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不管怎麼鬧騰,只要不受傷受委屈,鄔家陣營的人不會管。
但馬家金疙瘩是個沒用的,奶娃子都干不過,馬家陣營的人肯定不會看著金疙瘩挨揍。
惡性循環下,這打鬥停不了。
所以,一個不到一歲的奶娃子,成了群毆的導火索,一放手就得炸,他不得不拎著。
軟乎乎的小東西,要不是個人,他就直接捏死了,是真氣人。
小東西也是奇了,所有參戰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掛了彩,就連刀疤都不知道被誰撓了幾條血痕出來,唯有這個奶娃子,除了髒得沒眼看,一點傷都沒有。
可能就是因為沒受傷,不知道疼,所以精力旺盛得不行,現場除了奶娃子不服氣,氣鼓鼓,奶凶奶凶的啊啊啊聲,啥聲都沒有。
因為剛剛王山貴發飆了,全都大氣不敢喘。
社員同志們還是很怵王山貴的,除了這個肉糰子。
王山貴被奶娃子喊得腦門疼。
無奈的看著刀疤:「把她領回去,讓她閉嘴。」
刀疤憋笑,冷著臉道:「她奶奶受委屈了,不消氣,閉不了嘴。」
「啊啊……」對,細芽不消氣。
小東西附和她乾爹,仗著年紀小,無法無天,目中無人。
王山貴對上小肉糰子那雙圓滾滾冒著火星的眼睛,是怎麼都怒不起來。
瞪了眼刀疤,又去看大麥:「大麥,把你妹妹先帶回去洗洗。」
大麥抿著唇,垂著頭,假裝沒聽到。
她已經從妹妹和楊小丫那裡聽說始末了。
小麥幾個不懂冷婆子的話,她懂,更懂奶奶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這口氣不出,他們家是不會罷休的。
王山貴更暴躁了,一個個翅膀都硬了,他使喚不動了。
好,好得很。
消息落後的鄔奶奶趙蓮以及錢杏芳姍姍來遲,現場氛圍詭異,她們也沒注意到,心思全在細芽身上。
聽說小東西又打架了。
鄔奶奶趙蓮直奔王山貴手裡的細芽:「細芽,傷著沒?沒事吧?」
王山貴見終於有人來接手這個熊孩子了,偷偷鬆口氣,生怕砸手裡,忙不迭的塞過去。
他不好沖鄔奶奶撒氣,只好瞪趙蓮:「她好著呢,就她最好了。」
趙蓮摟著細芽,奇怪的看了眼王山貴,怎麼聽出了股幽怨呢?
她家細芽這麼乖,又不會惹事,有啥好氣的?
很乖的細芽在趙蓮懷裡又乖又軟,也不啊啊啊的喊了,摟著趙蓮的脖子,小肉臉輕輕的蹭著,別提多軟萌了。
王山貴氣得牙癢,小兔崽子,就是故意欺負他。
鄔奶奶拉著大麥幾個檢查一遍,瞧著她們臉上的傷,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看向王山貴。
「大隊長,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山貴沒好氣道:「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呢,你們誰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始作俑者細芽仔眨著大眼睛,滿臉無辜。
啊,發生什麼了?寶寶都餓了。
冷婆子哄著自己寶貝金孫,原本還能在王山貴的震懾下,忍住怒氣。
可一見到鄔奶奶就控制不住了。
嗷的一嗓子大喊:「大隊長,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金碧瑤那個不要臉的老娼婦,喊來刀疤這個黑心肝的鬍子,把我男人兒子全都打得鼻青臉腫。」
「還有鄔家那幾個賠錢貨,短命鬼,把我孫子打得去了半條命。」
「這事沒完,我要他們償命,不得好死的畜生啊,怎麼不都去死,害人不淺的黑心肝。」
鄔奶奶趙蓮齊齊黑臉,刀疤一張兇狠的臉黑下來更加滲人。
鄧勝男沒鄔奶奶能忍,當即就噴了出去:「不要臉的老貨,要不是你嘴臭亂噴糞,怎麼會有後面的事。」
「你說話這麼刻薄,也不怕下地獄,你才不得好死,有你這麼惡毒的禍害在,你們一家子都沒好下場。」
冷婆子兇狠的瞪過去:「鄧勝男,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你插嘴的份?」
「你要捧臭腳就滾家去偷偷捧,少出來噁心人。」
鄧勝男兒媳婦陶來妮不幹了:「你才噁心,你個老不死的才噁心,你們全家都噁心,老娘就沒見過你們家這麼噁心的東西。」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別以為大傢伙不知道你為什麼針對鄔家嬸子,還不就是……」
「陶來妮……」冷婆子突然尖利的喊了一嗓子,又急又慌。
陶來妮可不怕她:「咋的,狗急跳牆了?你自己不要臉,心思齷齪,還有臉給別人潑髒水,我呸,老不正經的東西。」
冷婆子落了下風,馬家兒媳婦不幹了。
馬兵媳婦丁海燕大罵:「陶來妮你個男人婆潑婦,你管天管地,把你男人管成個窩囊廢還不夠,還管我馬家來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老馬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真把自己當武則天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陶來妮扯著嗓子喊:「你老馬家不要臉,老娘路見不平就要管,你能把老娘咋的。」
丁海燕怒回:「你才不要臉,你全家都不要臉。」
……
兩人你來我回,還有加油打勁的,現場肉眼可見的熱鬧起來。
王山貴眉心突突的跳,高血壓突突的升,這個大隊長當得,他感覺都在閻王殿徘徊了好幾次。
「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
吵得吐沫橫飛,面紅耳赤的雙方,不甘不願的停了下來。
王山貴呼呼喘粗氣,感覺心跳速度是平時的兩倍。
刀疤對王山貴還是挺看好的,他當大隊長期間,自己很清閒,沒被找事。
所以以免他被氣出個好歹,站出來道:「事情的起因吧,我覺得挺意外的。」
「細芽要找奶奶,我就帶她到曬穀場去找。」
「剛到曬穀場,就見一群人在那看熱鬧。」
「本想離開,馬兵就莫名其妙撞我一下,還動手打我,罵我。」
「我跟他理論,他火氣大,一言不合,就和我動手。」
「馬大發和馬國見了,也一言不發的對我出手。」
「後來冷勤鳳和她兒媳婦也對我出手。」
「鄧嬸子他們看不慣馬家以多欺少,過來拉架,結果馬家不分青紅皂白,對所有人動手。」
「再然後,就發展成了大隊長你看到的情況。」
「對於為什麼會發展成那樣,我實在不能理解,我記憶里,是沒得罪馬家人的。」
鄧勝男咧嘴樂,沒想到凶神惡煞的刀疤還有嘴皮子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