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早上,老祖宗讓挖的土沒挖到多少。反倒是以前欠了他家錢的,幾乎都拿來還上了。
就好像經歷了昨晚,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大家也都有錢了,說還上立馬就能還上了。
「早知道這樣能把錢要回來,我早就跟他們撕破臉皮了!」王田氏氣呼呼的數著錢。
王金枝自嘲的笑出了聲。
「娘,以後咱只顧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至於他們,愛咋說咋說去!」
「那可不!被騙一回,可以說是自己大意。同一個當上兩回,那我就真是個傻子了!」王田氏放下手裡的銅錢,轉頭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奶娃娃。
「要說咱家逃逃那可真是個福娃。她一來啊,咱們突然就像是活明白了似的。少了那些虛情假意,日子輕鬆多了!」
王金枝笑而不語,只道:「說來也是怪了,這小丫頭昨晚睡了以後,到現在都沒醒過,也太老實了些。」
「要不怎麼說咱家逃逃乖呢!」王田氏輕輕摸了一把那能掐出水來的小臉都:「我們逃逃啊,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多孝順的娃啊!」
這邊,算清楚錢數的王金枝,長長的嘆了口氣:「不夠。就算把這些還來的米拿去賣了,加一塊不過五兩。娘,要不你讓大哥送我回老林家一趟吧。」
王田氏陷入了沉思。
一邊是自己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閨女。她怎麼選?她能怎麼選?
正犯難的時候,就聽院裡響起兒子們的叫聲。
「咋了這是?」王田氏起身出去,王大虎就捧著個土疙瘩衝到她面前。
「娘你看,這是什麼!」
仔細一看,王田氏直接「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王金枝連忙追出去,就見著自家大哥手裡捧著個沾滿黃土的……
銀、錠!
「難怪老祖宗讓咱挖樹了!十兩!十兩銀子啊!」王大虎激動得又哭又笑。
王二熊幾個兄弟更是抱成一團,轉著圈蹦躂。
王田氏撲通一下跪到地上,雙手合十道:「祖宗庇佑!祖宗庇佑啊!這下好了,你們爹有救了!」
王家小院的動靜,引得院牆外路過的村民停下了腳步。
「你聽見了嗎?他王江河家地里能挖出銀子啊!」
「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奇了怪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偏偏就落在他家頭上了呢?」
「昨兒秦氏還罵人家喪門星呢!結果呢?人一回來,要死的人說活就活。現在又在自家院裡挖著銀子!這運氣,也忒好了點吧!」
「可不咋滴!這種咱八輩子都遇不著一回的好事,人家接二連三干兩回了都!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喔!」
兩人酸唧唧的說著走開了。
這邊,有了銀子,王大虎立馬就把自家老馬給牽出來套車架子。準備把父親送去鎮上的醫館。
他一邊套車,一邊說:「老夥計,這下好了不用賣你了。」
昨兒他都想好了,實再不行,就把他用來營生的老馬賣嘍。
這下好了!
當天,王江河就被送去了醫館。
王金枝因為還在月子裡,又拖著四個娃就沒跟著去。
王田氏為了照顧閨女和孫兒們,也留在了家裡。
王大虎兄弟幾個把王江河送去了鎮上最好的醫館。
只是,醫館的郎中在看到他們父親的傷後,都說沒有完全的把握。
等到安排妥當,王大虎就去付了藥錢。
醫館的掌柜一開口,不多不少,就要十兩銀。
王大虎把那錠銀子放到櫃檯上,問了句:「掌柜的,這錢夠嗎?」
「目前夠。」掌柜的答道。
王大虎一聽,原本放下的心,就又懸上了。
掌柜解釋說:「你父親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傷成這樣,還能活著的,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第二個。你們啊,趕緊回去再準備些銀錢才好。畢竟傷成這樣,該用的藥,也不能省不是。」
「是、是。掌柜的放心,我們兄弟這就回去籌錢去。」王大虎離開櫃檯回了診間。
門外一個人影,輕手輕腳的摸到了櫃檯邊上。
「喲!這不是林二爺嗎?今兒又是傷著哪裡了?」掌柜的調笑著打趣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文海。
「薛掌柜,剛才同你說話的那個啥病啊?」
「你們認識?」
林文海直言:「那是我大舅哥,他咋了?」
一聽是一家人,薛掌柜便把事情如實托出。
聽完,林文海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好你個王金枝!偷了他家房契,貼補她娘家爹去了!
氣歸氣,他可沒膽在薛掌柜這撒野。
眼一眯,正好!她那七個兄長都在這,正是找她算帳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