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來沈玉瑤的吃食小攤前一如既往地熱鬧非凡。
正當他們忙著照顧客人時,三個大漢氣勢洶洶地抬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來到攤前。其中一個滿臉兇相的大漢怒吼道:「就是吃了你家的東西,這人就昏迷了,你得給個說法!」
沈玉瑤心頭一緊,但仍保持鎮定,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昏迷之人的狀況,說道:「這位大哥,先別激動,咱們把事情弄清楚。」
另一個大漢惡狠狠地說道:「還有什麼好弄清楚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得賠錢!」
周圍的顧客紛紛圍了過來,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沈玉瑤不卑不亢地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家的食材都是新鮮乾淨的,製作過程也嚴格把關,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但既然出了事,我定會負責到底,先找個郎中看看究竟是何原因導致昏迷。」
第三個大漢嚷嚷道:「少囉嗦,就是你們的錯,今天不賠錢,別想善了!」
沈玉瑤目光堅定,直視著三個大漢,說道:「若真是我們的責任,我絕不推脫。但倘若有人故意誣陷,我也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那個滿臉兇相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喊道:「你,快去請郎中!」被指使的大漢應了一聲,匆匆跑開。
片刻後大漢帶著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匆匆趕來,此人正是城東一元藥房德高望重的坐堂大夫齊孟休,他一番診斷後,嚴肅地說道:「此人乃是吃了不新鮮的食物引發中毒。」
沈玉瑤平靜地說道:「大夫,您是一元藥房德高望重的坐堂大夫,您確定這人是吃了不新鮮的食物導致中毒?您可要想清楚了再下定論。」
「喂!小娘子,有你這麼威脅大夫的嗎?」那個滿臉兇相的大漢惡狠狠道。
沈玉瑤沒理會他,只是緊緊盯齊孟休。
齊孟休依然堅持道:「老夫行醫多年,不會診斷錯。」
沈玉瑤冷笑一聲,說道:「齊大夫,您行醫多年,不會連烏頭和半夏的藥性都不清楚吧?烏頭服用後會使人昏迷,若服用烏頭後再服用半夏,便會危及性命。而若未曾服用烏頭,單服半夏則並無大礙。您身為德高望重的大夫,不會連這點都不知曉吧?」
那大夫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說:「這……這我自然是知道的。」
沈玉瑤步步緊逼:「那好,既然您知道,那我們現在就給這位昏迷的大哥服用半夏,若他無事,便足以證明並非我家食物的問題。您覺得如何?」
大夫額頭冒汗,一時無言以對。
三個大漢頓時神色慌張,其中一人喊道:「不行,萬一出事怎麼辦?」
沈玉瑤大聲說道:「怎麼?你們不敢?這是不是就說明你們是故意誣陷!」
此時,周圍的群眾也紛紛指責大漢的惡劣行徑。
大漢們見勢不妙,想要溜走,卻被憤怒的群眾攔住。
沈玉瑤神色嚴肅地說道:「如此卑鄙無恥的行徑,不能輕易放過,必須報官,讓官府來主持公道!」
周圍的群眾紛紛附和:「對,報官,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趕到,大聲呵斥:「讓開讓開,有人舉報這裡聚眾鬧事,怎麼回事?」
沈玉瑤趕忙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官兵們陳述清楚,並說明此人是吃了烏頭昏迷被帶來陷害她的。
官兵們聽後,臉色一沉,看向三個大漢和那名昏迷的人,厲聲道:「竟有如此卑鄙之事,都跟我們回衙門接受審訊!」
隨後,官兵們將這幾人帶走。
對面的茶樓上,景王和大理寺少卿顧平洲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
顧平洲忍不住誇讚道:「這沈玉瑤當真聰慧過人,臨危不懼。」隨後又笑著調侃景王:「景王殿下還真是關心這沈玉瑤,竟默默派人找來了官兵相助。」
景王微微頷首,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抹淺笑。
經過這事,沈玉瑤打算租個鋪子來做吃食生意,收拾妥當後又把眾人聚在一起。
沈玉瑤神色認真地說道:「大家想想,這次咱們僥倖躲過一劫,但若下次再遇類似狀況,過來的官兵可就不一定像今天這麼講理了;開個正規鋪子,有個固定的店面,咱們也能更安心地做生意。」
嚴氏面露難色,輕嘆了口氣:「玉瑤啊,開鋪子所需的銀錢可不是小數目,咱們手頭的積蓄怕是不夠。」
趙姨娘也憂心忡忡地說:「而且開鋪子諸多事宜繁雜,咱們能應付得來嗎?」
沈玉瑤目光堅定,安撫道:「母親、姨娘,咱們可以先盤算一下現有的資金,再想辦法湊一湊。至於繁雜的事務,只要咱們分工合作,就一定能處理好。」
這時,明珠激動的站了起來,自信滿滿地說:「小姐,找鋪子的事就交給我,我保證能找到最便宜的!」
小竹在一旁狐疑地看了明珠一眼,說:「你能有這麼大本事?」
明珠眼睛一轉,笑著說:「那當然,不過我這跑腿找鋪子也辛苦,小姐您可得多賞我點銀子。」
沈玉瑤無奈地笑了笑:「你這丫頭,就知道趁機訛我。」
正當眾人討論之際,董妙音走了進來。她雖懷有身孕,卻依舊端莊穩重。只見她拿出一個錢袋,遞給沈玉瑤說道:「玉瑤,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銀錢,你拿去用,放心去做咱們的鋪子。」
沈玉瑤連忙擺手拒絕:「嫂嫂,這可使不得,這是您的私房錢,我不能要。」
董妙音輕輕握住沈玉瑤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玉瑤,咱們是一家人,如今開鋪子是為了大家的生計,也是為了這個家能更好。你有能力有想法,就大膽去做,不要有顧慮。」
沈玉瑤還是搖頭:「嫂嫂,您的心意我明白,但這錢我真不能要。」
董妙音笑了笑:「玉瑤,你若實在過意不去,就當是借的,等鋪子盈利了再還我便是。」
沈玉瑤思索片刻,終於點頭:「那好吧嫂嫂,這錢就算我借的,日後一定加倍奉還。」
次日,天還未大亮,明珠便悄悄出了小院。她出了院門,七彎八拐後就直接回了錦瑟堂。
堂內,莊隨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茶杯,輕輕吹去浮在表面的茶葉,悠然地喝著茶。
明珠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大聲說道:「主人!我回來了。」
莊隨抬眼,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是玉瑤那丫頭有什麼事嗎?」
明珠快步走到莊隨面前,急切地說道:「主人,姑娘她需要一個鋪子。」
莊隨挑了挑眉,略帶調侃地說:「不是那丫頭讓你來的。」
明珠驚訝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主人,你怎麼知道的。」
莊隨輕笑一聲,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說道:「喏!臨街商鋪,寬敞明亮!這個是租賃契約。」
明珠接過契約,面露難色:「主人,姑娘她沒錢的!」
莊隨白了她一眼,說道:「我會不知道,但是如果沒有租賃契約,你怎麼和她說,說我送的,她能要嗎?」
明珠皺著眉頭,嘟囔著:「這個便宜,不過太便宜姑娘會不會懷疑?」
莊隨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自己想辦法去,對了,藍田怎麼樣?」
明珠臉上瞬間洋溢起笑容,說道:「他好得很呢!」
莊隨揮揮手:「去吧!記得保護好那丫頭,有什麼事立即回來稟報!」
明珠鄭重地點點頭:「是!主人。」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明珠回到小院,看到沈玉瑤正在焦急地等待。
沈玉瑤連忙迎上去問道:「明珠,鋪子的事情如何了?」
明珠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故作鎮定地說道:「姑娘,我今兒運氣好,碰到一家鋪子正要出租,位置絕佳,租金也便宜得很。那老闆著急回鄉,所以低價租給咱們。」
沈玉瑤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問道:「真有如此湊巧之事?」
明珠眼神閃躲了一下,趕忙說道:「姑娘,這可真是趕巧了。我好說歹說,那老闆才答應租給咱們。我怕錯過這好機會,就先把契約簽了。」
沈玉瑤皺了皺眉,思索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去看看這鋪子。」
明珠心中暗喜,點頭應道:「好嘞,姑娘。」
沈玉瑤和明珠來到鋪子前,看著寬敞明亮的店面,沈玉瑤心中滿是歡喜,但仍有一絲疑慮。
沈玉瑤轉頭看向明珠,說道:「這鋪子如此好,租金卻這般低,著實有些奇怪。」
明珠趕忙解釋道:「姑娘,那老闆說了,他著急離開,不想在這事兒上多耽擱,所以便宜租給咱們,只求個爽快。」
沈玉瑤在鋪子裡四處查看,嘴裡喃喃道:「但願真是如此好運。」
明珠見沈玉瑤仍有顧慮,又說道:「姑娘,您就別多想了,咱們抓緊收拾收拾,儘快開張營業才是。」
沈玉瑤點了點頭,說道:「也罷,先準備起來。」
隨後的日子裡,眾人齊心協力地收拾鋪子,採購物品,為開張做著各種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