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也注意到了蘇卿禾頭上的金簪,雖然心底也隱隱有點堵,但到底不是那種短見的婦人,想明白司老太太是間接給司冕正名,心裡瞬間好受了,對蘇卿禾也和顏悅色起來,甚至在吃好晚膳後,還主動帶著她去和貴圈的太太們攀談敬酒。
以前蘇卿禾萬般期待司母能這樣認可她,現在卻只想脫身,奈何遲遲沒等到司冕的接頭人給她暗號。
紅酒,都快跟著喝了兩杯!
司母也知道蘇卿禾喝得有點多了,正準備讓她去休息,卻看到周家和楊家兩位當家太太過來,連忙端起酒杯客套了幾句。
見周太太的眼光時不時落在蘇卿禾身上,眼中的欣賞和讚許格外明顯。
司母赫然想起前不久,關於周家小少爺和自家兒媳交好的傳聞,心中警鈴大作,忙指著酒會另一邊應酬男賓的司冕道:
「卿禾,阿冕那邊好像忙不過來,你去幫著點。」
「好的,媽。」
蘇卿禾如釋重負,禮貌地跟周、楊兩位太太告了別。
楊太太想到自己女兒楊曦晨在蘇卿禾手上吃的大虧,終於找到機會挑唆:
「司太太,你這媳婦兒什麼都好,就是那張臉和身材太招搖,偏偏還進了魚龍混雜的娛樂圈,最近還和魔都季家那位花花公子緋聞不斷,你可得敲打敲打!」
司母自然也看過緋聞,她一直也不贊同蘇卿禾去外面工作,尤其還是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
但她不認同,不代表能任由外人說道,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隨性地對楊太太笑了笑:
「都是媒體捕風捉影的事情,他們不還說你們家千金在會所……嗨!那些用詞,實在有傷風化!
我就想著,曦晨這麼乖巧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否則我那眼高於頂的侄兒阿誠,怎麼還會同意和她訂婚?」
頓了頓,司母見楊太太臉上的笑終於有點掛不住,才點到即止:
「所以啊,外界媒體傳的那些風言風語,不可信!
對吧,楊太太?」
「呵呵,當然,當然!」
楊太太都快把酒杯細長的腿給捏碎了,她敢說不對?
那不等於間接承認自家女兒在外頭亂搞!
就司冕那德行,怎麼可能管得好司家?
等司家三房掌權,看她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
另一邊,司冕見蘇卿禾握著酒杯款款走來,就像踩著步步蓮花的仙女,可眼中清冷的漠然,卻比目空一切的女皇還高傲,周圍人的目光不自覺會被她吸引。
司冕突然有點後悔讓她今晚這麼顯眼,在她靠近時,刻意摟住了她不堪一握的纖腰,臉色卻變得不那麼自然起來。
蘇卿禾有些彆扭地動了下身子,意外瞥見他臉色不好,這種情況,她總覺得熟悉:
「你不舒服?」
「還好。」
司冕隱忍地深呼吸,可明顯在克制著什麼。
蘇卿禾隱晦地握住了他摟在她腰間那隻手的脈搏,臉色驟變。
這麼紊亂的脈象,平常人恐怕早就暈倒了,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跟這群人周旋!
「我扶你去休息。」
說完,蘇卿禾也不管司冕願不願意,讓他以摟她的姿勢借力,走去了休息間。
蘇卿禾知道不該管,可現在這群情況又不得不管,跟自己賭氣一樣給他倒了杯水喝下,發現他的臉色有所緩和,才暗鬆了口氣:
「找時間去醫院看看,有病得治,不要拖著。」
司冕沒料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羽翼的睫毛微微抬了抬:
「又死不了,沒什麼好看的。」
這犟勁,簡直跟大學那會兒,不肯去打破傷風抗毒素一模一樣!
突然想到那天慈善晚宴,他在許雅晴面前那乖順的樣子,蘇卿禾胸口堵得慌,臉也冷了下來:
「隨你!」
死活管她屁事!
看她當真起身要走,司冕莫名有些委屈:
「你去哪兒?」
蘇卿禾頭也沒回:「司總,你是忘了我跟你回司家老宅的目的?正好扶你進休息室沒人懷疑,現在不行動,等奶奶回房間再去偷?」
「等等!」
司冕卻突然喊住了她:「在休息室休息太久,容易引人懷疑,你扶我回房間休息。」
「回房就不會引人懷疑了?」蘇卿禾不太理解司冕的邏輯,卻真低估了他厚顏無恥的程度:
「回房間為什麼一直待著不出來,是個人都能猜出去幹嘛。
宴會有爸媽主持著,我們提前離席問題不大。
而且,奶奶還巴不得我們去房間廝混呢!」
「你!臉呢!」
他倆明明現在是合法夫妻,怎麼就被他用上了「廝混」這個不倫的詞!
被她似怒似嗔的眸子瞪著,司冕比夜色還濃的眼底濃墨翻湧,一把摟住她的香肩:
「再這麼耽擱下去,婚書就真不用偷了。」
蘇卿禾只能忍著又將他扶回房間,利落地跑進衣帽間換上適合行動的套裝,戴上了黑色的科技頭套。
她出來的一瞬,司冕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喉結連著滾動了兩下。
幾年沒見她這種裝扮,沒想到更加撩人性感!
定製的夜行衣完全是按照蘇卿禾的尺寸打造,明明渾身上下都包得格外嚴實,可只看她那一掐就能握住的腰和筆直修長的腿,就能讓人遐想聯翩。
司冕強迫自己別開眼,可耳尖處卻有可疑的紅暈若隱若現,輕咳著掩飾:
「咳!小心些,別到時候真被人抓了,那臉可就丟大了。」
自家孫媳婦在奶奶生辰宴,跑進奶奶房間偷東西,司家的臉,也會被按在地上摩擦!
「嗯!」
蘇卿禾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監控那邊你都處理好了嗎?」
「你放心去吧。」
看著蘇卿禾熟練地翻窗而出,司冕眼底燃著懷念。
曾經的他們,那麼熱烈張揚,那麼離經叛道,那麼契合完美。
他原本以為,不會再有這樣的「合作」機會。
更沒料到再次這樣,居然是為了偷婚書……離婚!
就這樣吧,也好。
蘇卿禾可不知道司冕那迂迴的思緒,憑藉記憶翻到了司老太太的窗邊,抽出根細如髮絲的銀線,在窗戶口幾番動作開了鎖,一躍而入,直奔保險柜。
卻沒發現,夜銘悄然尾隨到了窗邊,點燃了一個特殊的香料包,丟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