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雪每天的笑容變多了,白偶爾會拿一些樹葉石頭回來逗她。明明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到了白的嘴裡似乎就成了寶物。
「美麗的小姐,這是我翻過了三千座山,跨過了三千條河,從猛獸利爪下為您尋來的奇珍。」這是被貓扒拉了幾下的石頭。
狛治問白,怎樣才能讓戀雪開心一些。和父親一樣,明明病痛纏身,還總是道歉。
白:「別總是用擔心的眼神看她。想讓別人快樂,你得自己先笑起來才行。」
狛治找了一塊沒有雜質純黃色的石頭,學著白的樣子兩手捧在了戀雪面前,緊張道:「美……美麗的小姐,這是我……為您尋來的寶物。」
戀雪拿起石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又很快咳嗽起來。狛治連忙給她順氣,把水杯遞在她嘴邊,發現自己正皺著眉的狛治強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戀雪看著狛治強撐的笑臉,咽回了習慣說的道歉,也回給了他一個笑臉。
白告訴兩人,戀雪只要精心照顧幾年就能恢復成普通人的狀態,並拿出了在繼國家薅的補藥。
慶藏直言這太貴重了,絕不能收。
白:「沒事,反正是偷的,我也用不到。」
狛治如遭雷擊。
這個看著長得就很貴的人還會幹這種事情?
總是一臉開朗笑容的慶藏神情頓時嚴肅起來:「在哪裡偷的?」
「繼國家。」
慶藏:「……」
好像理解那兩位武士把人留下時的奇怪表情了。
七天後,岩勝和緣一前來拜訪。
慶藏和狛治正在練武,白毫無形象地趴在一旁拿著根草逗貓。
……好熟悉的場景。跟繼國家那群人和珠世縱容白的情形一模一樣。
岩勝把刀拔出來一截,故意發出聲音,嚇得白立馬坐了起來,「干……幹什麼?不是你們把我丟在這裡的嘛,有什麼好生氣的。」
緣一抬手捂著眼睛。
慶藏告訴了兩人白拿出珍貴藥材的事。
岩勝表示既然已經送出去了就不用再還了。
知道二人也居無定所,慶藏邀請繼國兄弟也住下。
「是個很破落的地方,不過也只有地方大算是優點了。只要二位不介意。」
看白已經懶散得不成樣子了,兩人決定留下。
在岩勝和緣一的凝視下,白只好和狛治站在一起,擺出姿勢。
兩人的對比異常強烈。
白四肢都軟綿綿的,跟麵條似的;狛治的每一擊都非常有力,很快就出汗了。
慶藏:「狛治,太用力了,放鬆!」
狛治:「我要變得更強才行。」在場只有他是最弱的。
慶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做什麼,大家一開始都是嬰孩,靠周圍人的幫助不斷學習。不要和他人對比,你的對手永遠是自己,最重要的是比昨天的自己更強。再十年二十年的堅持下去,一定會很出色的。然後,就輪到你幫助其他人了。」
岩勝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刀。又是幫助他人啊……不過,確實比以前更強了一點。
目標就先從緣一換成夢中的黑死牟吧。
緣一看著兄長若有所思的模樣,眼裡露出了笑意。
白:磕到了磕到了。
發現白又露出了令人惡寒的笑容,岩勝迅速站起來拔出了半截刀。
白連忙逃竄。
「我也覺得老師這樣不好。」緣一說完也提刀跟上去了。
看著三人明顯不一般的身法,慶藏產生了深深的不解:這幾個人為什麼要來素流道場這種毫無名氣,連個門生也沒有的地方?
狛治連幾人的身影都沒看清,注意到緣一的稱呼,心裡浮想聯翩。
這兩個人把自己的老師扔在別的道場?話說有這麼年輕的老師嗎?其實已經年紀很大了?所以才會對他說那些話。可是頭髮顏色很漂亮,帶著奇異的光澤,不像是老化的白色。
狛治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有沒有可能,他是真心這麼說的。
這倆明顯積怨已久,連呼吸法都用上了,把白追到了無人的野外。
看著兩人殺氣騰騰的樣子,白只好也拿出了刀。
月之呼吸 壹之型 暗月·宵之宮
岩勝砍向白的左臂,說道:「老師,還是把刀拔出來吧。」
白一邊閃身躲過岩勝揮來的斬擊,一邊拔刀反手擊退已經攻在身後的緣一。
日之呼吸 伍之型 火車
「你倒是攻擊之前說啊!」
月之呼吸 叄之型 厭忌月·銷蝕
白迅速後撤,抬手擋下岩勝的二連擊。
日之呼吸 陸之型 灼骨炎陽
白又側身接下緣一的斬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喂,用赫刀是不是過分了。」
兩兄弟專心盯著白的動作,根本無瑕分心說話。
岩勝的下一擊已經襲來。
三人的身形快到只剩下殘影,四周草葉沙石紛飛。白的拖鞋不小心被草根絆了一下,露出了破綻,兩人趁機攻上來。
白連忙擊退緣一,又矮身躲過岩勝的攻擊,還在空中飄散的頭髮被削去一大截。
白把刀轉了個方向拍向二人下盤,兩兄弟的小腿被刀面橫著撩了一下,下意識後退,白也起身往後跳。
月之呼吸 陸之型 長夜孤月·無間
避無可避的大範圍攻擊襲來。
白:這絕對是想殺了我吧!
白一腳點上了岩勝的刀刃,把刀鞘扔向緣一,打斷了他的招式。
「兄長,上面!」
「嘭」的一聲,岩勝又被拍得陷進地里。
日之呼吸 柒之型 陽華突
緣一攻向正在墜落的白。
兩人刀刃相撞,白的刀身直接斷掉了,灼熱的攻擊襲來。白用肩膀接下這一招,趁緣一動搖的一瞬,把他也拍進了地里。
「嘖。」不爽。
白拔出身上的刀,血已經順著正在消失的傷口流回去了。白把二人的日輪刀插回他們身上的刀鞘里,又收起了自己斷成兩截的刀。
白老師悠閒快樂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過多久,三人就回來了。
只不過岩勝和緣一是被白拎著回來的,臉色身上都是灰塵和雜草,已經昏迷了。
慶藏看著白破損的左肩和被削得亂糟糟的頭髮,一時不知道該擔心誰。
狛治:「你……您沒事吧?」
白舉著兩隻紅毛抖了抖他們身上的灰,「啊?怎麼看都是這倆傢伙有事吧。」
慶藏:「二位武士受傷了嗎?」
白把兩個不合格的僕人放在地板上,沿著邊緣坐下,拿出手帕給兩人擦了一下臉上的灰。
「沒有,被我打暈了。過會兒就會醒吧。」
狛治有些臉紅,「那個,我並是不如您所說的那樣,了不起的人。」
「嗯?」白有些疑惑。我還說過這種話?
「我只是覺得,每一個認真活著的人都很了不起。」口嗨大師·白笑著說道。
狛治摸著後腦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白沒有管還在昏迷的兩兄弟,跑去吸貓了。
精神上的摧殘只有貓咪才能治癒。於是被摧殘的對象變成了貓咪。
慶藏發現他們身上沒有傷口,鬆了口氣,和狛治一起拿來被褥給二人蓋上了。
訓練結束後,狛治去照顧戀雪,慶藏出去做工了。
白越想越氣,把躺著的兩人頭髮編在了一起。
緣一被耳邊白的怪笑和貓的慘叫吵醒了,正準備坐起來,發現頭皮被牽扯得發痛。
岩勝也被這動作弄醒了,又是一陣吸氣聲。
兩兄弟手忙腳亂地解頭髮。
白舉著貓爪指向兩人,「下次再突然攻擊我,我就把你們倆掛在樹上!」
「喵!」
今天的貓貓也非常有默契。
(貳一伍漆陸漆一肆弎)
(迷の暗號: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