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柏林，高圓圓
要知道，歐洲三大獎可不是光光拿來頒獎用的，每年頒獎季，這裡都是全球片商最大的交易場所。
買家和賣家，都趁著這個時候四處尋覓。
就連國內的中影也時常能看到。
胡清泉說，這幾天他和找來的片商聊了聊，他們幾乎都看上了《調音師》改編權，如今入圍了，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對此路平安並不覺得意外，《調音師》本就很適合改編，這些人能看上也很正常。
而賣短片的話其實賣不出多少的，和國內一樣，又上不了院線，所以這收入來源就少，最多就是電視台播放一次給個百來塊，所以短片的經濟價值其實很低。
好在《調音師》在這方面很有優勢，別人拍短片幾乎就是為愛發電，《調音師》搞不好就能和大電影一樣賣個好價錢。
只是策略還是一樣的，過些天開幕了，先展映，然後等頒獎結束後再賣。
至於能賣多少，路平安的想法是除了國內的外，其餘的能賣多少賣多少吧，反正成本也就不到十萬，換算成歐元也就一萬，要是能賣出五萬歐元，他的成本和機票就都賺回來了，扣了稅，還能賺不少。
到了地方，見了胡老師的愛人，然後一起吃了當地特色，就是啤酒喝香腸，各種各樣的香腸，還不錯。
下午路平安和胡清泉又出門，見了謝飛導演。
謝飛導演對路平安表示了認可，祝願他拿獎。
路平安表示了感謝，隨後的日子裡就在柏林住下。
距離2月6號的開幕式越來越近，各地的片商和電影人來得也越來越多。
搞學術的胡清泉看著手裡沒啥作品，不過朋友還是多的。
路平安就這麼被胡清泉領著，和各地的電影人認識。
開幕後，比較熟的電影人就多了起來，比如灣灣的張震，他參演的是灣灣導演林正盛的《愛你愛我》，女主是李心潔，她也來了，只是跟在她後面那個姓戴的人路平安不喜歡，所以除了他外，其餘人都聊了幾句。
接著就是王小帥的《十七歲的單車》主創們了。
如果說胡清泉和林正盛只是認識，那麼和王小帥就是真朋友關係。
兩人是一起來柏林的，這些天王小帥很忙，因為他的《十七歲的單車》被很多片商看上，忙著聊交易的事，所以直到現在路平安才見到他。
對於《調音師》，王小帥也早已知道，他的評價很高，所以他見到路平安這個胡清泉口中的得意門生也很是熱情。
不過路平安的注意力卻有一半放在了他身後的那個姑娘身上。
高圓圓，嗯，眼睛真大，青澀，清純度爆表，完全想不到這居然是個善於揮舞鋤頭的。
現在這姑娘應該和張亞東走到一起了。
可惜了。
所以圓圓姐就成了冷冰冰的高圓圓小姐。
「高圓圓小姐你好，我是路平安。」
「你好，伱真的才大一？」
高圓圓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些許不可思議。
「不像麼，我看著沒那麼老吧。」
「不是，我是說你才大一就有作品入圍柏林，你真的很厲害。」
「都是運氣。」
路平安謙虛道。
「你很謙虛啊，都入圍了就該自信一點，萬一拿獎了呢。」
「那就承您吉言了。」
路平安沒再多聊，不過這時高圓圓卻忽然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在雲崗中學上的？」
路平安：「？」
路平安仔細搜尋記憶。
似乎還真是，原主初中就在那讀的。
「你也在那讀過？」
高圓圓笑著解釋，「是啊，我初中也在那上學，對你有印象。」
「有印象？」
路平安疑惑，原主這麼內向的傢伙，從小到大都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除了比別人早上一年學，其餘都是低調地厲害，這居然還能讓高圓圓有印象？
這時高圓圓解釋了：「那時候我初三，學習不太好，總是挨訓，老師就拿你舉例子，說一一班的路平安，三天兩頭請病假，一個學期能上一半課都謝天謝地了，考試卻總是前三，你要能有他一半聰明就好了，所以當時我就記住了這個討厭的名字，路，平，安！」
高圓圓嘴上說著討厭，整個人卻很歡樂，仿佛記憶給她帶來的傷害早就消散一空，留下的只有懷念。
「好吧，我只能說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早就不怪你了。」高圓圓笑著問，「現在你身體好點了麼，以前看你那麼瘦，感覺風一吹就能散架。」
「現在好多了，最近正在健身呢。」
路平安抬起胳膊，展示了一下二頭肌，可惜現在的他雖然內部超越了常人，但外在卻依舊很瘦，沒幾斤肉。
所以高圓圓見狀噗嗤一下就笑了。
「比我還瘦。」
「很快就會壯的，最近在二次發育呢。」
「好吧好吧。」
「不信？過幾個月你就認不出我了。」
「行，我信。。。」
兩人隨後又聊了一會兒，然後交換了號碼。
等王小帥這邊有事了，雙方才分開。
看著那走遠的背影，路平安到現在還覺得神奇。
本來對於高圓圓，他大概只想萍水相逢點頭之交即可，沒想到還能這樣展開。
他忽然很好奇，這具身體以後還會不會有別的驚喜。
時間過得很快，柏林電影節開始後，大家的眼睛就不夠看了。
路平安和張頌文就趁著這個時候看了好多電影。
《毒品網絡》《親密》等熱門片都看了一遍，《十七歲的單車》也去捧了場。
等短片開始展映，高圓圓他們也來捧場了，她覺得雖然王小帥說這片子不錯，但她依舊覺得這是場面話，畢竟是短片，再加上大學生處女作，能引發觀眾們興趣的元素本就不多。
所以她覺得等播放到《調音師》的時候要是沒人鼓掌她就幫著搖旗吶喊一下。
然而短片真當出來後，情況卻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調音師》獲得了巨大的關注。
路平安也在一夜之間成了整個電影節總是被提及的導演之一。
隨之而來的就是路平安第一次被採訪。
只可惜他英語一般。
「yes，well。。。I。。。那啥，老胡，翻譯一下。」
外語不行，好處頗多，路平安沒說幾句，就可以找個機會脫身了。
接著讓他高興的消息來了，是胡清泉這邊傳來的消息，《調音師》改編權報價漲到了驚人的3萬歐元，這個價格在短片之中是極高的了，而且還只是歐洲一個地區的，北美、東亞等地的還不算。
最高的出價到10萬美金，是印度的一家公司，這讓路平安有些心慌慌。。。
不過到底賣不賣，最終策略依舊是不變的，等頒獎結束後再賣。
就像高圓圓說的，萬一真拿獎了呢？
「想不到你這麼有才華。」
間歇時候，高圓圓遇到路平安就稱讚了起來。
「學姐，你能說話你就多說點，我愛聽。」
路平安和她已經熟悉了，所以開起玩笑來沒啥障礙。
而這話也讓高圓圓又一次笑得停不下來。
「你說話真有趣。」
「大家都這麼說。」
「至尊寶啊你？」
「我是秦祥林。」
「嘴貧！」高圓圓笑罵一句，然後又問，「這個點子你是怎麼想到的，最後主角死了嗎？」
「你認為呢？」
「我覺得，大概是沒死吧。。。」
兩人又一次聊了起來。
只是沒聊多久，胡清泉過來了，並帶來了個好消息。
胡清泉興奮道：「組委會邀請我們參加頒獎禮。」
頒獎禮上一般進入各個單元模塊的電影都能去，還有各國知名的電影人、媒體。
但有一個默認的潛規則，如果哪部電影在閉幕式前，特意被通知參加頒獎禮，那就意味著有獎項等著你。
而這次的短片獎只有兩個，要麼金熊，要麼銀熊。
所以再三確認後，路平安也按捺不住激動。
本來他已經放棄希望了，畢竟謝飛導演都說不要抱太大希望。
結果還真能拿獎。
這還真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高圓圓也在第一時間送上祝福。
「恭喜啊，出道就拿獎，你要出名了。」
路平安笑道：「快祝福我拿金熊。」
高圓圓又是笑，然後鄭重道：「那就預祝平安學弟拿金熊獎，滿載而歸！」
「謝謝！」
眾人很是開心，好在胡清泉還是保持了一定清醒，自己的學生拿了獎，做老師的甚至比學生還要激動，但他依舊告誡道：「萬事都有變數，短片拿其他獎項的也不是不可能，不到最後時刻都不要鬆懈。」
「知道了胡老師。」
路平安很聽話，當即開始平復心情。
沒一會兒王小帥也來了，他也很是興奮，因為他也接到邀請電話了，說明《十七歲的單車》拿獎是沒跑了，路平安記憶中也是這樣，今年王小帥確實要出名，於是整個酒店滿是歡樂。
很快到了閉幕式頒獎時候，路平安特意買了一套西裝，有點小貴，路平安有些心疼，畢竟穿了一次下次沒得穿了，因為他會長高。
高圓圓幫著他系領結，不得不說，這樣的姑娘殺傷力確實強，只可惜，現在的她看路平安只是看弟弟一樣，誰讓路平安看著依舊瘦小，太能激起女孩子的保護欲了呢。
下午兩點開始走紅毯了，各單元模塊參賽電影、嘉賓、製作人、社會組織等等，即使亮相只有幾分鐘，但人數之多，也需要一下午時間才能結束紅毯流程。
《調音師》不是主競賽單元作品，紅毯時間比較靠前，雖說藝術不分高低，但不能否認只有後半段的關注才是最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