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現在有驚喜！
「真的？」雲瑾很淡定，怕她只是開玩笑的；又很激動，期待著她說的驚喜。
「真的，帶你去看看。」
話到這裡，雲瑾又信她幾分。
兩人路過客廳，走上樓梯，來到雲瑾的房門前。
然後他們面面相覷。
一個似乎在說：開門呀，進去就能看到。
另一個則在質疑：什麼驚喜需要到他房間裡？根本就是在拿他尋開心！
不過，雲瑾還是選擇相信她一次。
他打開房門，什麼都沒看到，遲疑地回頭望她一眼，「空氣也算驚喜？」
「......」也是許久沒聽他這麼懟人了，万俟馨差點沒反應過來，「小少爺，去床上。」
小少爺倏而瞪大雙眼，耳尖一紅，「這麼突然？我還沒準備好。」
万俟馨：「......」她似乎沒把那兩個字說反吧？
她說的是去-床-上，吧？
怎麼他思維還能跑偏？
万俟馨揪了下他的耳朵，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小少爺，這時候就別啟動頭腦風暴了，走吧。」
她直接拉著雲瑾走到床邊，「看見沒，驚喜。」
雲瑾：！！！
他震驚之餘，將万俟馨的手一甩，忙不迭跑過去。
把驚喜抱入懷，他才慢慢從幻覺中回到現實。
真的是鈴蘭貓毛絨玩偶！
還是三隻，東拼西湊的一家三口都在！
那可是他饞了好久都沒買到的限量版。
現在他擁有三隻！
「馨馨，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好久了？每次開售我都搶不到！」他十分好奇她是怎麼買到的？
難不成這便是人與人之間運氣的區別？
「如此說來，小少爺之前的空手而歸都是為現在積累運氣了。」万俟馨看到這三隻鈴蘭貓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會喜歡。
她之前還想不明白，他既然喜歡這些毛絨絨的東西，卻為何只有那快洗掉毛的泰迪熊。
如今倒是知曉，原來是白月光的影響太深刻，以至於看到那些相似的玩偶時，便只覺悵惘，在月光里越陷越深。
雲瑾把鈴蘭貓放回去，與她對視間目光灼灼，笑如暖春，「馨馨，我可以抱你嗎？」
他那般熾熱的眼神，她見過。
就在剛剛，他看見鈴蘭貓的時候，也是那樣充滿愉悅、熱情和溫柔。
應該沒幾個人能拒絕吧？
但万俟馨偏不。
「不可以。」她下意識想走遠點，便轉身留給雲瑾一個緩緩而去的背影。
「哦。」雲瑾揚起唇角的微笑，應得漫不經心。
如果意料之中不如他意，他便創造一個意料之外。
「馨馨。」雲瑾叫了她一聲，驀然朝她奔走過去，直愣愣地往她身上撲。
万俟馨一回身，便猝不及防地被抱個滿懷。
過去他們曾相擁多次，而今卻是万俟馨第一次被雲瑾摟在懷裡，也是第一次雲瑾在抱她的時候，腦袋沒有貼在她頸窩膩歪。
她忽然想就這樣安靜待著，又忽然想要掙開。
「小少爺什麼時候學會耍賴了？」
万俟馨抽出一隻手來試圖推開他，哪知她越是拒絕，越是被圈緊。
她能感覺到他不滿之外的情緒——委屈。
「最會耍賴的難道不是你嗎？」雲瑾抬手順了順她的發，開始細數她的『罪狀。
「你可以在病房守著我，卻整天懟我；一起去顧宅那次，你寧願晚點回程也要等我睡醒，你累了也依舊為我能早點拿到解藥奔波，卻故作冷漠；你為我受傷，卻說是職責所在；我要成為守護者，成為你的學員，你知道了很生氣，不是因為我給你製造麻煩，而是你擔心我的安危！」
「你會送我玩偶，你會在乎我的心情、會哄我開心，卻是披著管家的外衣，以責任為由，給我製造了一次次錯覺。」
「如果你覺得這些很平常，那麼你給的擁抱呢？你去打聽打聽，別的管家能這麼逾矩嗎？」
「為什麼是錯覺？因為每當我以為我可以向你靠近，我們可以和好的時候，你又冰冷地把我推遠！」
「又比如現在，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輕易推開我，你卻沒有，我猜，過後你肯定又找藉口不認帳。」
「你真的很言行不一！」
「万俟馨，你說，你是不是很會耍賴？」
說到這裡，雲瑾的聲線已經控制不住地顫抖，「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在不在乎我？還喜不喜歡我？」
傾訴聲盡後，是長達五分鐘的沉默。
在這沉默里，他沒有聽到或感受到她的答案。
他的眼眶也終是沒能管住要決堤的淚水。
万俟馨早就知道，他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她的心。
恰如這一滴淚，能流到她心裡去。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擦著他臉上的淚珠，想拂去他的悲傷。
她明白他的心情、心意和期待，但她似乎很難給予他想要的情誼。
「小少爺，過兩天我再找你談談，我會告訴你應該知道的一切。」
雲瑾卻捂住她的眼睛。
冷靜、淡漠、果決以及混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是他從她眼裡讀到的情感色彩。
他不喜歡她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你別狡辯，你就是嫌棄我！」
「我沒有。」
「那你親我一下！」
万俟馨：「......」
雲瑾理直氣壯，「你看，你就是嫌棄，還拒不承認。」
「這不能混為一談。」
「我不管。」
万俟馨嗤笑，「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不管！」雲瑾放手，背對著她。
哄不好了。
万俟馨正苦惱著，被雲瑾突然一個抬手擦臉的動作給嚇激靈。
他又哭？
她想讓他轉過身來，他卻像個倔強的驢，不肯。
硬掰都不行！
「小少爺。」万俟馨嘆氣，她明明涼薄，怎的偏生情愫，見不得他落淚？
「你轉過來，好不好？」
小少爺哭腔明顯，一口回絕，「不好！」
鬧脾氣的人是一身反骨的。
他才不聽她的！
「行，那就不親了。」
雲瑾一聽有戲，果斷轉身，緊接著眉心就被落下一吻。
「......」只怪那一吻轉瞬即逝，他來不及反應。
不過，她願意包容他的任性，即使再冷的吻他都應該知足，哪敢奢求什麼溫存。
「馨馨，你跟我來。」被藏匿許久的心事該告訴她了，被塵封的東西也應見一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