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因為這一絲懷疑,起了雞皮疙瘩。
玲兒將白日的事再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才漸漸消除心中的警戒。
宋芸白日說的話縈繞在玲兒的耳邊:「再買一對好了!我早就戴膩了!」
「啪——!」玲兒的手狠狠拍在桌上,拍桌聲在寂靜的深夜如驚雷一般,她的臉又變得扭曲起來,眼裡全是嫉恨......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她是小姐,自己就只能是個每日伺候人的丫鬟!
玲兒嫉恨著自己從未擁有過的東西,宋芸卻想要多少有多少,自己甚至只能靠偷才能得到。
就在玲兒暗嘆著自己的命運時,她想到了府上麗姨娘的話:「你就甘願做丫鬟一輩子?」
其實初時,麗姨娘找上玲兒時,她以為對方瘋了!
畢竟這個府里所有人都以夫人馬首是瞻,就連宋老爺也基本都聽夫人的。
麗姨娘是不想活了吧!
然而麗姨娘像是完全了解玲兒的本性一樣,拋出的條件讓玲兒難以拒絕。
麗姨娘說只要她肯幫忙,二小姐宋柔就會代替大大小姐宋芸嫁進國公府去,以後宋府所有人都要聽她們母女的話。
到時候她會許以不菲的金錢給玲兒,麗姨娘還說讓玲兒陪著宋柔去國公府,後面會抬她為世子的妾室,讓她擺脫奴籍。
這一下就說到了玲兒的心坎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人上人,而世子的妾室比平頭家的夫人身份還要貴重。這不正是她想做人上人的機會!
其實玲兒什麼都不做,也會隨著宋芸嫁進國公府,然而她們兩個貼身丫鬟卻早早被宋夫人敲打過,不要起那等子狐媚心思,是以玲兒早有怨恨埋在心中。
現在一邊是只想她做個丫鬟安守本分的宋夫人和大小姐,一邊是願意她成為主子的二小姐和姨娘,玲兒怎麼選顯而易見。
玲兒看著鏡中的耳環,笑了起來,大小姐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招人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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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宋芸由湘兒服侍洗漱後,立時就去了母親所在的院子。
宋母有些意外的看著女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宋芸:「母親,也不知怎麼回事,女兒最近老是丟東西。」
宋母微微挑眉問道:「怎麼回事?」
宋芸將自己總是少些小東西告訴了宋母:「不光這些,昨日還丟了一件貴重的首飾。是舅母送給我的那對鑲寶石菱花紋金耳墜。」
實際上宋芸是知道它在哪兒的,前世玲兒事情敗露被抓後,一挨打什麼都吐露了乾淨。
原來不光勾結麗姨娘和宋芸一事,她早早的便在院裡偷些東西,不過每次都很小心,且處理的乾淨,才沒被人發現。
宋芸昨日故意丟下貴重的耳墜,就是篤定她會偷藏,其他的贓物也許已經處理掉了,這耳墜卻肯定不能立時脫手的。
宋芸要藉由此事將這府里的惡人一個一個除去!
宋夫人對耳墜也有印象,價值不小。
她一聽便覺得可能不是普通的丟失,而是有了家賊!
宋芸有些驚訝的說:「不會吧!」
宋夫人感嘆自己女兒的單純:「你啊!就是太相信人了。金錢動人心,這對耳墜值普通人一年的花銷還多,總有膽大的鋌而走險。」
她們府上還沒闊綽到,不在意錢的地步。
尤其還是自己嫂子送的,怎麼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下落不明。
宋夫人最是雷利風行的一個人,直接吩咐自己身邊的吳媽媽道:「你帶些人將小姐院子圍住,所有人不得出去,給我好好搜搜,到底是那個品行不端乾的!還有讓她們互相檢舉,抓到賊人的,有重賞!」
吳媽媽點頭道:「是!」退了下去。
宋夫人吩咐完轉頭教育宋芸道:「你這丫頭,可要好好學著,畢竟以後......」
宋芸聽出宋夫人的言下之意,她如今最怕自己母親說這些,連忙轉移話題:「母親抓住了要怎麼處理?」
宋夫人冷哼道:「這等子手腳不乾淨的,當然不能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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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在宋府那就是送宋夫人的代言人,下人們無有不尊敬的。
她領著人氣勢洶洶的直衝韶光院來,不光韶光院的下人害怕,就連其他院子的下人也打顫。
宋柔見小紅臉上害怕的神情問道:「究竟怎麼了?」
「小姐、姨娘是吳媽媽領了好大一群人去韶光院呢!雄赳赳的,叫人害怕。」
麗姨娘嗤笑一聲:「就是個老婆子,又不是夫人親自......和你一樣是個下人,有什麼好怕的!」
宋柔沒有出聲,但臉上的神情顯然是贊同自己母親說的。
小紅內心翻著白眼,還下人有什麼好怕的。
下人和下人也有區別好嗎,人家可是代表宋夫人,而自己就是一個無人在意的庶小姐身邊的小丫鬟。
在宋府除了做粗活的,就是最下等的,誰不給自己臉色看,就連她去廚房給宋柔拿飯菜,都要賠著笑,否則就等著吧!
而且小紅可是親眼看過小姐和姨娘同吳媽媽說話,一口一個媽媽,叫的那叫一個親切,現在見人不在,就裝起大頭來了!
麗姨娘還以為什麼事,聽說去韶光院就失去了興趣,這是宋夫人寶貝女兒的院落,宋夫人寶貝還來不及,能有什麼事。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不在意的偏偏是事關她和宋柔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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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兒跪在地上萬萬沒想到自己昨晚還在得意,今早就要完蛋。
她痛哭流涕還想狡辯:「夫人、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這耳墜是哪兒來了,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宋芸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怎麼是你?」
吳媽媽板著一張臉:「人贓並獲,還敢狡辯!」
玲兒跪爬著向前,抱住宋芸的大腿哭訴:「小姐真的不是奴婢,你要相信玲兒啊!」她急切的說道:「肯定是有人羨慕奴婢得小姐的心,故意陷害奴婢。」
說著她指向一旁的湘兒:「是她!小姐一定是她!她也住那間屋子,肯定是她偷的,誣賴給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