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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強龍難壓地頭蛇

2024-08-08 12:00:05 作者: 賣烏賊的報哥
  第265章 強龍難壓地頭蛇

  雷海波和劉陽連夜趕回老家,連家門都沒入,就直奔醫院而去。

  「爸,媽,墩墩怎麼樣了?」

  「你們回來了!」

  坐在病床前的老兩口連忙站起來,急切地朝他們看去,但很快又愧疚地低下頭。

  他們沒保護好孫子,實在對不起兒子兒媳婦。

  「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麻醉還沒過,人還沒醒。」

  劉陽撲到床邊,看到一邊眼睛包紮起來的兒子,還有用石膏固定的腿,眼淚又撲簌簌地往下掉。

  「醫生怎麼說?」

  「右腿骨折,做了手術之後只要好好養著,問題不大。右邊眼睛不知道被石頭還是什麼劃傷了,醫生說可能會影響視力。還有那個什麼腦……」

  「腦震盪。」

  「對,腦震盪。」

  一聽說會影響視力,劉陽更加心疼得不行,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雷海波攬住她的肩頭安慰:「只是可能,沒準不會有事呢?所以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我怕你的眼睛也要壞掉。」

  這一路上,因為擔心和內疚,她幾乎都在掉眼淚,現在眼睛已經腫得跟核桃一樣了。再這麼哭下去,眼睛就要徹底睜不開了。

  劉陽抬手把眼淚擦掉,不是因為丈夫的勸慰,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爸,媽,這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老人家急著送孩子來醫院,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後來手機還沒電關機了,還是借別人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在哪個醫院。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都黑了,還不見孩子回來,我跟你爸四處找不見人。後來左鄰右里一起幫忙找,結果在小水電站那找著了……」

  九十年代的時候,農村經常斷電,所以他們村里自己建了一個小小的引水式水電站。每逢斷電,村里就靠這個水電站供電。

  幾十年過去,水電站早就荒廢了,四周荒草叢生,但當年建起來的高壩還在,只不過引水渠泥沙淤積嚴重,壩下已經沒什麼水了。

  那壩高也就六七米,不算很高,但當年水流沖刷,加上孩子們喜歡往下面扔石頭,所以壩下沒什麼淤泥,幾乎都是石頭,甚至玻璃碴子。

  墩墩掉下去的時候估計是剛好後腦著地,重重撞在石頭上,所以才暈了過去。

  劉陽搖搖頭:「墩墩很聽話,我們經常叮囑他那裡很危險,所以他不可能一個人跑去那裡玩的。」

  「隔壁小君過來了,她說放學的時候看到墩墩跟大壯、石頭、小胖他們一起走的。我們去找他們問過,可他們都說只跟墩墩走了一會兒就分開了,他們也不知道墩墩去了哪裡。找到墩墩以後,我們就直接趕來醫院了。」

  劉陽皺起眉頭,第一時間想到兒子這一年來,明顯沒有以前那麼愛說話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意外,該不會是被人欺負了吧?

  但孩子還沒醒來,也問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而且三更半夜的,大家都累了。

  「老公,你去附近找個酒店,開間房,讓爸媽休息一會兒吧。」

  老人家年紀大了,熬不得夜。


  雷海波就帶父母去酒店住下,自己又回到醫院,還找護士租了一張折迭床。

  「老婆,你也睡一會兒吧。我守著你們。」

  劉陽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孩子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眼睛一刻也不離,怎麼看也看不夠,眼淚始終含著淚。

  「你睡吧,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雷海波拉過凳子,跟她一起坐在床邊守著。

  「無論墩墩是由於什麼原因掉下去,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

  「好,都聽你的。」

  天剛亮的時候,墩墩終於醒來了。看到爸爸媽媽,頓時眼睛一亮。

  「爸爸!媽媽!」他嘴裡大聲喊著,伸著雙臂就要起身撲過來。

  夫妻兩嚇得趕緊把他給按住。「別亂動!乖乖躺著,不能亂動。」

  「我為什麼不能動?這是哪裡?為什麼要捂住我一隻眼睛?」

  一連幾個問題,差點又把劉陽給問哭了。

  「你掉到小水電站的大壩下面受了傷,你都不記得了嗎?」

  墩墩愣了一下,突然抬手捂住腦袋。

  「怎麼了,兒子?是不是頭疼?老公,快去叫醫生。」

  「媽媽,我沒有頭疼。」疼是疼的,腿也疼,但墩墩不想說出來,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

  劉陽摸摸他的頭,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真的不疼嗎?不要騙媽媽。」

  「真的不疼。」墩墩咧著嘴笑。

  「那腿疼不疼?眼睛疼不疼?」問著問著,劉陽的眼淚又冒出來了。

  「都不疼。媽媽,真的不疼,你不要哭。」墩墩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給媽媽擦眼淚。

  被兒子安慰,劉陽的眼淚涌得更厲害了。「那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我讓爸爸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雲吞好不好?」

  「好。」

  雷海波趕緊就跑出病房,給兒子買雲吞去了。

  劉陽又倒了一杯溫開水,用吸管餵兒子喝了幾口水。

  她忍住沒問到底怎麼回事,等到丈夫買了吃的回來,餵孩子吃飽了,才提到這個話題。

  「……你能不能告訴媽媽,昨晚為什麼要去小水電站那裡玩?你是一個人去的,還是跟其他小夥伴一起去的?」

  墩墩低著頭,好一會兒不說話。

  「兒子,看著媽媽。你放心,媽媽不是要罵你,媽媽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媽媽說實話,好不好?」

  墩墩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張了張嘴:「我……我自己一個人去的。」

  不能告訴爸爸媽媽,他們會擔心的。

  「真的嗎?兒子,你不能騙媽媽,不然的話,媽媽會很難過的。還有,如果真的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哪怕對方威脅你不能說,你也一定要勇敢地說出來,不然他們會越來越過分,嚴重的可能會殺人放火!」

  「你不用害怕他們會報復,我們可以報警,讓警察叔叔把他們抓起來。」

  墩墩脫口而出:「可是,他們說小孩子打人是不犯法的,就算殺人也不會被抓起來。」


  劉陽和丈夫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驚慌。

  「他們是誰?是大壯、石頭和小胖嗎?」

  墩墩又不吱聲了,還咬著嘴唇,似乎害怕自己又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

  「墩墩,他們說的不對。小孩子打人、殺人一樣是犯法的,警察叔叔一樣會抓起來。只不過,大人犯罪的話是被關到監獄裡,小孩子犯罪會被關到一個叫少管所的地方。」

  夫妻兩輪番上陣,費了不知道多少口舌,終於成功地「撬」開了兒子的嘴巴。

  他就是被那三個孩子推下去的,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他們欺負了。

  只不過,以前的欺負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侮辱和錢財上的勒索。

  「我說沒有錢,他們就讓我鑽褲襠,讓我跪下來學狗叫,還讓我舔狗屎,拿縫衣服的針扎我……」

  劉陽一把捂住口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卻控制不住在掌心裡嗚嗚咽咽,因為太心疼太難過了。

  這一刻,她無比後悔,後悔沒有把孩子帶在身邊照顧!

  他們總想著多攢點錢,攢夠錢了,就回老家發展,好好陪伴孩子。

  結果錢沒攢多少,孩子卻被人這樣欺負,他們竟然一無所知。這次是運氣好,只是受傷,下次萬一運氣不好呢?

  劉陽不敢往下想。

  她又伸出手,避開受傷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抱住兒子,將臉藏在他身後,眼淚再次如雨落下。

  「疼不疼?」

  「扎的時候很疼,現在不疼了。」

  「我這就回去找他們算帳!」雷海波怒氣沖沖地往門口衝去。

  「等一下!」劉陽喊住他,抬手用力抹了兩把眼淚。「不要去,沒用的。」

  這三家人溺愛孩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村里誰都知道。

  大壯的爸爸還是村長,他們三個人又是堂兄弟,在村里沒少欺負別人家的孩子。

  之前村裡的濤濤被他們轉動皮帶輪碾斷了手指,濤濤家裡人上門理論,他們家長還不以為然地說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有點意外很正常。不僅不肯賠錢,連道歉都沒有。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報警吧。」劉陽果斷地說道。「沈驕陽不是說了嗎?施暴者不會因為受害者忍氣吞聲就停止施暴的,要學會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妻子特別崇拜沈驕陽,覺得她說什麼都對,簡直都快走火入魔了,雷海波是知道的。

  「真的要報警嗎?」雷海波不是不心疼孩子。

  萬一報警沒什麼用,還把人得罪狠了,報復他們家怎麼辦?

  「為什麼不報?孩子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打算息事寧人嗎?」

  「我沒打算息事寧人,只是……」

  「你怕得罪人,我不怕!」

  劉陽瞪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如果警方不作為,我就給春雨救助中心打電話。還有,這件事要向學校和教育局反饋。」

  警方來得還算快,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名警員。

  墩墩畢竟是小孩子,就算自己沒幹壞事,見到警察也還是很害怕的,努力地往媽媽懷裡躲去。

  劉陽抱住他,柔聲安慰:「墩墩不怕,有媽媽在,誰都不能欺負你。爸爸也在,我們都會保護你。所以不用害怕,把事情都告訴警察叔叔就好。」

  「對!」

  有了爸爸媽媽的鼓勵,墩墩終於大膽了一些,警察問什麼,他都乖乖地回答,只不過全程都靠在媽媽懷裡,還抓著媽媽的手。

  哪怕已經知道孩子被欺負了,聽著他講述那些細節,劉陽依然憋不住眼淚直流,心疼得喘不過氣。

  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他們太對不起孩子了!

  他們這邊了解完情況之後,兩位警察還得去他們村里了解情況,雷海波跟著一起回去了。

  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三個孩子的家長根本不肯配合調查,以會嚇到孩子為由,一開始根本不讓警察見自己的孩子。

  後來好不容易同意把孩子叫過來,他們又全程干擾警方的問話,這個也不讓孩子回答,那個也不讓孩子回答,態度囂張得很。

  得知他們已經報警了,學校和教育局那邊明顯很不高興,認為這件事應該私下裡解決,不應該鬧得這麼大,還威逼利誘要求他們撤案。

  他們甚至派人來醫院以看望墩墩為由,實際上話里話外都有恐嚇的意思,弄得墩墩不停地往媽媽懷裡躲。

  雷海波和劉陽都氣瘋了,劉陽更是氣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如果是以前,劉陽或許就妥協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但現在,她滿腦子只有沈驕陽說過的那句話:哪怕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他的權利和尊嚴同樣神聖不容侵犯!

  她的孩子也是十月懷胎,經歷了十二級生產痛苦生下來的寶貝疙瘩,憑什麼就要低人一等?

  「憑什麼?難道因為我們窮,我們的孩子就不是寶貝嗎?小人物的命難道不是命,小人物的尊嚴難道不是尊嚴嗎?我們不會撤案!不止不撤案,我們還會繼續往上反饋!」

  領導見她這樣冥頑不靈,氣沖沖地走了。

  劉陽知道,走到這一步,兒子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上學了。就算學校肯收,他們也不敢冒這個險。

  「我要給春雨救助中心打電話!他們會幫我們的,對,他們一定會幫我們的。」

  劉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那個早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

  她之所以記住這個號碼,是想著萬一哪天有需要可以派上用場。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用上了。

  春雨救助中心接到劉陽的求助,第一時間將事情反饋給了沈佳音。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跨那麼遠的距離發出求助,而且他們中心的工作人員必須去到當地才能處理。

  救助中心已經在一些城市建立了分點,但這樣偏遠的小城鎮,短時間內還沒辦法普及。

  成本問題倒是其次,主要是步子一下子邁得太大容易出問題。

  「派何律師去處理吧。」

  因為經常碰到需要用法律解決的問題,也不能每次都麻煩肖氏法務部,所以沈佳音在肖長卿的幫助下,早就成立了專屬的律師團隊。

  這些律師不僅能力強,最重要的是,他們也有一顆匡扶正義、幫助弱小的心,跟她算得上是志同道合。

  這一次,她打算直接派出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何律師去處理這件事。

  強龍難壓地頭蛇,為了保證何律師的安全,她還安排了一名保鏢以助理的身份跟隨左右。

  我弟當年就是手扶在拖拉機的車輪上,然後村長的兒子故意拖動皮帶,碾斷了3隻手指!別說賠錢,道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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