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第二天開始,緣一在殺鬼之餘會教人劍術。發現沒有人會使用呼吸法,又開始教他們呼吸法。緣一的起始呼吸法被稱為日之呼吸。
緣一總是傾囊相授,根據幾人各自的情況做出調整,那些強大的柱在原本就使用的炎、風、水、雷、岩之劍型的基礎上使用緣一的呼吸法,戰力一下子有了飛躍性的提升。
但是白不關心這些,緣一教這些人劍術的時候,他正在給主公灌自己調製的藥劑。
一碗藥黑乎乎的,靠近還能聞到奇怪的氣味。喝下之後,主公感到全身骨頭都痛得發抖,用牙咬著手臂蜷縮成一團。
一旁護衛的柱看見痛苦的主公,大怒暴起:「你居然給主公下毒!」
他直接拔刀向白砍去。有呼吸法的加持,能輕易砍殺鬼的招式被白一個側身躲過了。
煉獄也在,連忙攔下暴怒的同伴。
白跳到了外面的圍牆上,說道:「你是不是傻?我要殺他用得著費這麼大勁當著一堆人的面下毒嗎?」
場面要失控了,主公連忙抬起手,聲音虛弱地說:「住手!」
聽見主公的聲音,一堆人圍上去,「您沒事吧?」
白拎開了兩個大嗓門的人:「小點聲,沒事都要被你們喊出事了。」
白簡單看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失敗了啊,我下次再來。」說完就飛速溜走了。
身後傳來怒不可遏的聲音:「你竟然敢拿主公試藥!」
……
小詩聽說鬼殺隊有很多人受傷,想去幫忙,被白阻止了。
且不說他們以後會離開,現在正是戰亂,不管是家人被鬼殺害還是別的原因,只要是想殺鬼的人,鬼殺隊都來者不拒,再加上鬼殺隊給的酬勞待遇還挺高,因為死掉的人也很多……導致現在鬼殺隊裡魚龍混雜。有為酬金而來的,還有以殺戮取樂的傢伙,相當熱鬧。
被折騰了許久的主公大人委婉表示,白先生時不時可以去外面走走,不用總是待在屋裡研究醫藥。
白也被一堆藥熏得有些膩了,又跟著緣一出去散步。
一個滿月的夜晚,緣一在一片樹林裡發現了鬼的蹤跡。白為了不讓腳下的拖鞋飛起來,跟在緣一後面慢慢地追。
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七零八落的橫在樹林中,且面前越來越多了。
白:「前面有鬼的聲音。」
緣一連忙加速,發現了前方的長著兩隻角的鬼,正用伸長了不少化成刀刃的手臂殺掉了好幾個人。
白眼看要跟丟了,只好也加快速度。
緣一砍斷了鬼的雙臂和頭顱,看見面前的人竟是十多年不見的兄長。
兄長……
本該心生喜悅的緣一卻感到心裡有些悲傷。
緣一在岩勝面前低頭蹲下:「兄長大人,非常抱歉,我來遲了一步,沒能救下您的部下。」
突然有什麼東西拍在緣一頭上,身後傳來白的聲音:「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些人又不是緣一殺的,不如說你還救了……」
白跑掉一隻鞋,另一隻扔向了緣一,只穿著襪子小心避開地上的血跡,終於走上前,看見了渾身是血,一臉震驚的岩勝。
「這不是岩勝嗎?好久不見。好在沒有受傷,不過一定嚇到了吧,這些鬼長得真是一個比一個丑。給。」
剛才來的路上,白瞥見幾顆熟透了的野漿果,順手抓在了手裡。看到岩勝坐在地上呆愣愣的樣子,白把果子塞了進他嘴裡。
啊,好像沒洗,上面還沾了點泥來著。算了,又不是我吃。
緣一拿下頭上的鞋給白穿上,又折返回去找另一隻鞋。
「畢竟鬼的力量和治癒力都遠超人類,尋常手段殺不死。岩勝能堅持到最後已經很厲害了。」白試圖緩解尷尬,摸了摸岩勝的頭。
看見岩勝眼角流出了淚水,白只好拿出手帕擦掉他的眼淚。
為什麼兩個都這麼高,這不合理!
「岩勝也長得和緣一一樣……」高了。
話還沒說完的白被岩勝一把推開了,吸了口氣不小心被口水嗆住了,轉頭咳嗽起來。
這孩子怎麼回事,嚇傻了?
岩勝又下意識伸手扶著白。
似乎變瘦了,臉色也更蒼白,帶著病氣。但是,掌心傳來了熟悉的體溫,充滿血腥氣的地方,依舊能從旁邊的人身上嗅到令人懷念的、卻又無比陌生的,像花一樣淡淡的清香。
這個不可思議之人,再次出現在了岩勝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呢,明明我已經徹底忘記與您有關的所有事了。白……
再次見到緣一的那一瞬,他正縱身一躍,一刀就斬殺了令岩勝及部下幾乎全滅的非人之物。那份強大與劍技,岩勝依舊望塵莫及。
岩勝聽見了嫉妒再次焚燒五臟六腑的聲音。
緣一成為了強者,成為了完美無瑕的高潔之人!
突然,一隻木屐落在了高潔之人的頭上。
如同迷霧終於散盡,岩勝再次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見到了那個人樣子。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心臟飛速的跳動,身體因激動有些發熱顫抖。那些被遺忘的事,再次衝進岩勝的腦海。
是的,那是已經將我拋棄之人,絕對不能……嘴裡被塞了什麼東西,似乎是野果子。就像很久以前,那個人終於做出來像樣的點心塞進自己的嘴裡。是甜的。
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了!
直到臉上傳來有什麼溫熱划過的觸感,岩勝才發現自己流下了眼淚。
「岩勝也和緣一一樣……」
不!我失敗了!我依舊輸給了緣一!我沒能成為最強的武士!
岩勝下意識推開眼前的人,卻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為什麼變得這麼虛弱了,這十多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終於緩了過來,看向岩勝,因為咳得太厲害滲出了眼淚。
岩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的眼睛。那雙漂亮的如同紅寶石帶著奇異光芒的眼睛,清楚的映出了岩勝的模樣。
緣一找到了另一隻鞋回來了。
白鬆了一口氣。
這尷尬的氣氛我是救不了了。
緣一告訴了岩勝有關食人鬼的事情,以及現在自己和白都在鬼殺隊。
岩勝當場說要加入鬼殺隊。
這個晚上,只有緣一開心的像身邊都開滿了花一樣。
白一想到岩勝以後要變成鬼就頭疼。
是人是鬼白其實不是很在意,但是那六隻眼睛白不太喜歡。為了不讓自己看見岩勝就眼睛疼,還是想辦法搶救一下吧。
……
很快,岩勝也進入了鬼殺隊。緣一教給他的呼吸法也很快掌握了,岩勝創造了月之呼吸。
白:「哇!岩勝真是厲害,自創呼吸法的人可沒有幾個。」
岩勝皺著眉頭:「老師為什麼老是在這裡?不去找緣一嗎?」
現在你是第一不安要素好嗎?白瞪著他。
岩勝:「緣一這樣叫你,我不行嗎?」他也是聽緣一說的,白更喜歡這個稱呼。
「一個稱呼而已,岩勝想怎麼叫都行。」聽見有些孩子氣的話,白笑了笑:「很久不見了,我想多看看岩勝不行嗎?」
岩勝:「別說這麼噁心的話。」
白一臉難過地走了,一連幾天都沒來。因為他終於想起來,好久沒給主公配藥了。
這個還是刺頭,先去玩另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