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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將軍是個不疼人的

2024-08-08 12:33:55 作者: 十里豆沙包
  耶律肅出現的過於突然,驚了一院子的人。

  直至暗衛將東羅公主拖出去後,眾人才反應過來,將軍來了。

  跪的跪,撲的撲。

  慢了片刻的夏寧仍坐在地上,昂頭望著眼前的男子,眼眶微澀,眉間攏起,似是忍著疼痛,眼睫顫抖的厲害,聲線失了平穩,也不再有嬌媚之態,守著規矩跪下:「奴家請大人安好……」

  言語間,單手虛護著胸前的傷口。

  隨著她的動作,傷口滲出血來,染紅了衣料。

  耶律肅朝她走來,夏寧本以為這人至少會看她一眼,結果卻是腳步未停,逕自入了房裡。

  夏寧垂著頭,扯了下嘴角。

  等來了耶律肅不耐煩的催促,「還不速進屋來。」

  她這才虛著聲應了。

  竹立滿心滿眼的擔心著她,眼瞧著耶律肅進了房裡,連忙從地上站起,小跑著到夏寧身邊,伸手攙扶著她的胳膊,心疼的眼眶都紅了,「小姐,疼嗎?這血還在滲啊……」

  夏寧斂了虛弱的表情,看向竹立及她身後的幾人。

  「只是看著唬人,養個幾天就能好了。」她說完後,目光落在梅開浮了鮮紅巴掌印的臉上,嘴角的血跡已被擦去,但嘴角仍是腫了起來,「倒是梅開傷在了臉上,趕緊冷敷去,我需進去侍候大人,勞嬤嬤多操心些。」

  嬤嬤身上亦是灰撲撲的,眼神透著擔憂之色,「交給老婆子就是,小姐快些去吧。」

  夏寧也不再囉嗦,進屋去。

  屋子裡的門扇未關,耶律肅背對著門,站在檀木圓桌前。

  聽得關門聲後,並未立刻轉身,袖子便被人輕拽了下。

  「大人,」身側傳來的聲音嬌軟輕柔,「疼……」

  像是在撒嬌。

  耶律肅知她受了傷,側過頭,視線落在她隔著布料仍難掩起伏之處旁,血色染髒了一片暈開。

  夏氏既不抱怨也不告狀,只朦朧了一雙淚眼,與他說疼。

  耶律肅面上不見喜怒,手上倒是有了動作,手指掀開她胸前交疊的衣襟,用力拉開了些,惹得女子嬌呼一聲,又像是牽扯到了傷口,嘶得倒吸一口冷氣,嬌滴滴的道:「大人疼疼奴家,輕著些……」

  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就是硬忍著不落下來。

  耶律肅不曾理會她的可憐,淡漠的眼神往深處掃了一眼,傷口不深也不大,只是傷在肩胛之下,生活起居中難免會有牽扯,用些止血生肌粉,三五日就能無礙。

  他鬆開掀起的衣襟,只吩咐寥寥幾字:「上藥後去書房尋我。」

  說罷抬腳就走。

  雖他看不見,夏寧仍是行了個半禮,恭順道:「是,大人。」

  卻不料,這幾字讓他停下步子,轉身看她,眼神愈發冷漠,「你就無其他話說?」

  口吻不善。

  夏寧的眼淚珠子還在眼眶裡滾著,垂著眼睫,啞著嗓音道:「奴家不敢有話……」

  不是無話,而是不敢有話。

  聞言,耶律肅心中冷笑一聲。

  他這風月場所里出來的外室從不是一個真溫順無害之人。

  恐怕句句皆是算計、偽裝。

  再次開口時的語調冷厲、無情,「夏氏,別在我面前玩這些下三濫的把戲。」

  夏寧纖弱的身子猛地一顫,繼而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落滿淚痕的臉來,「大人真真是好狠的心,字字句句專戳奴家的心窩肺管子。今日之事,奴家能如何說來,她是公主,奴只是賤籍外室,論尊卑,她為上,就是今日她心狠手辣要了奴家的性命,奴也恨不得,只是捨不得……」

  夏寧生的貌美,哭起來更是另有風情姿色。

  她不艾不怨,只是垂淚,杏眸之中仿佛只容得下耶律肅一人,滿眼望著他,如菟絲般無助,飄零可憐。

  猜測到她下面將要說些什麼,耶律肅眉心一擰,掩著輕薄的厭惡之態,「住口。」

  那些諂媚、訴衷腸的話語,只會聽得讓他厭煩。

  夏氏極聽話,不敢再言。

  只敢輕輕的哽咽著。


  像是他如何欺負了她。

  但這些種種,不都是她自己當年求來的麼。

  是她親口挾恩,要成為見不得光的外室。

  便是現在所受之難,也是她一心一意所求來的外室之位該付出的代價。

  耶律肅心中的異樣徹底散盡,她所求的是脫離娼籍,衣食無憂的活著,既然所求已得,如此她還有什麼委屈。

  以為掉幾滴眼淚,耍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就能教他心疼?

  簡直可笑至極。

  他直視夏氏,言辭犀利,「縱使她為屬國進獻之女,也比常人貴重,更遑論是你。既你心中知道這些規矩,就給我收起眼淚、委屈之態,好好做你應盡之責。」

  耶律肅說的毫不留情,字字見血。

  若非夏寧心中無他,否則真會被傷了心。

  耶律肅眼光毒辣、心腸更冷。

  這三年,任憑她百般伺候,也不曾將他的心捂暖了一分。

  這一傷反而還惹了耶律肅的不喜。

  一聲嘆息溢出唇邊,正要坐下歇息片刻時,餘光看見桌上的瓷瓶。

  念頭一轉。

  捏起瓷瓶,拔開塞子輕嗅一下,嘴角就已漾開了一抹笑意。

  只是笑意未入眼底。

  嬤嬤帶著梅開進屋時,夏寧已進了裡間,褪了外衫,脫了小衫的一條袖子,露出一側肩頭來,這番大動作下來,傷口再一次滲血,沿著肌膚下滑,看著傷勢駭人。

  嬤嬤端著銅盆,忙道:「小姐慢著別動,再動血該止不住了!」

  嬤嬤著急得很,三兩步上前,按下她的胳膊,扭頭吩咐梅開,「濕了帕子遞來。」

  原是和藹福氣的臉上,眉心深深皺起,表情顯得有些苦大仇深。

  梅開手腳利索,絞了帕子遞去,眼眶仍微微泛紅,又取了一塊帕子,道:「你若疼得很,就要咬著帕子。」

  夏寧果斷搖頭,對嬤嬤道:「我自小是被打大的,這些小傷嬤嬤用不得手軟,只管擦乾淨了上藥就是,真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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