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葉一界

2024-08-08 12:19:37 作者: 草堂布衣
  第二天一早,嚴沐瑤簡單吃了早餐後,到茗茶館購買了茶葉才趕到和許岩約定的、豐城有名的一品軒。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嚴沐瑤從容走進一品軒古色古香的帶著歷史滄桑感的厚重大門,立刻有穿著古代裝飾的迎賓小姐彎腰施禮。

  一品軒之所以是豐城第一的休閒品茗的地點,除了它經營的年代久遠,更有獨屬於它的文化,近幾年又融入了許多現代化的特色,沒有一定實力和品味的人,來這裡是奢望。

  嚴沐瑤走入定好的包間,剛坐在了黃梨木的椅子上,即刻有同樣穿著古代服飾的服務生禮貌地敲門進來送上茶水。

  服務生關門離開後,嚴沐瑤抬頭看牆壁上掛的字畫,都是很古舊的字畫,有古人席地而坐飲茶的,有貴婦端茶細品一旁丫環服侍的,還有兩幅題詩的字畫:

  其中一首是朱熹的《茶灶》:仙翁遺石灶,宛在水中央。飲罷方舟去,茶煙裊細香。

  另外一首是蘇軾的《汲江煮茶》:活水還須活火烹,自臨釣石汲深清。大瓢貯月歸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茶雨已翻煎處腳,松風忽作瀉時聲。苦腸未易禁三碗,坐數荒村長短更。

  嚴沐瑤的專業知識豐富,可對書畫不懂,真跡還是贗品並不知道,只是被那種深沉悠遠的靜默內涵吸引。

  有關茶的內容奧妙無窮,是寧靜的、包容的、幽遠的,需要用心細品和體會。

  茶,不僅僅是一種飲品,更是一種文化,一種修行,只不過許多人只把它拿來做飲品。

  有人輕輕扣門。嚴沐瑤抬腕看表,距離和許岩約定的時間還有六分鐘,以為又是服務生,隨口說了句「請進。」

  門輕輕開了,許岩出現在門口,厚重又古樸的光線下,一身淡灰色西裝在他身上特別和諧,也許是特殊氛圍的緣故,他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特質都被柔化。

  嚴沐瑤略微尷尬,今日她身上也是一身淺灰色西裝套裙,仿佛是為了配合他。不過也就是瞬間,嚴沐瑤的臉上已經轉換為溫婉得體的微笑:「許總,請。」

  「謝謝史太太。」許岩仿佛換了一個人,儒雅如古代走出來的貴公子。

  嚴沐瑤出生於富貴家庭,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文化底蘊讓她有種與生俱來般的高貴氣韻,不論在那裡都顯得凜然不可侵犯,而她又不驕橫,美麗的面龐帶著溫婉,大大的眼睛帶著靈氣。許岩暗暗讚嘆,也為史彥斌遺憾。就是這樣的女人,據說史彥斌很不喜歡,如果嚴沐瑤選擇的是他,他一定把她當做珍寶,可惜了,嚴沐瑤冥頑不靈,除了史彥斌誰都不放在眼裡。

  望著嚴沐瑤,許岩有一瞬間的心旌搖曳,不過瞬間也就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許岩又說。

  「不晚,是我來的早了。」嚴沐瑤微笑。正要打鈴叫服務生,許岩已經搶著做了。

  服務生推門進來,許岩沒有徵求嚴沐瑤的意見就吩咐,店裡的招牌茶點不管是否吃得下都點一份,然後才問嚴沐瑤喝什麼。

  「茶。」嚴沐瑤嫣然一笑,扭頭對服務生吩咐,「拿最好的水上來。」

  許岩忍不住問道:「我說,我們就喝白開水?」

  嚴沐瑤搖搖頭:「我說了,喝茶。他們這裡的茶是有名氣,但我覺得我的泡茶技術比他們不差,想請你喝我泡的茶。」

  許岩雙手一拍說道:「這樣啊,我實在是榮幸啊,只可惜我對喝茶沒有研究,什麼都不懂。」

  「我可以講給你的。我們中國的茶分六大類和再加工茶,有紅茶,綠茶,青茶,黃茶,白茶,黑茶。各種茶口感味道都是不一樣的,作用於人體的功效也是不一樣的,喝茶是可以養生的。茶在口感上有清爽的,厚重的,醇香的,棉厚的……」

  許岩的目光直愣愣投在嚴沐瑤臉上:「你對護理知識知道的徹頭徹尾我相信,對茶你還能知道多少?」

  嚴沐瑤沒有回答許岩的問話,低頭從包里取出兩包茶葉放在桌上說:「這兩種茶,一個是烏龍茶,一個是普洱茶,你喜歡喝哪一種?」

  許岩看了看茶葉尷尬地說道:「我只管喝,不懂。」

  「一年有四季,茶也有寒涼溫熱之分,四季飲茶有講究。不同種類、功效的茶,根據季節來喝,對身體能起到很好的保健作用。現在是秋末,即將初冬,適宜喝烏龍茶和普洱茶……」

  「我說了我不懂,為什麼要喝這兩個茶?」許岩的急脾氣又犯了。對嚴沐瑤的好感又加了崇拜,對史彥斌的嫉妒和恨又加深了一層:史彥斌,商場上你第一也就算了,娶個老婆你也要一等一的?所有的好處都給你,太便宜你了!

  嚴沐瑤認真地解釋:「秋冬季,空氣乾燥,人命的皮膚、鼻腔、咽喉會因為乾燥不適,這種茶可以起到舒緩症狀的功效。」一面說著,一面把兩種茶葉都打開,各自都泡了,然後端到許岩面前。

  「烏龍茶可以潤膚,除燥,生津,潤肺,清熱,涼血。普洱去油,清腸,通便,減肥,降血脂血糖,調解血壓。」

  許岩早已經明白嚴沐瑤不會無緣無故請他喝茶,眼見得嚴沐瑤如此溫婉美好,心中對史彥斌的嫉妒又多了一份,於是直言:「我不管你說的這些,就是奇怪你為什麼對茶也懂這麼多,史總娶到你實在是把所有的便宜都占了去。為什麼好事都給他一個人占了?嚴沐瑤,為什麼你眼裡只有史彥斌一個人,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在別人眼裡是什麼?」

  「是什麼?」

  「恨!」

  許岩的臉一下子冷硬:「嚴沐瑤,你眼裡都是史彥斌的時候,可有想過別人眼裡都是你的時候,又是什麼滋味?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史彥斌,那種滋味,你覺得呢?」

  嚴沐瑤驚慌地搖頭:「沒有沒有。」

  「有!」

  許岩伸出手指反指著自己:「你嫁給史彥斌的時候,我嫉妒的發狂!史彥斌娶了你,又把豐城政府的幾個項目毫不留情的都拿到手,連一個小尾巴都不給我們,你覺得他是不是太過分?都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把我們都趕盡殺絕,太不講義氣!」

  許岩越說越氣,他和史彥斌有過協商,史彥斌答應過和他聯手的,結果他獨吞了所有的項目!他找史彥斌吵過,史彥斌卻說對背地裡下黑手整他的人不會客氣。

  許岩實在不明白史彥斌所指何事,誰整了他?他是贏得事業又抱得美人歸,別人都成他的打工仔了,他還委屈的說別人整了他。

  史彥斌一直對朋友寬容又照顧,這一次做出這種絕情的事來,許岩對史彥斌一直就有的好感變成惡感,就覺得不給他製造一點麻煩,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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