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神靈沒耐性了
或許是因為安柏修自身的經歷已經足夠傳奇，大部分人都會忽略了他的背景。
而且安柏修一直以來的表現的都是自己的智慧，是他那張能讓眾神都隕落的嘴巴，而不是什麼強大的力量和深厚的背景。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地忽略他的「背景」。
這巫妖光憑一張嘴就讓你全家死透了，你還在意他背後有誰，重要嗎？
就連賽爾溫這個剛入門的學生也是如此。
了解自己的老師，從老師的言行舉止和做過的事情開始，賽爾溫還從未注意打聽安柏修有什麼關係。別說鍊金之神這段關係了，就連安柏修背後的悼亡詩社都沒多少人知道。
現在安柏修自爆身份，讓賽爾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神靈的學生跟神靈的信徒可差遠了，比神選還要厲害得多。
因為師徒之間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信徒和神選在本質上是神靈對凡人的施捨。
賽爾溫不得不追問下去，好搞清楚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只是鍊金之神和安柏修的關係過於特殊，安柏修也沒辦法細說，只能說是鍊金之神還是凡人的時候就是他的老師，簡單幾句話搪塞過去。
賽爾溫被震驚得暈乎乎的，安柏修只能給她一點時間慢慢消化。
這位學生有不錯的天賦，但跟著另一位賽爾溫蝸居太久，不見世面又不見世人，見識太少導致跟不上安柏修的腳步。安柏修也不逼著賽爾溫去處理鍊金協會的問題，只是讓她專注於手上的工作，並且將重心放在卓爾精靈運輸這個業務上。
「你雖然年紀比哈維大，但幾十年時間都跟著那老頭逃避現實，現在需要的是多看看這個世界，多觀察多思考，先跟那些卓爾精靈見識一下人心險惡吧。」
這就是安柏修給賽爾溫的任務，這是人才，但還需要好好鍛鍊。
賽爾溫現在將安柏修當成神靈一樣崇拜，馬上就收拾行李準備跟著卓爾精靈去旅行。
至於其他工作，有安柏修在，賽爾溫自然是不需要擔心。
送走了這個前途遠大的學生，安柏修便摸著下巴思考怎麼解決鍊金協會這群老傢伙。
雖然看起來古斯塔沃·弗林每一次都是自以為是犯錯誤，但安柏修作為他的老對頭，很清楚明白這位在鍊金術上的地位。
如果說當年的蓋瑞會長是鍊金術上無可比擬的明珠，是讓所有天才都黯然失色的存在，那古斯塔沃·弗林就是在這顆明珠照耀下還能被人看見的黃金。
哪怕被會長搶走了大部分的目光，但依舊沒人會對他視而不見。
古斯塔沃·弗林在鍊金術上的成就可以填滿一個小型圖書館，包括並不限於大部分基礎藥劑的高效提純，裝備附魔法陣的改良等等。
簡單舉個例子，沒有古斯塔沃·弗林的研究，現在鍊金工廠配置一瓶活力藥劑所花的時間要翻三倍，成本變成一點五倍，而藥效可能只有三分之一。在附魔裝備上的研究也是，要是這老傢伙不存在，那所有附魔裝備的製作難度要提升十倍，成功率會大幅度降低。
這黑皮老頭看著一直吃癟，但論鍊金術的成就，安柏修這種半吊子是遠遠不如他的。
古斯塔沃·弗林在眾多中下層鍊金術師的眼中比蓋瑞會長更有威望，因為他的研究真正的讓底層鍊金術師學到東西並且改變了他們的生活。相反，那位天縱奇才的蓋瑞會長整天不知道在研究什麼東西，他們連論文都看不懂。
這也是古斯塔沃·弗林能快速組建新鍊金協會的基礎，他這個名字扔出來，中下層鍊金術師都會選擇追隨。
而想要釜底抽薪地對付鍊金協會，那就要在這方面下功夫，要讓這些中下層鍊金術師放棄對古斯塔沃·弗林的崇拜，轉為投入安柏修的懷抱。
至於賽爾溫擔心的，鍊金術師轉投之後只能花錢養著，其實這根本不是問題。
安柏修並不準備讓這些鍊金術師給自己打工，安柏修要的是他們繼續給鍊金協會打工，但他們會發現自己的收益跟自己的「知識水平」不平衡，然後只要輕輕一推，鍊金協會就會崩潰。
等到那時候，鍊金協會就會混亂不堪，鍊金術師空有一身技術，然後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可以乾的工作，舉著牌子站在路邊求職，結果只能換來工廠打螺絲的工作，還要跟一堆文盲競爭。
那才是安柏修想要看到的結果，然後他隨便扔出一點金幣，這些人才就會全部涌過來，根本不需要花高價挖人。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他還需要了解一下鍊金協會的情況。
魔鏡的光芒一閃，安柏修已經從沙漠地底轉移到了矮人王國，來到了他曾經的城堡之中。
在那最大的實驗室里，照明術的光芒讓房間亮如白晝，伊莎貝爾正專注地看著手上的玻璃瓶，而在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正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裙擺。
這是伊莎貝爾剛收的學生，跟她一樣來自貧民窟，今天剛剛學習如何配置安寧藥水，這是一種能讓人壓制極端情緒保持冷靜的魔法藥劑，只不過劑量要適中，劑量少了沒效果，劑量大了會造成精神損傷。
伊莎貝爾晃動著瓶子，仔細觀察藥劑的顏色，正要開口點評，一旁的魔鏡上便傳來安柏修的聲音：「很不錯，比當初你配製的安寧藥劑品相更好。」
伊莎貝爾差點沒拿穩藥劑瓶子，驚訝地回頭望向魔鏡。
看到安柏修那少年的模樣，伊莎貝爾聲音沙啞地說：「老師，你真的回來了？！」
「不是告訴過你我已經復活了嗎？」安柏修說。
雖然現在知道他已經復活的人還不多，但安柏修總不能瞞住身邊最重要的那幾位。凋亡薔薇應該早就通知過伊莎貝爾了，就是為了讓她可以安心。
伊莎貝爾擦了擦眼角淚花，笑著說：「薔薇女士確實說過，但我沒親眼見到總是會有些擔心。現在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
安柏修稱讚說：「伊莎貝爾，我聽說了你的成就。傳奇魔咒都刊登了你的論文，比我這個老師厲害多了。不過是短短時間不見，你已經是獨當一面的鍊金術師了。」
前不久，伊莎貝爾發表了一份關於冷凝藥劑的配方改良論文，裡面所展示的新配方不僅在冷凝速度上大幅提升，還大大節約了生產成本，讓這種雞肋一樣應用範圍狹窄又昂貴的藥劑變成了大部分鍊金術實驗室的必備藥劑。
太多的鍊金實驗需要用到低溫了，這新型冷凝藥劑比冰凍術可好用多了。
伊莎貝爾的研究得到了所有鍊金術師的認可，被刊登在《傳奇魔咒》的正刊，雖然只是裡面比較靠後的一篇。但伊莎貝爾這個年紀就能發一份《傳奇魔咒》的論文，算得上是令人驚訝的成就了。
安柏修像她這個年紀只懂得去酒館跟別人玩骰子騙錢。
而且，關於冷凝藥劑的研究完全是伊莎貝爾自己一個人解決的，安柏修這個做老師的最多只是給她提供了隨意查閱的資料庫，並沒有給出什麼像樣的指導。
伊莎貝爾面對安柏修的稱讚，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不能讓老師您丟臉啊，我可是你的學生。」
然後，伊莎貝爾又將那怯生生的小姑娘帶到魔鏡的面前，介紹說：「老師，這是我剛收的學生吉安娜，她在鍊金術上也很有天賦。吉安娜，你面前這位就是我的老師，偉大的傳奇法師迪迦·奧特曼先生，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
聽著伊莎貝爾的介紹，小姑娘好奇地看了一眼安柏修，然後連忙跪下來行禮，只是她五體投地的姿勢暴露了她的身份。
安柏修問道：「吉安娜是奴隸出身？」
這是奴隸面對貴族時候的跪拜禮，吉安娜很顯然是將安柏修當成貴族，習慣一下子沒改過來。
吉安娜聽到安柏修的話，還以為他不喜歡自己，害怕得身體都在發抖，趴在地上悄悄地朝伊莎貝爾的腳邊挪動。
伊莎貝爾點頭說：「這段時間，矮人這邊的奴隸交易比之前更加頻繁了，吉安娜她……跟我一樣，是逃亡的奴隸。」
安柏修讓吉安娜先站起來，這小姑娘害怕地躲在伊莎貝爾的身後，小手抓著伊莎貝爾的裙擺不放。
安柏修隨口安慰了幾句，然後問伊莎貝爾說：「逃亡的奴隸？矮人王國最近過得挺好的啊，萊恩的賠款快要送來了，丟失的沙漠也要收回來，怎麼聽著像是要動亂一樣？」
伊莎貝爾解釋說：「其實在矮人遷徙之後，王國內部就出現了不少問題。之前一直有不少矮人領主們不滿國王的統治，遷徙之後的新領地不合心意，導致他們跟新王都有不少矛盾。只是當時矮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大家都沒有內訌。
「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不少領主已經開始公然反對矮人王的命令了，雖然還沒到叛亂的程度，但局勢確實有點亂。許多領主都在招兵買馬，奴隸交易自然就越來越頻繁了。」
安柏修聽了頓時明白，矮人眾神比他想像中還沒耐性，估計是已經開始挑選新的矮人王了，他們對那位吸血鬼矮人王已經非常不滿。
不過這個不重要，安柏修也不管矮人的死活，直截了當地詢問伊莎貝爾說：「你對鍊金協會的那些中下層鍊金術師了解有多少，如果讓你舉辦一個聚會的話，能請來多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