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白在珠世的幫助下,做出了將鬼變回人類的藥。
白:「話說,如果把病人變成鬼再變回人,是不是能包治百病?」
珠世:「一般來說做不到的吧。鬼舞辻無慘並不會做這種事情,並且您做的藥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變回人類的藥對現在的珠世來說太強烈了,她承受不住。
「確實。」
白把藥給岩勝送了過去,並告訴他過程會非常痛苦,可能比變成鬼還要痛苦百倍,並且可能會死亡。
「要不然還是別喝了吧。這藥對人和鬼來說,差不多都算致命的毒藥了。」
「毒藥?」岩勝看著杯中正散發著難聞氣味的黑褐色液體。
「不過岩勝的意志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要你一心想著變回人類,應該沒問題……吧。」白加上了疑問語氣。
「我知道了。」岩勝將藥一飲而下。
「……老師,您該不是故意把藥做的這麼難喝的吧?」比白以前餵給他的所有失敗料理加起來都難喝。
「沒辦法啊,還缺少了東西。」
「什麼……唔!」藥開始起作用了,岩勝感到像吞了烙鐵一樣劇烈的灼燒感,並迅速擴散至全身,身體中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耳邊的聲音也逐漸模糊。
……我必須變回人類才行。
鬼遠比人類強大,擁有更強的治癒力和壽命,但,那不是我所想成為的武士……
緣一以人類之軀立於不敗之地,就算我贏不了緣一,也絕不能輸給他!
……白老師不算人。
呵呵,這種時候,我居然還有閒心思考這種事……
「當然是科學……不要錘地板,這可是珠世小姐的房子!」
白按著岩勝,不讓他到處破壞和自殘。
但是二人待著的那塊地板還是塌了。
珠世小姐對不起!
岩勝全身滾燙,跟燒紅的炭一樣,皮膚下時不時有肉塊蠕動的凸起,發出骨頭錯位的聲音。岩勝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肉挖掉,但是全身被壓制著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無意識抓著地板,發出刺耳的噪音。
「緣一,過來把岩勝手抬起來,這聲音太難聽了。我的手不夠用了。」
緣一一直守在門口,聽見白的聲音立馬進來,用力抬起了岩勝的手腕。
岩勝已經失去理智了。
看著白一臉鎮定的表情,緣一問道:「老師,兄長會順利變回人類的吧。」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畢竟一直保持著人形,已經讓我很驚訝了。」
……反而更擔心了。
岩勝成功變回了人類。但是一醒來發現全身劇痛,根本動不了,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看著岩勝幾乎變得和嬰兒一樣白嫩的皮膚,白一邊摸一邊感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效果。」
雖然左額頭和右邊脖子處紅色的斑紋還在,反而看起來顏色更鮮艷了。
動不了的岩勝:「不要一直摸我的臉。」
並不是很想要這樣的效果,他現在變得跟白那個傢伙一樣幾乎要發光了,而且還老被騷擾!
白:「本來臉就長得不錯,現在完全就是惹人憐愛的公主殿下啊。」
「開什麼玩笑!」岩勝眼裡要冒火了。
「老師,小詩今天做的是天婦羅,您先去廚房看看吧。」緣一支走了白,又安慰岩勝,「兄長,請不要動,您很快就能恢復了。」
岩勝能起身後,又緩了一個月,很努力的曬太陽,恢復體能。
幾天後,岩勝終於決定回去了,因為白總是一副很想把他綁起來的樣子。
這傢伙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
岩勝提出了讓緣一和小詩回去看看的想法,「不想住在那裡也可以,至少回去掃個墓吧。」
岩勝已經完全變成了家主的形狀了。
小詩受寵若驚:「我也可以去嗎?」聽說好像還是很厲害的貴族什麼的。
「當然,你是緣一的妻子。」
「是!」小詩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幾人離開之前,珠世請白去地下室一趟。
到了地下室,珠世說:「我不想忘記有關白先生的記憶,您有什麼辦法嗎?」
白沉默了。
珠世微皺著眉,眼裡帶著悲傷:「您有辦法對嗎?我聽緣一先生說過【血契】的事情。」
白搖了搖頭,「珠世小姐剛剛擺脫無慘的控制,沒有必要再受制於我。」而且珠世根本承受不住【血契】。
「不一樣的。您是一位溫柔的人,不會做過分的事情。與您相伴的記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拜託了。」珠世劃破了自己的手心,捧著血遞向白。
白收下了珠世的血。
【血契】建立的一瞬間,珠世被巨大的孤獨感和恐懼籠罩,眼神失去了焦距。
白連忙扶著珠世,呼喚她的名字:「珠世小姐,珠世小姐!」
過了很久,珠世終於回過神來,急促喘息著,滿身是汗。
這裡是哪裡?我在哪裡?
珠世試圖起身,卻仿佛無法控制自己都身體,找不到方向,有一種失重的眩暈感,讓人感到頭痛噁心,渾身難受,耳邊傳來尖銳的耳鳴,眼前一片模糊。
白保存了她的記憶,又消除了【血契】。
還好珠世是鬼,不然早就死了。
又過了三天,珠世終於能起身了。
四人和看著憔悴了許多的珠世告別。
白最後和珠世說道:「障眼法大概能維持一百年左右吧。不必擔心,珠世小姐的願望會實現的。」
天亮之前,珠世目送幾人離開,回到了屋內。
「一下子變的安靜了啊。」
明明比起珠世存在的歲月,幾乎只是短短的一瞬。
珠世發現白並沒有帶走那幅畫,想到岩勝所說的話,她又臨摹了一幅。
「完全不像啊……」
珠世的筆觸很細,看起來精緻了許多,反而有些奇怪,完全沒有白畫出來的那樣,一看就讓人想會心一笑的感覺。
兩幅畫都被珠世小心收藏了起來。
……
一行人緩緩走在回繼國家的路上。
岩勝身上的繭都消失了,雖然上了藥,整個腳掌還是磨得鮮血淋漓。但岩勝並不討厭這種疼痛感,就像白老師所說,是他自作自受。
岩勝拒絕了緣一擔心地看著他說要休息的請求,被白一巴掌拍在頭上,「你不累小詩也很累的!」
小詩連忙搖頭:「我沒關係的!」
最終還是在白的強烈要求下歇在了一間破敗的廢棄木屋裡。
白把傷藥丟給了岩勝,盯著他上藥。
岩勝只感覺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