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万俟馨一睜眼就看見星光戒的消息提醒。
她沉默的那幾秒在想,小少爺什麼時候能起這麼早了?
看了他發的消息,她再次感受到雲瑾那微妙的變化。
之前有多正經,現在就有多輕佻。
也不知他受的什麼刺激。
[万俟馨:我耍什麼流氓?]
[雲瑾:多一條褲子都擋不住你登徒子的心。]
[万俟馨:是多一條褲子都遮不住你的傷。]
[雲瑾:你負不負責?不負責我就無理取鬧!]
[万俟馨:怎麼個取鬧法?]
[雲瑾:等著,怎麼放肆我就怎麼來。]
[万俟馨:按你的說法,要是哪天我去泳池逛一圈,得負多少責?]
[雲瑾:......]
[雲瑾:你難道還想每個都上手摸一摸???]
[万俟馨:......也是沒這個機會。]
一句話,給雲瑾干沉默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打字時虛擬屏幕都快被戳出個洞來。
[雲瑾:哦,原來昨晚某人說的不感興趣,只是掩蓋內心真實的偽裝?是我膚淺了。]
万俟馨忽然有種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覺。
果然,有時候不能信口開河。
有人容易較真。
既如此,也容她淺淺計較一下。
[万俟馨:別的先不說,先把買鬧鐘的錢結算了,很貴的。]
雲瑾一愣,目光悄然移向垃圾桶。
[雲瑾:鬧鐘是你買的?]
[万俟馨:我遵紀守法,肯定不是偷的搶的。]
[雲瑾:哦。]
他把星光戒一關,麻溜撿起垃圾桶里的鬧鐘,吹了吹灰,噴上酒精一擦,然後放回床頭柜上。
今天是他考前訓練的第二天,不能掉鏈子。
多虧昨天的SPA,他現在幾乎感覺不到太多疼痛,但有些傷仍在。
冬末的冷風間歇性刮過,雲瑾站在露天的校場裡,帶著一腔熱忱。
他只想堅持下去,通過考驗。
今天的訓練,從零開始。
他可以趁此機會,彌補自己的缺陷。
也不知傳言從那兒冒出來的,聽說万俟馨看過他昨天的訓練後,十分不滿意。
不滿到要直接淘汰掉他。
所以,考前指導員牙一咬,連夜給雲瑾分析和總結優劣勢,鐵了心要噁心万俟馨一次。
結果如何,万俟馨也許不會太在意。
她眼下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跟進了解強化版血異者的研究進度。
希望儘快找到解決他們的辦法。
因為他們不只出現在月圓之夜,她的槍也沒有拿回來。
她得首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有守護別人的可能。
萊特一聽万俟馨來了,歡快地從實驗室里跑出來。
他很喜歡她的聽勸,不在休息時間找她!
「哎呀呀呀!我的公主,你能來真是太驚喜了!」
万俟馨:「......」
換個時間來,果然連待遇都不一樣。
「萊特,關於血異者,你們有什麼進展?」
她一上來就談正事,他有些失落。
都是老朋友了,不能單純來敘個舊?
行吧,終究是他一人守著友誼說著長久。
他也無法期待她能想起些什麼。
「混血族人,藥物使然,人為控制,山柳蘭。」萊特的眉頭逐漸擰緊,恨意與懼意在眼中交織,卻透著束手無策的無奈,「沒了。」
血族實驗室一直以來的努力,在血異者逐漸強大的映襯下,變得滑稽。
他們付出那麼多,到現在為止,還處於挖掘原因的階段。
看著那些受害的族人,他們不是沒有悲憫,更多的是恨自己無能,恨自己至今都沒法給出解決方案。
殺掉他們,是下下策。
研究血異者一事,一直都由血族實驗室負責。
並非是月光之城想要推卸責任或坐享其成,而是因為血族人基因的特殊性,不適合過多暴露。
這是屬於兩族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
万俟馨也沒想到,這次血族實驗室竟然會同意讓997加入研究。
可能是真的沒辦法了。
在萊特給的關鍵詞中,万俟馨捕捉到一個特殊的詞,「山柳蘭?」
「對,山柳蘭。」萊特輕輕嘆氣,「這個圖騰被紋在強化版血異者的後腦勺,所以之前才沒有發現。」
「什麼顏色的?」
万俟馨記得,不同顏色的山柳蘭,代表的等級不一樣。
「橘色。」
當初顧青霄的山柳蘭也是橘色的,所以,他們都屬於一個級別。
按以往的經驗總結,橘色山柳蘭在該組織里,是一顆可隨手丟棄的棋子。
代表橘色山柳蘭的人族和血族,在他們眼裡都一樣,命如草芥。
万俟馨想,修羅這條線得加快進程,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
從血族實驗室回來,她直奔禁區。
以至於她路過校場時,正在休息的雲瑾朝她打招呼都沒注意到。
也完美錯過雲瑾那小小的失落。
校場上的人見此情景,紛紛為他嘆息。
人長挺好,可惜眼神和腦子不好,偏偏選個冷血的人當教官。
人家都擺明要拒絕,怎麼還有人偏偏厚著臉皮拼命往前湊的?
那些風言風語,雲瑾一開始是不信的。
後來說的人多了,再加上万俟馨表現出來的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他開始動搖。
他不是容易聽信別人讒言的人,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知道自己的堅持沒有錯,卻不知在她看來是否笑話一場。
万俟馨的不搭理,雲瑾哀而不傷的小情緒,讓考前指導員更加肯定,万俟馨是真的不想收下雲瑾這個學員。
於是,他心中要幫助雲瑾通過考驗的決心越加堅定。
万俟馨剛到禁區,便看見裡頭有人慌慌張張地急速奔走。
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令人驚慌又意外。
在大廳內,她看見万俟延和姜立。
能同時驚動兩位系統主理人,想必發生的事情極不簡單。
「父親,姜總。」
万俟延見她過來,眉頭細不可察地動了動,「馨兒,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一下修羅。」
「你找他做什麼?」
「有關血異者的案子,有新的進展,我之所以想到要找修羅,是因為他可能會知道些什麼。」他的出現,本來就可疑。
她不相信修羅什麼都不知道。
也是佩服他的嘴硬程度,到現在都沒交代乾淨。
「那你要失望了。」
万俟馨不理解,「為什麼?」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