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小少爺可憐兮兮的份兒上，万俟馨決定去薅997的羊毛。
但這隻綿羊身上的毛少得可憐，她翻遍整個冰箱，才找到兩個雞蛋以及一盒白米飯。
「997，你是不是有什麼經濟困難？」困難到連菜都吃不起！
997瞄了眼微波爐里晚餐時吃剩下的滷牛肉，那是他今晚的夜宵。
「我平時也挺忙的，哪裡有時間自己做飯，都是直接下館子或者點外賣的。」
「行，謝了。」万俟馨也不挑剔，打算炒個蛋炒飯就行。
經過三五分鐘的倒騰，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飯新鮮出爐。
就連997也被引得食慾大動，但對於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來說，是不是素了點？
「9295，你確定就給雲先生吃這個？要不我把......」
万俟馨把刷好的鍋掛回去，端起盤子就走，「大晚上的能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有資格挑？吃不死的都是好飯！」
「......」997狠狠共情了。要是他大晚上的給誰覓食，那個人敢挑剔一下就讓他餓著吧。
推開病房的門，万俟馨就看見雲瑾已經擺好小餐桌，像嗷嗷待哺的小孩等著被投餵。
這要是讓他白期待一場，可能會直接哭出來吧？
「小少爺，你的飯。」万俟馨在他滿是期待的眼神下，把那一盤蛋炒飯呈上。
雲瑾眨巴兩下眼睛，以為是錯覺。
「馨管家，我好像沒破產。」
「嗯。」万俟馨瞬間臉色一冷，「你沒破產跟大晚上找不到吃的有什麼關係？」
飯是她親自做的，敢不吃試試？
她回頭就把他那快洗掉毛的泰迪熊藏起來，先讓他哭個三天！
雲瑾微抿一下嘴唇，矜貴地拿起勺子，「沒關係。」
在飢餓面前，所有的矯情和講究都會被打敗。
而當原始的某一種情緒高漲時，內心的柔軟也會衝出冰冷的高牆。
万俟馨在一旁看著他吃，順便自我反思。
「小少爺，我忘記放鹽了？」
雲瑾搖搖腦袋。
「既然不是，那你還不把眼淚擦擦？」
雲瑾朝她伸手，又一顆眼淚掉盤裡。
万俟馨扯了張紙放他手上，「雖然沒給你找到好吃的，但也沒讓你餓著，就別委屈了。」
於是，某人剛擦乾淨淚珠的臉上，又悄悄淌過一顆。
他多年來的清冷形象，一夜之間塌得連渣都不剩。
剛過來巡房的997見狀，眼角微微一抽，「9295，你跟我出來一下。」
病房門輕輕關上，走廊里除他們再無別人。
997揉了把眉心，臉色有些嚴肅，「雲先生的情況有些特殊，情緒相當敏感，也容易崩潰，你切記別凶他，有話好好說，必要時候還是要哄一哄的。」
万俟馨：「......」天地良心，她對他真的很客氣。
按照他們長久以來的相處方式，她恐怕真哄不來人。
「一個人壓抑久了是會出問題的，你至少別惹他不高興。」997苦口婆心，說的是關愛，也是對生命的重視，「要是當負面的情緒值達到一個爆發點，他本人是控制不住的，說不定今天能哭，明天就能尋短見，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是實事求是。」
万俟馨聽得一愣一愣的，仿佛事情的嚴重程度，給她一種她犯了天條而不可饒恕的錯覺。
「行，我小心點。」
雲瑾也挺不容易的。
他本意氣風發，卻因人心險惡，身上覆著厚重的雪，被冰封的眉眼似乎很難再舒展開來。
万俟馨回到病房時，雲瑾已經將一盤炒飯吃完，並自覺將小桌子收好。
她頓時看他順眼不少。
「小少爺，你在自己待會兒，我把盤子還回去。」
雲瑾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跟在她身後，「我也去。」
他已經在病房裡待得夠久了。
也不想一個人。
換作幾分鐘前的万俟馨，肯定會拒絕他，現在，她才不管那麼多。
既然他愛跟著，就由他去。
去到997的專用休息室，万俟馨就發現雲瑾的臉色變得很臭。
「怎麼了？」
雲瑾語氣淡漠，「你對這裡很熟悉？」
「你今晚的飯就來自這裡，你說熟不熟？」
「哦。」雲瑾臉色好上一點。
甚至連盤子都是自己洗的。
万俟馨不敢反對，只能說他高興就好。
再回到病房， 万俟馨以為終於可以不用折騰，萬萬沒想到這祖宗說他很累，但不困。
說話的時候語氣蔫蔫的，一聽就是心情也不好。
「可是我困。」万俟馨也沒辦法克服生理上的自然反應。
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目前沒有什麼比這更容易解決的事情。
「那我可以在旁邊待著嗎？」
「......」万俟馨差點脫口而出問他是不是有病，但考慮到他的心情，就適當把話咽回去，「為什麼？」
一貫淡定自持的小雲總，此時侷促地摩挲著手指，在考量著怎麼把話說出口才不至於太變態。
「我只是覺得，看著你沒那麼害怕。」
睡著的時候倒沒什麼，現在醒著，只要見不到万俟馨，他就莫名心慌，心一慌就愛胡思亂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
或許是病了。
病得莫名其妙。
万俟馨臉色微妙，千言萬語終究是沉默代為表達。
雲瑾見她沒說話，心裡的失落感一下子湧上來，快要將他淹沒。
自知越界，他也沒敢強求，「我還是睡覺吧，你也早些休息。」
万俟馨鬆了口氣，「有什麼事你就叫醒我。」
「嗯。」雲瑾繞過屏風，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蓋上被子，閉著眼，緊蹙的眉頭久久不肯鬆開。
万俟馨累了一天，終於可以休息。
凌晨兩點，她隱約聽見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睡意再重，也能立刻給她嚇清醒。
反應過來後，她連忙下床去看雲瑾。
「小少爺，你怎麼了？」
雲瑾又扯一張紙巾擦乾淨淚水，看著万俟馨的雙眼通紅。
「我睡不著，我很難過，以前......不這樣的。」
他以前不會因為睡不著而難過。
他知道那只是一次熬夜而已，如果第二天犯困，他補個覺或者喝杯茶提神就好。
根本不會情緒失控。
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
變得不那麼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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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少爺牌哭包粘人寶限時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