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商業上的攻擊性強一點
安柏曾經收到過女神萊拉的邀約，說他在夢裡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他還是巫妖，對此並無興趣。
現在他發現，萊拉說得沒錯，在夢裡感覺可能比現實中更好，至少安柏修還活著時候的那些體驗遠遠比不上現在。
簡單概括就是，任何場景，任何服裝，任何道具，任何姿勢……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改變，省卻了許多穿衣服脫衣服的時間，而且保證只有舒適沒有任何服裝尺寸不對，做工不好，又或者床不夠舒服溫度不夠舒適等等小問題。
夢境的模擬是完美的，只可惜隊友配合得不是很好。
安柏修萬萬沒想到，凋亡薔薇這方面經驗為零，嘴上說著自己看過多少尺度大的騎士小說，結果等實戰的時候只會捂著自己的臉，任憑安柏修擺布。
不過這羞澀的模樣也挺有意思的。
今天份額的夢境就這樣荒唐地度過了，以至於離開夢境的時候，凋亡薔薇都感覺自己身體發軟，有點站不起來。
安柏修估計這樣的刺激多了幾次，肯定能讓凋亡薔薇更接近活人。
不過，這種也只是生活上的一點調劑，安柏修現在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萊恩帝國即將走向新的階段，世界格局也會隨之而變化，即使安柏修現在的工作重心都放在地獄，但這個世界還是有太多自己放不下的東西。
生意只是其次，還有許多老朋友要面對這場世界格局的變化，而安柏修需要為自己人安排好未來。
哈維這小子就不用管了，讓他躲在地下工廠裡面專心做研究就行，他自己也喜歡這種技術宅的生活。但為了保證他不會死於長時間忘記吃飯，安柏修專門給他請了幾個照顧起居的僕人，保證哈維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還有賽爾溫，這個新的學生在做生意方面挺有天賦，而在預言學派上天賦就跟哈維差了不少。當然，這個學派本來就人丁稀少，安柏修給她制定了另一種不同訓練方式，就是將預言學派的力量用在做生意上。
「你永遠猜不到我用預言學派的力量賺了多少錢！活用自己所學來賺錢不管失敗多少次，你永遠都不會真的破產。」這是安柏修給予賽爾溫的忠告，而賽爾溫似乎也很喜歡這種學習的方式，更加熱情地投入到安柏修的鍊金生意之中。
但提到了生意，賽爾溫便拿出魔鏡，將大量的資料調出，展現在安柏修的面前。
「老師，鍊金協會那邊小動作不斷，雖然有薔薇女士的威脅，讓他們不敢過分，但他們還是不死心，一直在搶斷我們的市場份額，海外的巨龍鍊金路線快被他們打通了。」
安柏修摸著下巴，古斯塔沃這老傢伙，真的是越老越蠢了。
好好的合作賺錢不是比什麼都重要？為什麼非要那麼貪心呢，龍族鍊金生意是安柏修手上最大的牌，是鍊金品牌裡面的主打產品，屬於真正的核心。
古斯塔沃卻連這個都想搶，那就是奔著翻臉去的。
哦，在古斯塔沃看來，自己已經死了啊，那怪不得。
易地而處，要是合作對象已經死了，而繼任者好像完全比不上之前那位，那安柏修也會想著吞掉合伙人的份額。沒辦法，這就是生意，資本主義的本質不會被人性的美好或者低劣影響。
不過，既然自己還活著，那古斯塔沃這樣做就是翻臉了。
安柏修仔細看了下賽爾溫提供的資料，這老傢伙還是一貫的不把人當人的操作。
海外路線危險，派使者就是一堆堆的死，但沒關係，奴隸和僱傭兵都可以用錢解決。
鍊金協會與安柏修合作之後生意大好，賺了不少，古斯塔沃就不惜重金，暗地裡派遣使者前往海外。不僅如此，這老傢伙還將消息傳播開去，關於海外龍島的路線圖都賣了。
安柏修建造的金幣島和銀幣島的航線早就開闢成熟，沒有卓爾精靈航空也可以通過海上航行到達。財帛動人心，更何況是傳說中的巨龍，這可是連糞便都價值連城的東西。
貪婪會促使那些亡命徒前往海外，這是凋亡薔薇也沒辦法完全阻止的。
古斯塔沃這老傢伙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打破壟斷重新談價格，他不在乎有多少人能打通這條航線，只要不是安柏修獨家就行了。
這算是陽謀，要麼直接將鍊金協會給毀滅了，不然是沒辦法阻止的。
凋亡薔薇本來非常強硬，出海的來一個死一個，來一批死一批，但安柏修復活得太快，讓這位亡靈女王進入了慵懶躺平的狀態。畢竟安柏修都復活了，生意的事情就不用她來管了。
這種心態導致封鎖力度大幅度降低，已經有不少大型商會找到了自己的航線，現在正聯合著要跟海外龍族做生意，繞過金幣島和銀幣島這個鏈條。
要不是龍族那邊有加雷斯和蒼骨這對夫婦壓著，那些巨龍還真忍不了「糖衣炮彈」。
要知道，這些人類開價比安柏修高啊，去金幣島修指甲只能換來一點羊牛肉，但這些人類直接送來活的牛羊群，還有金燦燦的金幣。
量雖然是少了點，但單價高啊。
龍族可不是什麼知道感恩的生物，長時間的貧困和先祖時期的憋屈讓這些年輕龍族都變得急功近利，明明有著強大的力量，偏偏只能蝸居海外。
但凡有任何誘惑，這些巨龍都是忍受不住的。
私下接觸一開始，那基本上就止不住了。
加雷斯有想過狠狠地宰幾條小龍來震懾這些不安分的巨龍，結果老丈人拼死衝破了封印攔住加雷斯。
「他們不是你的奴隸，更不是你用來收割的牲畜！」
即使這些巨龍曾經背叛過，但這位龍墓之主的執念就是守護巨龍一族，這是沒辦法講道理的。加雷斯也不好真的殺了自家老丈人，現在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求龍族優先滿足金幣島那邊的份額。
但這口子一開，那結果就已經註定。
人類都接受不了這種雙重標準的壓榨，更何況是巨龍呢？不滿的情緒會不斷累積，最終爆發。
不是龍族全部完蛋，就是安柏修的壟斷被打破。
賽爾溫萬分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老師，她已經聽過無數相關的傳說，眼前這位可是連神靈都要被他打包賣掉的傳奇人物。
面對這種商戰手段，他會怎麼做呢？
安柏修沒有直接給出賽爾溫答案，反而問賽爾溫說：「鍊金協會要打破我們的壟斷，你怎麼看？」
賽爾溫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老師在考驗自己呢，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現在優勢依舊在我們這邊，鍊金協會沒有足以支撐這種行為的武力。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自然是像之前那樣繼續封鎖航線。
「亡命徒雖然多，但如果死亡比例太高，他們也是會考慮成本的。巨龍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他們的貪婪會越來越高，直到某個一閾值，導致出海的收益比不上承擔的風險，那自然就沒人去了。」
賽爾溫說完，緊張地看著安柏修，希望得到這位老師的點評。
安柏修沒有任何評判，只是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賽爾溫定了神，便繼續說：「我們應該繼續擴大我們的優勢，他們想要打破壟斷需要很長時間，而現在諸國會議即將召開，如果萊恩能夠穩住周邊的鄰居，那短時間內將不會再有大戰出現，那是我們最好的擴展機會。
「萊恩帝國的市場之前一直受到狂熱信仰的影響難以打開，畢竟我們跟亡靈關係密切，但這一次，我們可以將大部分的份額吃下來了，那是一個數千萬人口的市場，鍊金協會這種小動作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賽爾溫顯然為這個計劃做了很多準備，許多數據是張嘴就能說得頭頭是道，絕對是狠狠下過功夫的。
安柏修就這樣安靜地等她說完，然後才給出一句點評：「太低了。」
賽爾溫疑惑地問道：「老師，你說什麼太低了？」
安柏修搖頭說：「攻擊性太低了。」
「攻擊性？」
賽爾溫一臉疑惑，這做生意跟攻擊性有什麼關係？難道老師準備直接動用武力毀滅鍊金協會？這可跟自己想像中的那位大人物不一樣了，賽爾溫想像中的安柏修應該是坐下來喝杯紅酒，簡單幾句話就能讓世界隨之而舞動的頂級智者，而不是動不動就殺人全家的莽夫啊。
安柏修能猜到賽爾溫在想什麼，微笑著說：「我的學生啊，如果我們是蓬勃向上的創業者，這樣專注於開拓市場方向是正確的，市場越大，就越能將對手扔下去，越容易壯大自己。資源，技術，這些核心的東西永遠比毀滅對手更重要。
「但這隻適用於創業初期，適用於生意不大的時候。因為那時候的我們太過弱小，放眼望去全是競爭對手。你無法毀滅你的所有對手，你就應該將注意力放在強大自己身上。
「而現在，我們是世界上第一的壟斷企業，包括原料，技術，運輸……鍊金協會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終端銷售，而他們也是我們唯一的對手。看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們是世界第一，面臨的是第二名的挑戰。
「如果我們只是避而不戰，選擇開拓新市場，那第三名就會覺得他也可以挑戰一下。各種陰險手段會不斷上演，而我們就是被群起而攻之的對象，因為我們是最強的一個，我們沒有對手，只有一群等著我們死去吞噬屍體的鬣狗。
「等我們打死了第二名的鍊金協會，第三第四名就會忙著吞掉他的屍體，而萊恩的市場依舊是我們的。到了我們這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開拓增量市場，而是轉而爭奪存量市場了。」
賽爾溫感覺安柏修說的話很有道理，只覺得眼光都上了一個新的層次，原來自己剛接手生意就已經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了嗎，原來是自己的格局太小沒跟上老師的腳步啊。
「可是，老師你如果使用暴力手段，那會不會……」
賽爾溫還是守序的，安柏修雖然擁有凌駕於鍊金協會之上的力量，但生意歸生意，直接動用暴力那跟搶有什麼區別？
安柏修的生意那麼大，別人要是也拉下臉來搶，那生意還怎麼做，絕對會演變成無序的戰爭，那時候賽爾溫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安柏修哈哈大笑說：「想什麼呢，我也是個生意人啊。就算是那些最惡毒的謠言，最多也只是造謠我貪得無厭而已，你看誰說過我不做生意改殺人硬搶的？」
賽爾溫尷尬地笑了笑，安柏修說得好像沒毛病。世人皆知她的老師貪婪成性，路過的鳥兒都要被他拔根毛下來，但大家都知道跟他合作能賺錢，還真沒聽過他撕毀協議直接暴力搶奪的情況。
「可是，老師你說我攻擊性低……」
「我說的是商業上的攻擊性，你想什麼呢？」安柏修搖著頭說：「其實如果是我來處理，一開始就不會殺死那些出海的小商隊，不僅如此，我還會大張旗鼓地指著大海說，我將世界上最值錢的財寶都放在那裡了，讓世界進入大航海時代。
「但你以為那些海洋種族是好相處的，鯊華魚人，寇濤魚人，伊西鰩魚，甚至人魚族都不喜歡外來者從他們頭頂走過。只有我擁有大海之中暢通無阻的能力，他們想賺錢，只能繼續給我花錢。買船，買航線圖，甚至購買通航時間。
「就像是你剛才說的，增加他們的出海成本，他們自然就無法威脅到我們。但你選擇的是封鎖和威脅，我選擇的是收稅。你對攻擊性理解還停留在暴力手段，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商業上的攻擊性，攻擊他們的錢包，直到將他們榨乾為止。
「對付鍊金協會也是如此，他們是僅次於我們的有錢人，他們的錢包比那些小商小販可豐厚多了，隨便戳一個洞就會嘩啦啦地掉金幣，而他們會心痛到面容扭曲。他們不是想要龍族的鍊金原料嗎，讓他們慢慢想，我們去挖他們的根。」
「挖根？」
賽爾溫疑惑地說：「老師，我不明白。」
安柏修嘆了口氣，賽爾溫在做生意上天賦挺好，比哈維這小子強得多，唯一問題是見識少，一下子讓她全盤接受自己的生意實在是太為難她了。但畢竟是自己的學生，只能耐心地指點。
「我問你，鍊金協會最重要的是什麼？」
賽爾溫疑惑地說：「鍊金技術？」
「很接近了。」
賽爾溫再次思考，很快眼前一亮地回答說：「是鍊金術師！」
安柏修讚許地說：「聰明，比哈維那小子強多了。不錯，鍊金協會最大的資產其實是鍊金術師，不說那些傳奇位階的天才，光是海量的初級鍊金術師和學徒就是世界第一的。即使他們經歷過一場慘痛的打擊，但鍊金之城積累下來的基礎還是很雄厚，誰也不能跟他們比。
「古斯塔沃·弗林這老傢伙就是仗著這批中低層鍊金術師來支撐起鍊金協會的運作，支撐起這個龐大的鍊金工業生意。如果我們拿掉了這些鍊金術師，那鍊金協會就會轟的一下直接倒塌。古斯塔沃·弗林自己再厲害，也不能一個人當一千個鍊金術師來用。
「那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想搶什麼原料了，連人都沒有，要原料有什麼用呢？」
賽爾溫感覺眼前豁然開朗，沒想到還有這種招式，果然不愧是老師，不愧是連神靈都能打包賣的傳奇大亨啊！
賽爾溫迫不及待地問：「老師，我們要怎麼撬走這批鍊金術師，直接花錢請的話，恐怕成本會很高，而且我們沒有那麼多成熟的鍊金工廠，將人請回來只能養著，白費成本啊。」
「那你覺得鍊金協會是用什麼方式留住他們的？」
「利益和知識。」
這些東西賽爾溫脫口就來，她可是狠狠下功夫了解過鍊金協會的，被安柏修點撥之後許多死記硬背的資料頓時就被她理解了。
「不錯，利益和知識，而且後者更重要。鍊金協會有一套完整的人才培訓方式，加入鍊金協會就能享受這條清晰的升級路徑，這對大部分鍊金術師來說都是無法抵擋的誘惑。但你如果仔細研究過就會發現，這個升級路線其實很黑。
「鍊金協會的名額就那麼多，他們的盤子就那麼大，所以這個升級路線一直在限制著高層鍊金術師的名額。他們壟斷了知識，然後開始用各種方式來掐死年輕人的上升空間，偶爾漏出來一點，像是給拉磨的驢頭上綁個紅蘿蔔，又或者他們繼續打工。」
安柏修不由得想起伊莎貝爾，這個鍊金學徒學了那麼多年，什麼都不會。因為那些鍊金器具都是訂製的「防自學」、「防破解」，沒有老師告訴你原理，伊莎貝爾甚至連火焰的內外溫度不同都不知道。
「可是，老師，在鍊金術的知識方面，我們怎麼跟鍊金協會相比啊？」
在賽爾溫看來，鍊金協會傳承已久，傳奇鍊金術師眾多，這方面他們真沒什麼優勢可言。
安柏修疑惑地說：「你不知道嗎，鍊金之城毀滅的時候將他們的大部分資料都打包給我了，而我的老師就是鍊金之神，古斯塔沃·弗林拿什麼跟我比技術優勢？」
賽爾溫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鍊金之神是老師的老師？！
有沒有搞錯，沒人告訴她這個啊！
鍊金協會的人是瘋了嗎，招惹一個鍊金之神的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