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人們這才看清,站在高台上和損川道長打的不可開交的黑衣人,在他們都沒注意的時候,一隻手脫離本體後,偷偷的繞到破雲道長身後想要偷襲。
巨嬰發現後來不及阻止,只得以身為盾為他擋下致命一擊。
自覺經驗豐富的破雲,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黑衣人竟然背後長眼睛,他只是想搞個偷襲助師兄一臂之力而已。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損川道長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這個師弟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他還要在北境鎮守,當年說時候什麼也不能讓師傅放他下山。
如今不光害了自己,還害了林城全城的百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
鮮紅色的血液如瀑布一般滾滾滑落。
小願頭上最後的一根頭毛也掉了,連帶著他一直保護得很好的花環也掉落在地碾碎成泥,他半瞌著眼皮望向遠處法陣中央,雙手交疊眼神兇惡鑽石透明化後的昔拉。
「哥哥,花環掉了...」
巨嬰呢喃著說出短暫一生中會的第三句話,巨大的身影重重摔倒仰躺在地,壓倒房屋無數,卻小心的避開了昔拉所在的地方。
鮮血匯聚成小溪,源源不斷流向法陣的溝壑之中,鮮血再次激活休眠中的封印大陣。
昔拉在沉睡中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召喚,這是他編織花環時順手放進去的一絲法力,如今花環沒了,力量也遵循著本能回到他的身體。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其他的聲音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
煩死了!
「你看,你心愛的小孩兒死了哦,他本來不應該死的,都是那些該死的人類才讓他死去,你想報仇嗎?讓我們合二為一,讓我們一起報仇......」
循著聲響昔拉發現了聲響來源。
一個封印大陣分成兩面,見光的這面封著他昔拉,而另一面封著一柄平平無奇的劍,那鏽蝕得快要斷掉的樣子。
昔拉真的很不想承認,就是這玩意兒剛剛咋呼喚他,要和他『合為一體』。
法陣持續發出紅光,黑衣人感受著封天印碎片緩慢的癒合,笑得嘴都合不攏。
他是完全沒想到,活煞化的巨嬰,竟然有這麼大的功效,早知道如此還捕捉什麼殺戮天使,直接逮捕這玩意就行了呀。
還不用承擔那麼大的風險!
賊眉鼠眼的『惡』在一邊抓耳撓腮,他想去『善』那邊與他融合,再不濟也吸收點小願身上的願力,但又畏懼法陣的威力。
想個神經病的『惡』躊躇來躊躇去,一會兒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又搖頭後退。
陷入兩難的狗東西,殊不知危險已至,己方的黑衣人閃現到『惡』背後,提起他就往法陣中扔去。
接著是下一個再下一個......
損川道長眼睜睜看著眾人被丟到法陣中央卻無能為力。
他是第一次見到黑衣人這樣能隨時化出七八個分身,且分身力量不下本體,面對三個黑衣人的同時圍攻,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於下風。
「師弟!」
損川道長一聲悲嚎。
只見巨嬰倒下後,就一直傻不愣登的破雲道長被黑衣人一腳踹進法陣內,一米五的糰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除此之外法陣內眾人也出現糰子道長一樣的症狀,他們中某些人年紀也不小了,沒了法力支撐,就顯露出自己真實年齡的面貌。
損川道長扔掉拂塵一口心頭血吐在桃木劍上,粉紅色桃木劍發出歡快的鳴叫。
『箏!』
一劍劈碎一個黑衣人的腦袋,然而那廝不知道是何來頭,腦袋沒了一滴血都沒流,另一個分身隨即纏上來擋住損川道長的攻勢。
頭掉了的那個分身撿起地上的頭顱,按在脖子上,左扭右扭晃動了一會兒又能行動自如。
太特麼坑爹了。
法陣中央的昔拉冷笑著和腳底下的那把破劍交流,這玩意還想控制它。
它昔拉這輩子就栽了兩次,一次是太相信人,今兒這次純粹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所有封印類的法器對他都沒太大的效果,除了那把該死的劍,當時白鬍子老頭就是用那把劍來引誘昔拉,要不然能乖乖進陷阱嗎?
它又不是傻的。
至於這一次,昔拉是完全沒料到神秘的東方竟然有這般強大的法器,連個招呼都不打說封就封,管你是不是本土物種,都不給外國友人一點點優惠。
嚶嚶嚶......
阿鼻劍想要個傀儡,昔拉則想要它身上的魔氣,各懷鬼胎的兩個非人類,隔著陣法一靠近那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昔拉饜足的舔著嘴唇,雖然劍上的魔氣不夠多,但也足夠讓它黑化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昔拉環視一圈好容易在法陣中看到一個熟人,立刻招呼道:「過來!」。
重亦不明所以的抬起手指來回點了一下,她和這個這位有什麼交情嗎。
不,你不用懷疑!
你和他沒有任何交情,只是因為和你弟弟長得有點像,被對面那個天使認錯了而已。
昔拉不耐煩的瞪過去,這個人類怎麼還不過來,要不是它現在封印還沒有完全解除,還用得著這傢伙靠近。
重亦不情不願的挪過去,昔拉一縷星輝色的長髮纏住她的手腕,重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想要掙脫開來。
結果下一秒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灌注,手上青筋直冒,鮮紅色的大波浪捲髮直接給拉直灌成奶奶灰。
整個人忽上忽下,一會兒在絕望的苦海里飲黃蓮,一會兒在理想的天國里聽仙樂。
沒精分都是她定力好。
昔拉將身體裡剩下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到重亦身體裡,沒了力量的加持後身體重得不得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法陣放過昔拉了,作為空殼子它現在一點也感受不到法陣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