎?」
賈張氏蠻橫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趕我走。我在京城惹了點事,現在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你必須得讓我在這裡住下去,而且還要好好招待我。」
張秀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賈張氏,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賈張氏不僅無賴依舊,如今更是變本加厲,說出這般荒唐至極的話來。
「賈張氏,你是不是瘋了?你在這兒胡言亂語些什麼?」張秀芳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她指著賈張氏說道,「你說要跟我們吃一樣的飯菜,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兒,我收留你,沒讓你餓著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現在倒好,你居然還惦記上家裡的家產了?你可真有臉啊!」
賈張氏卻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麼沒臉了?你也不想想,咱張家就咱兩個女兒,沒個兒子傳承香火。趙大奎是上門女婿,這張家的一切,按道理說就有我一份兒。我才是這張家真正的主人,現在我有困難,你作為妹妹,就該幫我。你趕緊給我五百塊錢,要是不給,哼,那我可就要好好算算這張家的家產該怎麼分了。」
張秀芳被氣得笑了出來:「賈張氏,你可真行啊!這麼多年你對這個家不聞不問,現在一回來就想著要錢、分家產,你咋這麼不要臉呢?這家裡的一磚一瓦,哪一樣是你掙來的?趙大奎這些年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你倒好,一張嘴就想要五百塊錢,還想分家產,你做夢去吧!」
賈張氏雙手叉腰,向前逼近一步:「張秀芳,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錢給我,我就去村里鬧,讓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妹妹是怎麼對待親姐姐的,到時候看你怎麼在村里做人。」
張秀芳臉色鐵青,她咬著牙說道:「你去鬧啊,你以為我怕你?我倒要看看,這村裡的人誰會站在你這個無賴一邊。你想分家產,沒門兒!」
此刻,屋子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點就會炸開一般。
趙大奎眉頭緊皺,滿心都是對賈張氏這般無恥行徑的憤慨,可他還是強壓著怒火,伸手輕輕拉了拉張秀芳的衣角,低聲勸道:「秀芳啊,先別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她現在就是胡攪蠻纏,咱犯不著跟她較勁兒。」
張秀芳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她剛要張口反駁,卻不想賈張氏猛地一轉身,手指直直地就指向了趙大奎的鼻子,那眼神里滿是輕蔑與不屑,嘴裡罵罵咧咧地吼道:「你個窩囊廢,在這兒瞎勸什麼勸?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一個上門女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張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插嘴!」
趙大奎頓時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賈張氏會突然把矛頭指向自己,而且還罵得如此難聽。他的臉漲得通紅,既是因為氣憤,也是因為被這般當眾羞辱而感到難堪。
「賈張氏,你太過分了!」趙大奎提高了聲音,試圖為自己辯解,「我好心勸和,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還能罵人呢?我雖說是上門女婿,但這些年為這個家盡心盡力,你沒資格這麼說我!」
賈張氏卻冷哼一聲,繼續罵道:「哼,盡心盡力?我看你就是個沒出息的,守著這破家有什麼用?連五百塊錢都拿不出來,還在這兒裝好人,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張秀芳見狀,再也忍不住了,她衝上前去,用力推開賈張氏的手,大聲呵斥道:「賈張氏,你給我閉嘴!不許你這麼侮辱大奎,他比你強千倍萬倍!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賈張氏雙眼圓瞪,臉上滿是猙獰的神色,她被張秀芳的呵斥徹底激怒了,二話不說,猛地伸出雙手,用力朝著張秀芳狠狠推了過去。
張秀芳毫無防備,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力推得向後踉蹌了幾步,緊接著「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她的手肘擦破了皮,手掌也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眼中滿是驚愕與憤怒,難以置信地看著賈張氏,大聲喊道:「賈張氏,你竟敢推我!你這個瘋子,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趙大奎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股怒火「噌」地從心底冒了起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擋在張秀芳身前,指著賈張氏怒喝道:「賈張氏,你太過分了!你還有沒有點人性?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樣的毒手,你今天必須給秀芳道歉!」
賈張氏卻絲毫沒有悔意,反而雙手叉腰,蠻橫道:「哼,我推她怎麼了?她自找的!誰讓她跟我頂嘴,還護著這個窩囊廢。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她邊說邊惡狠狠地瞪著張秀芳和趙大奎,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仿佛她才是那個受盡委屈的人。
趙大奎原本就因賈張氏的種種惡行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張秀芳被推倒在地,他的理智瞬間被憤怒淹沒。他那一向溫和的眼神中瞬間充滿了怒火,牙關緊咬,肌肉緊繃,猛地一個箭步沖向賈張氏,二話不說,揮起緊握的右拳,帶著滿腔的憤怒和力量,直直地朝著賈張氏的臉部砸了過去。
賈張氏完全沒有料到平日裡逆來順受的趙大奎竟會突然出手,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她的臉頰上,她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被打得向一旁歪倒過去。「你個臭小子,竟敢打我!」賈張氏捂著被打的臉,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
趙大奎怒視著賈張氏,大聲吼道:「你這個潑婦,對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賈張氏被這一拳徹底激怒,她像一頭髮狂的母獸,不顧一切地朝著趙大奎沖了上去。她揮舞著雙臂,指甲在空中划過,試圖抓傷趙大奎。「我跟你拼了!你這個上門女婿,還敢在我面前撒野!」
趙大奎側身一閃,避開了賈張氏的攻擊,然後順勢用左手抓住賈張氏的手臂,用力一扭,將她的手臂扭到背後。賈張氏疼得「哎喲」一聲慘叫,但她仍不罷休,抬起腳就朝趙大奎的小腿踢去。趙大奎吃痛,鬆開了手。
賈張氏趁著趙大奎一個分神,拼盡全力掙脫開來,她那雙眼滿是血絲,帶著無盡的怨憤,轉身如瘋魔了一般再次朝趙大奎猛撲過去。她的雙手好似鐵鉗,死死地抱住趙大奎的腰部,嘴裡還叫嚷著:「我今天要你好看!」企圖憑藉自身的重量將趙大奎摔倒。趙大奎迅速反應過來,他雙腳穩穩地扎在地上,雙手如同有力的護盾,抵住賈張氏的肩膀,接著大喝一聲,全身發力,將賈張氏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此時的趙大奎已被憤怒徹底掌控,他雙眼通紅,看著倒地的賈張氏,又狠狠地踢了幾腳,每一腳都帶著他壓抑許久的怒火。賈張氏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哪能經得住這樣的折騰,不幾下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癱倒在地上。
趙大奎喘著粗氣,大步上前,一把拎起賈張氏,就像拎著一個毫無分量的物件,幾步走到大門外,然後將她用力扔了出去,賈張氏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才停住。趙大奎站在門口,手指著外面,怒吼道:「你給我滾蛋!以後別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我們張家不歡迎你這種無恥之人!」
賈張氏癱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面,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在傍晚的村子裡顯得格外刺耳。「哎呀,大家快來看吶,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回自己家,這趙大奎居然把我趕出來,還霸占了我們張家的家產啊!我一個孤老婆子,可怎麼辦喲!」她一邊哭,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此時,社員們正結束了一天的勞作,三三兩兩地結伴下工回來。生產隊長走在前面,聽到這哭鬧聲,皺了皺眉頭,心裡雖然對賈張氏極為討厭,但出於職責所在,還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賈張氏,你又在這兒鬧什麼?」生產隊長面色嚴肅地問道,眼神裡帶著一絲不耐煩。
賈張氏見生產隊長來了,哭得更加起勁兒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隊長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這回來看看老姐姐,誰知道這趙大奎他不安好心,把我從家裡扔出來,還說這張家的家產都是他的了。我可是張家的人吶,他一個上門女婿,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
生產隊長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賈張氏這話說得實在是牽強。她早已遠嫁京城,多年來對這個家不聞不問,如今突然回來就要爭家產,這於情於理都難以說通。
「賈張氏,你這話說得可沒道理。你都嫁到京城多少年了,這家裡的大小事務一直都是秀芳和趙大奎在操持,你現在回來就想分家產,哪有這樣的事?」生產隊長表情嚴肅地說道。
賈張氏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她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生產隊長的鼻子說道:「你說什麼?你不幫我也就罷了,還說我沒道理?我告訴你,我可是張家的女兒,這家產就有我一份兒。你要是不管,我就讓你去找張書記報告,讓張書記來評評理!」
生產隊長心中無奈,他深知賈張氏的難纏,但也不想被她這樣威脅。「賈張氏,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這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張書記也不會聽你一面之詞。你要是真有什麼問題,可以通過合理的途徑解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哭鬧撒潑。」
賈張氏卻不依不饒:「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個說法。你不去找張書記,我自己去!」說完,她便一瘸一拐地朝著村部的方向走去
生產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與社員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對賈張氏的行為感到厭煩又無奈,只能跟著她一起前往村部,趙大奎和張秀芳也默默跟在後面。
眾人來到村部,只見賈張氏氣勢洶洶地走到會議室門口,抬手就用力敲門,「砰砰砰」的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里迴蕩。敲了一陣沒人應答,賈張氏頓時火冒三丈,她把嘴湊近門縫,扯著嗓子高喊:「張書記,你給我出來!我有大事要找你評理,你不能躲著不見人啊!」那聲音又尖又響,仿佛要穿透這扇門直達會議室里每個人的耳朵。
她一邊喊一邊用腳踢著門,臉上的橫肉因為憤怒而不停地抖動,「張書記,你這當領導的可不能不管老百姓的事兒啊,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張書記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不悅。被人如此無禮地打斷會議進程,這讓他十分惱火。然而,賈張氏在外面持續不斷地大喊大叫,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已經嚴重干擾到會議的正常進行,根本無法再繼續忽視。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緩緩站起身來,帶著幾分無奈和嚴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門口,伸手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擰,門緩緩打開。
看到賈張氏,張書記皺起眉頭:「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