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明媚的陽光,自窗戶外灑落進來,使得房中仿佛被鋪上了一層金光似的。
白玉瑤睜開迷糊睡眼,看到了林豐。
她竟是睡在林豐身邊。
白玉瑤一下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從曹家回來,她去見了母親。當時母親說了很多話,讓白玉瑤內心失望,更是悲從中來。
回到院子見到林豐,更是忍不住悲慟,以至於嚎啕大哭,最後直接睡了。
白玉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依舊是完整的。
白玉瑤再看向林豐,俊朗的面龐上,仍有著淡淡笑意。此前白玉瑤,不曾仔細的觀察林豐,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如今睡在林豐身旁,仔細打量,卻是發現林豐的面頰,稜角分明,眉眼很是俊朗。即便這般睡著了,也讓白玉瑤有些心動。
白玉瑤打量著林豐,內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是上蒼賜予她的夫君。
在白玉瑤思緒飛舞時,忽然間林豐一側身,正面面對著白玉瑤,手隨之落下。
登時,白玉瑤身體僵住。
腦中,一片空白。
林豐的手,落在她胸前。林豐還在睡覺,白玉瑤卻是個黃花大姑娘,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只覺得身體都有輕微顫慄般。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看著林豐,白玉瑤有些嗔怪,卻又沒有半點牴觸。
白玉瑤剛緩過勁兒,林豐的手卻是抓了兩下,白玉瑤身子直接就軟了。她想躲,卻是怕驚醒了林豐,只能忍著。
林豐手上觸感不一樣,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白玉瑤,也看到自己落在白玉瑤身前的手。四目相對,白玉瑤臉一下羞紅,美艷不可方物。
「夫君!」
白玉瑤開口吶吶喊了一聲。
一聲『夫君』,林豐心神蕩漾,哪裡忍得了,一把攬過白玉瑤便埋頭下去。
「咚!咚!」
急促敲門聲,陡然響起。
林豐抬起頭,一臉不滿的神情,問道:「誰啊?」
房間外,丫鬟的聲音傳進來,急促道:「小姐、姑爺,大事不好。苟伯文,帶著苟家的人,到慶余堂鬧事,說咱們白家逼死了他爹苟連福。」
「知道了。」
林豐回了一聲。
他很是惋惜的站起身,看著嬌羞的白玉瑤,道:「玉瑤,這回先饒了你。」
「妾身恭候夫君。」
白玉瑤卻是嬌笑著回答。
那神情,宛如妖精,讓林豐忍不住想把白玉瑤就地正法。這個性子放開了,變得古怪精靈的白玉瑤,是他最喜歡的。
兩人起身,整理一番衣服,林豐吩咐道:「進來。」
嘎吱!
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進來了。
丫鬟名叫青禾,是白玉瑤新的貼身丫鬟。青禾原本是白玉瑤院子的丫鬟,只是沒有紫鵑那麼重要,紫鵑死了,青禾頂替了上來。
青禾對林豐,更是敬畏。
府上的人如今對林豐,其實都是一樣,很是敬畏。
青禾端來洗臉盆,道:「姑爺、小姐,苟伯文來了,趕緊洗漱一番吧。」
白玉瑤道:「夫君,我們快些。」
林豐道:「不必急,這事鬧得越大,也就越有影響,對我們越有利。所以,不必著急。」
白玉瑤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真是這個道理。
兩人在青禾的伺候下洗漱,
一陣腳步聲傳來,又有一個丫鬟進入,急匆匆道:「姑爺、小姐,大事不好了。府上來了匪人。老夫人的臉被打腫,像豬頭那樣,見不得人了啊。」
「什麼?」
白玉瑤一聽,頓時愣住了。
賊匪!
楊氏挨了打!
白玉瑤眨了眨眼,問道:「府上可曾丟了什麼物件?」
「不曾!」
丫鬟搖頭回答。
丫鬟也是一臉不解的神情,道:「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府上都沒事兒,就老夫人被打得臉腫脹無比,見不得人。聽說,老夫人一直哀嚎慘叫,說話都有些囫圇,說不清楚。」
丫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的暢快。
她是白玉瑤的丫鬟,如果白玉瑤嫁給李郁,她們也會陪嫁過去。李郁是一個紈絝,很是兇狠,尤其李家是高門大戶,她們跟著過去,日子就難過了。
反倒是姑爺,斯斯文文的,很是不錯。
丫鬟自是不樂意離開白家的,所以楊氏不顧白玉瑤的死活,硬是要拆散白玉瑤和林豐,讓白玉瑤嫁到李家去,丫鬟也是有怨氣。
白玉瑤聽後,看了眼林豐。
林豐聳了聳肩,一本正經道:「昨晚上你睡了後,我也跟著睡了。想來,是什麼人見不慣岳母的行為,所以出手了。虎毒都不食子,岳母的行徑,不得人心啊。」
白玉瑤輕笑,沒多說什麼,直接吩咐丫鬟不必管楊氏的事。
白玉瑤和林豐在青禾伺候下,梳理好,就聯袂往慶余堂去。
慶余堂外,聚集了很多人。
「白玉瑤,你這個賤女人,不懂製藥之術,卻肆干涉我爹製藥。尤其是你的野男人,血口噴人,肆意誹謗。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該死啊。」
「爹,你死得太慘了。」
「爹啊,算命的說,你能活八十歲,能頤養天年。如今,你卻被狗男女氣得吐血而死。爹啊,你死得太冤了。」
「你到死,都不閉眼,你是死不瞑目啊。」
「爹啊,你怎麼就死了啊。兒還說要孝順您,你卻先走了啊。」
一個青年,嚎啕大哭。
青年赫然是苟伯文。
他披麻戴孝,帶著家眷在慶余堂外面,歇斯底里的吶喊。他的家人也跟著一起,不斷哭泣哽咽,以至於聲勢很大。
慶余堂的附近街道上,聚集了許多百姓。
一個個百姓,指指點點。
許多人議論紛紛。
大多數的百姓,不知道慶余堂昨天發生的衝突。一聽苟伯文的話,議論時,看向慶余堂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敵視。
做人,要講良心。
苟連福給白家做事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該逼死人。
百姓不知情,受到苟伯文的影響,先入為主的,站在苟家一方。
人群中,李郁也在。
李郁手持一柄摺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眼中帶著期待神色。
苟伯文來搗亂,就是李郁安排的。
李郁昨天被林豐擊敗,心中不甘。他回到府上,一番思忖後,便定下策略,讓苟伯文大清早來慶余堂外鬧事。
只要苟伯文把事情鬧大,慶余堂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再加上過兩日所有的商人,聯袂逼迫白家交貨,白家拿不出清心丸,那就死定了。
屆時,白玉瑤是他的掌中之物。白家的產業,也會盡數落入他的手中。
李郁顯得很歡喜。
更是期待。
他李郁在才學上,雖說被林豐碾壓,可是論及謀略,卻自信在永寧縣內少有敵手。這一次,慶余堂肯定完了,林豐也會猶如死狗出現在他的面前。
「來了,白家的馬車來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
李郁遠遠看去,只見一輛馬車自不遠處行駛而來,在慶余堂外停下。
一男一女先後下來。
李郁一看到,登時紅了眼,眼神凶厲。
狗男女!
林豐和白玉瑤這對狗男女。
李郁的內心,很是憤怒,喃喃道:「苟伯文鬧事,看你們怎麼解決?」
他看著白玉瑤跟在林豐身後,尤其見白玉瑤看林豐的眼神很是依賴,更是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殺了林豐,把白玉瑤搶過來。
林豐和白玉瑤來到慶余堂門口,林豐先一步上前,走到苟伯文身前,淡淡道:「苟伯文,聽你的話,似乎你爹的死,是我慶余堂的責任,是我白家的責任?」
「本來就是。」
苟伯文怒目圓睜,他站起身,呵斥道:「林豐、白玉瑤,你們必須給我苟家一個說法。你們,逼死了我爹。殺人償命,你們不給一個說法,我要報官。」
林豐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白家逼死苟連福,實際上昨天在慶余堂內,是李郁帶著苟連福,以及一眾商人,逼迫我妻子交出預定的清心丸。」
「苟連福,作為慶余堂製藥的人,暗中背叛慶余堂,投到李郁的麾下去做事。人都走了,白家怎麼逼迫苟連福?我妻子怎麼逼迫苟連福了?」
「明知道,苟連福是白家唯一的製藥醫師,不好好供著,卻逼走苟連福。尤其還即將在清心丸交貨的時間逼走,是個正常人,也不會這麼做吧。」
林豐道:「你說逼迫,好歹,也得找個正當的理由。」
苟伯文頓時僵住。
林豐的道理,站得住腳,他不善言辭,一時間竟難以反駁。
苟伯文卻也知道今天,不能罷休,他高呼道:「不管如何,我爹死在慶余堂。這事情,你們白家,必須給一個說法。是你白家,害死了我的父親。」
「哦喲,現在又變成了害死?」
林豐環顧周圍,高聲道:「鄉親們,先前苟伯文說,是白家逼死苟連福。如今一轉眼,又變成了害死苟連福。」
「白家經營慶余堂上百年了,一貫與人為善。而且白家勢單力孤,怎麼能害死苟連福啊?既然是害死人,就是謀財害命,得報官才行,得請官府出面處理啊。」
苟伯文的神情,有一絲的變化,到縣衙去,事情可就說不清楚。苟伯文不能退讓,他高呼道:「報官就報官,誰怕誰啊?」
「讓開,讓開!」
忽然,嚴厲的呵斥聲音傳來。
有縣衙的衙役來了。
為首一人,赫然是曹正,他帶著人凶神惡煞的來了。
林豐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曹正還真會掐時間,他剛到這裡,曹正就來了,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來的正好合適。
苟伯文看到這一幕,心下有一絲慌亂,但轉念一想,白家不可能運作官府,沒有那勢力和能量,官府的人,肯定是李公子安排的。
苟伯文自覺洞察了真相,頓時有了底氣,昂著頭,理直氣壯道:「官爺,官爺,我要報官,白家害死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