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小夥伴帶著你血腥的撕碎了惡魔的軀體,霸占了那片污濁的土地,你們幸福癲狂的大笑以祭奠來之不易的自我。
即便身後是萬丈深淵,但這一刻的你感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你不顧夥伴們的勸阻執意回家,回去之後,你發瘋般的把你的遭遇傾瀉,想要看看你的父母是否有一丁點悔意。
最後的你被父親的車撞的支離破碎的軀體,倒映在車窗玻璃上,你看到了他沉默不語卻鎮定堅毅的臉,你微笑了
放下了所有的人性,接受來自地獄的邀請。
人性本惡,誰能不悲!
瀕死的哀鳴在空中迴蕩,大地劇烈的顫動也在附和她的悲傷,『樂園』失樂開始崩塌。
夢從清醒的那一刻泯滅。
妖嬈魅惑的羅剎女被羅叉娑的臨死反撲帶入了絕望的深淵,層層疊疊的皮自臉上剝落,一層一層又一層......
人生如走馬燈一樣,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出現,一幕幕的悲劇如浮萍一般在空中飄揚消失不見。
天台上
重衡被錢姚和羅剎女的過去難過得頻頻落淚,哽咽著停不下來,眼看著這傢伙要被兩個羅剎臨死前的悲鳴帶入深淵。
昔拉只能驅動重衡體內的力量幫他驅趕那些負面情緒。
一番操作冷靜下來之後,重衡的理智回歸看著眼前的戰況,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是我贏了嗎?」
他不過是憑著本來做的選擇而已。
眼見著羅剎女的身體剝落得還剩最後一層,羅剎女也從那個魅惑的成熟體回歸到本來的年紀。
重衡再次確認他要賭贏了。
就羅剎女現在這樣的狀態,怎麼可能是還有一息尚存的羅叉娑的對手。
「哈哈哈...小紅毛不要急,看到最後...」
昔拉話落墮魔的錢姚巨大的軀體轟然倒塌,重重的摔在地上濺起無數塵埃。
重衡:一念地獄,不外如此。
「我贏了喲」
昔拉麵帶微笑的提醒紅毛,讓他別忘了他們的賭注。
「你...」
重衡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面前的非人類,這些高高在上的生命體,操蛋的該死。
「還不算,那個男人還沒死,只要沒死就還有希望。」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羅剎惡鬼也像昔拉這種概念體,不過是低段位不完全體而已,只要支撐他們墮魔的惡意還在,哪怕掏出心臟也還有存活得可能。
「好吧...」
昔拉一副大人不和小孩子計較的嘴臉。
羅剎女的蛻皮即將完成,男人爬起來在她耳邊嘟囔著什麼,女孩的身體劇烈搖擺。
男人趁機一把抓住她臉上的皮,連撕帶扯的吞進肚子裡,在女孩來不及反應的瞬間變換成她母親的樣子。
周圍的環境一再變換,崩塌的廢墟化為溫馨的歸家之路,母親溫柔的喚著。
「玲玲,媽媽的乖寶貝,今天有沒有玩的開心啊?」
那是女孩第一次去遊樂園,沒有旁的七大姑八大姨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她的手,她提溜著手腕雙腳懸空,一晃一晃的往家裡走去。
那些皮就是她的記憶,男人吃了她的皮甚至不用創造什麼幻境,女孩就自己陷入了那走不出的深淵。
一直在邊上看著的重衡暗自點頭,在他看來男人基本上已經沒有弱點,所有的牽掛都被他一一斬斷,能屠出屍山血海來的羅剎註定不會失敗。
羅剎女在男人的蠱惑下一步步靠近,男人微笑著等待獵物上門。
重衡瞥了一眼旁邊興味盎然的昔拉,他想不通為什麼那人還能這樣氣定神閒,他不在乎賭注嗎?
突然昔拉扭頭和重衡複雜的眼神對上,像是看穿了重衡的心思毫不在意的反問:「你生而為人,為什麼不了解人類呢?」。
昔拉的話讓紅髮青年頓感不妙,果然已經定格在七八歲小女孩模樣的羅剎女在靠近羅叉娑錢姚的那一刻出手。
兩人都在打同一個算盤,可惜錢姚終究還是差了羅剎女一步。
男人大驚失色的看著自己泯滅成粉的軀體,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身為惡的化身還能被毀滅,為什麼羅剎女能經受住心魔的吞噬。
「因為我想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她的大笑,最後一層皮自體表剝落,不是男人臆想中的嬰孩模樣,而是一個三頭怪物。
一對中年男女的頭顱懸掛在女孩脖子兩側,在女孩看不見的地方痛苦的吶喊咆哮,在女孩側頭看過來的瞬間立馬露出和煦的微笑,堪比變臉大師。
「爸爸媽媽和我永遠在一起,一刻也沒有分開過,你怎麼會覺得我會被你蹩腳的謊言所欺騙呢?」
重衡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就是這個看著孱弱風大一點都可能被吹跑的女孩,吃了她的父母還將他們嘶吼著的靈魂永遠的禁錮在自己身上。
自虐般的一次次重複著晦暗無光的人生,讓父母體驗著她的苦,體驗著她的痛,感受著她的絕望,抹殺他們的人格,掰碎他們的認知,割掉他們舌頭捂住他們的嘴。
他們不是想要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乖孩子嗎?他們不是想把孩子永遠禁錮在他們一力打造的軀殼裡嗎?
好!作為女兒的玲玲成全他們。
墮魔的那一刻,玲玲大口大口的嚼著血肉,左右兩側的男女避無可避的看著她吞食著自己溫熱尚存的軀體。
玲玲尤自不解氣的把身體的全息感受輸送到父母那頭的感官神經里,他們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起感受著每一次的咀嚼每一次的吞咽。
他們不敢反抗不敢擺臉色,否則玲玲就帶著他們前往那些認識的人家裡,將他們在乎的人一一吞噬,感受著親朋好友瀕臨死亡的無助絕望。
重衡沉默不語。
昔拉則感慨這一家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父母的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全給了孩子。
那隨意的態度仿若玲玲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父母所有的物品,為著那些虛無縹緲的面子,尋求社會外界得不到的滿足認同,高高在上的羞辱自己女兒。
而孩子在他們日復一日的折磨中徹底變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用感同身受的方式讓他們嘗儘自己種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