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道長一邊想著手裡的力氣活絲毫沒見退步,別看人萌系長相戰鬥力那可不是吹得,一把比他人還高大的狼牙棒舞的虎虎生威。
「把他們引到城外去!」糰子扯著嗓門大喊道。
樓底下還擺著那麼多人的身體,要是一個不注意被踩到了,少個胳膊缺個腿兒,就算以後魂魄歸位了,他們也解釋不清。
總不能告訴人家,親,不好意思你做了一個噩夢自己把自己給玩殘廢了,你聽聽這像話嗎。
像話嗎?
這就跟國外那背後中了十八槍,歸結於自殺一樣,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在糰子的指揮下,呼啦啦一群人帶著一串的惡鬼往城外奔去,獨留昔拉一人獨留狂風中。
單薄的病號服被吹得獵獵作響,一頭燙著卷的黑髮在月光的照應下星輝加染迅速生長至腳踝。
眼角眉梢帶著具象化的怒意,看不見的風暴在眼中醞釀,遮天蔽日的蝶翼在空中浮現。
昔拉這輩子最恨別人騙他,而眼前這個帶著三個頭的羅剎女和她背後的人明顯不知道。
此時他甚至沒想過將羅剎女從他這裡偷走的,裝有整個林城凡人魂魄的魂珠要回來。
「你想與我為敵?」
沒有起伏聲調的語音在女孩耳邊響起,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但心底的義氣讓她仍然堅持在原地。
哪怕拖住他一秒也好。
是頭領將她從黑暗的深淵救出來,是夥伴讓她品嘗到世間的美好,她又怎麼能背叛他們。
「我們只是想要一個樂園,放過我們好不好?」女孩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鐵石心腸的非人類不為所動,在它看來樂園根本就不存在,世人口中的樂園伊甸也就那麼回事,他也沒見生活在裡面的誰快樂。
「想要樂園和偷我的魂珠有什麼直接關係?」都墮魔做賊了還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暴怒中的天使誰都惹不起,看似強悍無比的羅剎女在他手中走不了一招,尖利的爪子還沒靠近就被昔拉捏的粉碎。
「為什麼殺人如麻的惡魔總會標榜自己的迫不得已呢...」昔拉尤自不解。
收攏手中魂魄,本來想直接粉碎,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不知道這三個人輪迴轉世又成為一家人後會怎麼樣。
這一次就顛倒一下順序,孩子和父母身份交換,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脫這一世的命運。
好期待哦。
心情稍稍變好的天使,閒庭信步的邊走邊拋著一家三口的魂珠,循著味兒來到林城最中央的廟宇前。
一大堆丑絕人寰的活煞鬼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扭曲糾纏,活不了也死不掉。
昔拉彎了彎嘴角,冰涼的手指戳了戳活煞鬼身上唯一還算好看的角。
哎呀,怎麼就躺地上了。
他的東西不好拿吧,叫你們胡亂偷東西,窩藏贓物同罪哦。
背後敦敦敦的大地騰動,不用回頭就知道,一隻比地上的活煞鬼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物靠近,頭頂陰影籠罩,月光下一隻巨大的腳懸在半空,眼看著就要將他踩扁。
又是一個不怕死還沒文化的,他昔拉是怕偷襲怕踩的人嗎,就他這身體強度,宇宙輻射深海高壓都不過爾爾。
黑色長槍一個漂亮的後刺,就將偷襲者的腳底板刺穿,對方一時間愣了眼,然後就哇哇哇的大哭起來。
巨大的水滴砸在地上,濺起一個個小坑兒。
昔拉忍不住扭頭,這才看清來人的模樣,皮膚透著嬰兒粉,穿著一身及其怪異但又無比合身漆黑如墨的鮮花鎧甲,鎧甲胸口處有一面銅鏡隱隱約約有字,比桌子還大的眼睛汩汩的冒著眼淚,裂開的大嘴露出紅艷艷的舌頭,幾顆乳牙隱沒在其中。
冷風蕭瑟的吹過,捲起幾片落葉。
兩兩相對,相顧無言。
昔拉背後沒長眼睛,壓根不知道被他刺穿腳底板的是個巨大的小孩,看著就不大。
小孩不會說話,更不會告訴他家長在哪裡,昔拉摸摸鼻子準備繞道進入廟宇。
哪怕是喜好殺戮的昔拉對沒有過錯的嬰兒也下不去手啊!
「哥哥,來玩呀。」
昔拉不想理,可人嬰兒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會動的,非要纏著昔拉一起玩。
「哥哥,來玩嘛...」
「你會說話?」昔拉疑惑的問道。
牙都還沒長齊,這孩子怎麼看都不滿周歲吧,它以為無法溝通的,結果竟然會說話,人不知道是東方哪個種族的小孩。
「哥哥,來玩呀」
「哥哥,來玩嘛」
「......」
小孩沒理昔拉的疑問,繼續重複這兩句話,就像複讀機一樣,昔拉木著一張臉站在小孩巨大的手掌上仔細打量。
這傢伙根本就只會說這兩句!
輕鬆一個扭動掙脫開小孩巨大的手掌往前飛,小孩吸著鼻涕在後面追,嘴裡還發出極為歡喜的咿呀聲。
繞著廟宇飛了一圈,昔拉察覺到這孩子恐怕是把追逐當成了一種很好玩的遊戲。
做什麼事都三分鐘熱情的非人類,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反正魂珠上面有它的封印,什麼時候拿回來都是可以,先玩了再說。
你追我趕的玩了好一會兒,孩子累了昔拉就停下來隱身落在嬰兒頭上。
發現昔拉不見後,孩子癟嘴哭了一會兒,還以為是自己實力不濟,小哥哥不願意和他玩兒,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想繼續追,結果一屁股蹲兒落在一個綠化帶上。
草叢裡躺著一隻僵直了身體的小鳥,小心翼翼的捧起來放到鳥巢里,看到彎折的小花小草就給扶起來。
昔拉發現這孩子很好帶,只要不傷害他,他自己就能玩的很開心,還特別有愛心對什麼都很好奇。
特別愛笑,在他身邊有一種久違了的安寧祥和,仿佛回到了...嗯...回到了哪裡,昔拉記不起來了。
可那種感覺它一直記得。
安寧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