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江浮雪發了一個表情過去。她真心為閨蜜高興,高中時期她倆都粉何羈舟。
眼看著他從一個小配角,一路憑藉勢力,奮鬥到了影帝。
表情發過去的瞬間,高晴一條信息發過來:
「請到了何羈舟身邊的工作人員參加。」
江浮雪:……
晴天娃娃:「不好意思。剛才那句話沒打完就發過去了。」
她自嘲道:「何羈舟現在是實打實的三金影帝。像咱們這樣的小粉絲,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
高晴心中微嘆。要是江家沒出事,江浮雪沒準還有機會接觸接觸何羈舟身邊的工作人員。
像王耀祖親戚這種級別的。
晴天娃娃:「何羈舟不是剛演完《九天傳奇》嗎,耀祖這回請來的就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小雪,到時候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高晴最知道江浮雪,就是因為粉何羈舟,大學才學了一個跟電影有關的專業。
可現在,江家欠了那麼多錢,小雪連大學都沒能念完……
江浮雪回覆:「好啊。那就謝謝你了。」
兩個女孩又聊了幾句,互道晚安。
江浮雪放下手機,無聲地笑了笑。
《九天傳奇》是頂級大製作,導演張星。王耀祖能請得動他來參加婚禮,確實有面子。
可高晴說,要介紹他們認識。江浮雪不信。
要說是從前,她還能做一做進電影劇組工作的美夢。
現在嗎,她連想都不敢想。有電影夢想的人那麼多,怎麼也輪不到她。
想著,江浮雪抬眼看向何羈舟。喏,這不就有一個?
看著何羈舟從沙發邊沿垂下的修長的雙腿,江浮雪微微一怔。
她得了臉盲症,記不住何影帝的長相,卻記得他的身形。
自己老公,從某一個角度看,身材和何影帝有那麼點相像啊!
目光順著何羈舟身體曲線向上,緊實的腰腹,胸口,脖頸,側臉。
依舊是一團模糊。
江浮雪有些懊惱。兩人都結婚了,確切地說,她還不知道自家男人長什麼樣。
與他同名的何影帝,可是被稱為「娛樂圈神顏」,一張臉宛若謫仙。
自己老公能有他一半,就好了。
不對。
江浮雪用力搖了搖頭,想什麼美事呢?
何羈舟要是有影帝一半好看,他的婚姻大事還用得著何爺爺那樣賣力推銷?
沙發上的何大影帝並不知道,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妻子正在心中揣測自己那張臉。
他是天生的鏡頭感王者,早就察覺到江浮雪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中疑惑,身體卻先一步擺好了姿態。
這是他作為影帝的本能。
何羈舟輕咳一聲,下意識挺直脊背,微微側過臉頰。
他記得,之前就有一本雜誌誇過,沒有人能抵禦他這個角度的側顏殺!
他那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幾分鐘後,腰有點酸……
何羈舟從樹葉中抬眼,卻看見餐桌旁,江浮雪又專心致志地玩上了手機。
一眼都沒看他。
何羈舟:……
晚上十一點。
蛋黃滿屋繞圈跑酷後,喵喵叫著蹭著江浮雪的小腿。
江浮雪聲音細聽過去有點顫,「我、我要去睡了……」
何羈舟合上書。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泛黃的牆壁上,塑料殼子的老掛鍾滴滴答答地走著。
江浮雪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
婚前協議上,從來沒約定過兩個人要……怎麼睡。
「咳,」沙發上,何羈舟拳頭抵在嘴唇上輕聲咳嗽,「還是我睡沙發吧。」
怎麼都沒有讓女人睡沙發的道理。
江浮雪立刻麻溜地答應了一聲,一閃身進了臥室。
一陣淅淅索索,幾分鐘後,女孩抱著一床被褥走出來,麻利地鋪在沙發上。
她反應倒是快,看來是早就想好了。
一股莫名煩躁湧上心頭。
何羈舟站在鋪好的沙發旁,渾身散發著冷意。
江浮雪直起身,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男人情緒。
這是怎麼了?哪裡得罪了金主爸爸?
女孩有些不安地抻了抻被角,「還有什麼事兒嗎?」
何羈舟指著蛋黃,「貓你抱走,別打擾我睡覺。」
江浮雪臥室門一關。
何羈舟靠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手機,發現自己睡意全無。
他不習慣這麼早睡。
可……不睡覺又能幹嘛呢?
臥室那扇棕色實木門門縫裡,透出淺淺一層暖黃色的光。
她還沒睡?在幹嘛?
房子裡太靜,隔音又不好,何羈舟能清晰地聽見臥室里——
女孩逗小貓的輕笑聲,被褥發出的摩擦聲,還有手機微信提示聲。
「叮咚」「叮咚」
兩聲過後,她應該是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何羈舟什麼都聽不到了。
男人皺眉看向自己手機,都快十二點了。和誰聊呢,聊那麼歡?
又是一陣淅淅索索。
聽聲音,江浮雪應該是鑽進了被窩。
門縫下的那點子燈光,滅了。
不知為什麼,何羈舟突然覺得……有點熱。
一定是因為這老房子的老式空調不好用。
祈野怎麼辦事的?扣工資!
何羈舟起身,冷白如玉的手指扯開睡衣最上面兩顆扣子。
熱。
空調下調兩度。
還是熱。
何羈舟有些煩躁地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臥室里。
江浮雪關了燈,縮在被窩裡,聽見外面傳來水聲。
她長這麼大,還從沒跟男人同吃同宿過,更沒見過男人洗澡。
十幾分鐘後,水聲停了。
江浮雪下意識地聽著洗手間方向發出來的聲音。
「滴答」「滴答」
水滴從關不嚴的花灑上滴落在地。
除此之外,別無聲息。
只余蛋黃趴在胸口的呼嚕聲。
等了好一會兒,江浮雪迷迷糊糊地有些睏倦。
放在枕邊的手機屏幕一閃。
一條信息彈出來。
何羈舟:幫我把乾淨衣物拿進來。
江浮雪的臉刷地紅了,耳尖熱得要命。
男人的貼身衣物,她都幫忙收在了床下的抽屜里。
手忙腳亂地從抽屜里摸出一條新內褲加一套睡衣,江浮雪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又怕男人等得著急,她抱起一沓衣物向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的燈亮著,暖黃色的光線和水蒸氣,把男人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拉門上。
肩寬,腰窄,兩條腿逆天地長。
江浮雪不敢再看,胡亂敲著門,「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