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是去拉架的,馬家太可惡了,無緣無故動手不算,還一家子欺負人家一個,真不是東西。」
「我們這好心好意的,馬家不領情就算了,還連我們一起打,真是喪良心。」
鄔家陣營的人連連點頭:「對,喪良心,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馬家人氣吐血,馬兵怒吼:「刀疤,你還算個男人嗎?倒打一耙倒是玩得溜,明明就是你故意找茬。」
刀疤斜著眼睛看馬兵:「我為什麼要找你茬?」
馬兵漲紅了臉:「我他娘的怎麼知道?」
刀疤冷笑:「你不知道,就是污衊。我可以告你尋釁滋事,破壞團結,搞內部分化,進去待個三五年很容易。」
馬兵臉一白,磨著牙瞪刀疤。
他確定是刀疤找自己茬,但當時聽說親娘被打了,只顧著著急生氣,也沒問為什麼被打。
也就不明白刀疤為什麼找自己茬。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大概也猜到了些,應該是自家親娘和鄔家發生了齷蹉。
忍了忍道:「你幫鄔家出氣,故意找我茬。」
刀疤涼悠悠看過去:「鄔家受了什麼氣,需要我幫忙出?」
馬兵一哽,他娘和鄔家老婆子的事他知道一點,但不多。
這官司真要斷起來,得追溯到爺爺奶奶輩,也是剪不斷理還亂。
更何況,這些年,好像一直是自家親娘扒著事不撒手,鄔婆子根本就懶得搭理她。
馬兵說不出了,鄧勝男笑道:「沒臉說了吧?要我說啊,這人還是別太尖酸刻薄,心別太黑,嘴別太毒,要不然啊,老臉都得丟光,子子孫孫都跟著沒臉。」
冷婆子是心虛的,她不敢讓事情往深了挖,所以即便恨鄧勝男恨得咬牙切齒,也不敢回嘴,生怕她說出點什麼來。
偷偷瞅了眼自家男人,更心虛了。
王山貴瞧著眾人沒話了,冷聲開口:「我看你們也理不出個誰對誰錯,既然都參加了打鬥,那麼每個人都要罰。」
「大麥,你識字,把在場的所有人,都記下來,年底的時候每人扣五十個工分以示警告。」
「以後誰再挑事,加倍懲罰。」
這種事件,分不清誰是主責,沒辦法落實到人頭上去,只能最大限度的調節,小懲大戒。
大多數人雖然不甘心,也不敢反駁。
冷婆子卻不服,縱觀所有人,他們馬家人傷得最重。
而且本來就是刀疤主動找茬,更重要的是自家孫子。
捧手心裡長大的娃,從來沒傷到一根汗毛,今天卻被鄔家娃子打得鼻青臉腫,她怎麼忍。
「大隊長,大人的事情說不清,小孩的事情是不是要說一說?」
「鄔家小賤人無緣無故傷我孫子,這事怎麼算?」
刀疤擰眉,很想拔了冷婆子的牙,用大糞給她漱口,免得她總是嘴裡不乾淨。
趙蓮鄔奶奶也心生怒氣,她鄔家的姑娘都是寶,冷婆子嘴裡不乾不淨的真的很欠抽。
大麥抬頭,單純無害的面容下,帶著絲冷意,無辜道:「妹妹還不足一歲,怎麼會打人呢?」
「不過我家細芽就喜歡和其他小孩玩,小孩子沒輕沒重的,可能沒注意拌倒了馬金寶,馬迎弟太緊張了,才會有後面的事?」
小麥眼珠子一轉,連連點頭:「對,妹妹當時想和馬金寶玩,結果爬太快,不小心撞了馬金寶。」
「馬迎弟就跟瘋了一樣要打細芽,我們都嚇壞了。」
「春草和小丫姐來拉架,馬迎弟還故意打小丫姐。」
楊小丫委委屈屈的點頭:「我就是拉個架,沒想到馬迎弟會對我出手,我都嚇了一跳,頭皮都給拽掉一塊,疼死了。」
王婆子心疼的摸了摸孫女的腦袋,她是有些不贊同這孩子參與的。
但當時太混亂了,她沒攔住。
馬迎弟氣紅了眼:「你們放屁,鄔細芽就是故意的,我弟弟就是她故意打傷的。」
大麥溫溫柔柔道:「細芽不會走路,不會說話,還沒滿一歲,即便打人也跟撓痒痒似得,怎麼可能會傷得了人?」
意思是,你這謊也太假了。
同為受害者的二柱子摸摸消腫的臉,沒有一歲的奶娃子打人也會疼。
王春草哼了聲:「馬迎弟是個謊話精,從小就愛說謊話,我還親眼看到她騙馬金寶的雞蛋吃。」
「馬金寶臉上的傷,就是她們剛剛趁亂下黑手弄的,我看得真真的。」
「細芽妹妹那麼大點,怎麼可能傷人,謊話精,略略略……」
王春草做著鬼臉,在她奶奶的瞪視下,縮了回去。
不過馬迎弟卻成了馬家大人的怒視對象。
細芽傷了馬金寶的說詞,真沒馬家姐姐們下黑手,或是不注意時傷了馬金寶的說詞可信。
所以,所有人都下意識相信了王春草。
並且,王春草那句馬迎弟騙馬金寶雞蛋吃的話,是馬家人怒火的集中點。
馬家的雞蛋,可都是馬金寶的,其他賠錢貨怎麼有資格吃。
馬迎弟對上眾人隱含怒火的視線,心肝直顫。
恨死王春草了。
王山貴瞧著這事應該也過去了,便警告幾句,今天的鬧劇算是徹底結束。
鄔奶奶心照不宣的感謝了所有幫忙的人,尤其是刀疤和鄧勝男,才帶著姑娘們和趙蓮回家。
吃過午飯,趙蓮還得下地,鄔奶奶卻沒有再去曬穀場,就帶著姑娘們在家收拾。
晚上,鄔博到家後,很快知道事情始末,怒氣和戾氣不比鄔奶奶少。
看著自家亭亭玉立的姑娘,想到那樣齷蹉的話,胸口像是有火在燃燒。
那些人一而再的欺辱他們家,憑藉的是什麼?
是他鄔博懦弱無能。
鄔博深吸一口氣,道:「娘,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您別自己動手。」
「今天人多,沒讓冷婆子占到便宜,要是哪天沒人的時候,你會吃虧。」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個家有我,我會護著你們娘幾個的。」
鄔奶奶擺手:「沒事,我心裡有數,人少的時候,我躲都來不及,怎麼會往上沖,我又不傻。你安心上班教學生,家裡不用操心。」
說著想到什麼,鄔奶奶突然噗嗤一聲樂了。
原本滿心愁緒的幾人面露驚恐,擔憂的看著鄔奶奶,生怕她被今天的事刺激得傷了腦子。
鄔博忐忑的喊了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