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沈玉瑤的店鋪「食小築」開始營業了。
開業這天,店門口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沈玉瑤早早地就起來準備,臉上洋溢著期待與興奮的神情。
過往的行人被這熱鬧的場景吸引,紛紛駐足觀看。
沈嘉兒在店內熱情地招呼著客人,聲音清脆:「各位客官,快進來嘗嘗我們的美食!」
沈櫻則在一旁忙著擺放餐具,手腳麻利。
明珠在廚房與前廳之間穿梭,傳遞著菜品;小竹則是在廚房做著各種糕點。
沈玉瑤站在櫃檯後,微笑著迎接每一位顧客,眼中滿是自信與喜悅。
這時,一位老者走進店內,四處打量後,贊道:「這店鋪布置得倒是雅致。」
沈玉瑤連忙上前,恭敬地說道:「多謝老人家誇讚,您裡邊請。」
店裡的生意越來越紅火,眾人忙得不可開交,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臨近中午,店內更是座無虛席。廚房裡的爐灶火焰升騰,鍋鏟碰撞聲不絕於耳。
沈玉瑤一邊忙著為客人結帳,一邊留意著店內的情況,確保每位客人都能得到周到的服務。
一位年輕的公子品嘗完菜品後,大聲稱讚:「這味道,堪稱一絕!」周圍的客人紛紛附和。
沈玉瑤微笑著回應:「多謝公子誇獎,還望您常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原來是幾個地痞流氓想來搗亂,想要收取保護費。
沈玉瑤眉頭一皺,走出門去,不卑不亢地說道:「各位大哥,小店初開,還望行個方便。」
其中一個地痞蠻橫地說道:「少廢話,交錢!」
沈玉瑤冷笑一聲:「哼,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惡事,以為我會怕你們?藍田、夜殤,把他們送去官府!」
藍田和夜殤迅速上前,身手敏捷地制住了這幾個地痞。
地痞們驚恐地求饒:「饒了我們吧,再也不敢了!」
沈玉瑤不為所動:「你們作惡多端,就該受到律法的懲處!」
隨後,藍田和夜殤押著這幾個地痞直奔官府而去。
隨著夜幕降臨,店鋪的客人逐漸減少。沈玉瑤和眾人雖然疲憊不堪,但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沈玉瑤看著大家,說道:「今日辛苦大家了,咱們的『食小築』算是開了個好頭。」
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沈家的一眾女眷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這天晚上,沈玉瑤在屋內專心研究薛老頭留下的醫書。她不經意間透過窗,看到沈櫻靜靜地坐在院中石桌旁,仰頭凝望著夜空,神情落寞。她心裡猛地一頓!對呀,十歲那年生辰,自己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自己機關算盡,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而沈櫻是那個最後留下來的人。想著,她緩緩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走出房門來到院中,與沈櫻相對而坐。
沈櫻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輕聲說道:「瑤姐姐,怎麼出來了。」
沈玉瑤微微皺眉,目光中透著關切:「在想昭兒吧?」
沈櫻輕輕點頭,眼眶微紅:「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到達目的地,也不知道弟弟怎麼樣了,如此遙遠的路途,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下來。」
沈玉瑤伸手握住沈櫻的手,給她力量:「他能堅持下來的!因為她還等著你去看他!」
沈櫻眼神堅定起來:「對,我還要去看他。」
沈玉瑤神情嚴肅,看向沈櫻:「阿櫻,我們家為什麼會落到這樣下場,其實你是知道的吧?」
沈櫻咬了咬嘴唇:「我聽說了一些。」
沈玉瑤目光灼灼:「你信嗎?」
沈櫻冷哼一聲:「你是說父親和二哥販賣軍械,還是二姐背叛沈家?」
沈玉瑤身體前傾,追問:「兩者!」
沈櫻握緊拳頭,恨恨地說:「我不信前者,但後者我信!我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沈玉瑤目光堅定,語氣低沉:「你想過報仇嗎?」
沈櫻眼中閃過一絲悲憤:「想!昭兒才 九歲啊!本該是在學堂上學的年紀,卻要被流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修築堤壩,我怎麼會不想?但如今我們的處境根本不可能的。」
沈玉瑤拍了拍沈櫻的肩膀,鄭重說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你願意去做嗎?」
沈櫻瞪大了眼睛,滿是驚喜和期待:「你真的有辦法?你要我做什麼?」
沈玉瑤直視著沈櫻的眼睛:「經營好食小築,把它做大,做強;擁有源源不斷的銀錢,報仇這條路上缺它不可!」
沈櫻站起身來,激動地說道:「你真的願意把食小築交給我來做?」
沈玉瑤也跟著起身,微笑著點頭:「當然!我們是姐妹;還有一樣的目標!」
沈櫻一臉堅定:「好!妹妹定不負姐姐所望!」
沈玉瑤一臉欣慰地注視著沈櫻,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阿櫻,這一路必定艱難重重,但只要我們姐妹齊心,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沈櫻目光堅定,重重地點了點頭,緊握著拳頭說道:「瑤姐姐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隨即眉頭緊蹙,欲言又止道:「瑤姐姐……這麼久了,我擔心二姐還是不肯放過家裡的男丁們……」
沈玉瑤聽聞,臉色驟變,神色驚慌,著急地說道:「你是說!不行……藍田,明珠!」
藍田閃身從屋頂落下,一臉緊張地問道:「姑娘,何事?」
明珠也緊跟其後,急切地說道:「姑娘,怎麼了?」
沈玉瑤焦急地來回踱步,喊道:「快!帶我去找莊前輩!」
明珠和藍田護著沈玉瑤乘坐馬車一路疾馳趕往錦瑟堂。馬車裡,沈玉瑤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揪著裙擺,眉頭緊鎖。
終於抵達錦瑟堂,三人匆匆下了馬車。沈玉瑤甚至顧不得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衫,便徑直奔向堂內,對著莊隨急切說道:「莊前輩,大事不好!我們擔心沈玉池會從中作梗,半路劫殺沈家男丁。」
莊隨原本正悠閒地品著茶,聽到這話,手猛地一頓,茶杯懸在半空,眉頭緊皺,目光凌厲地看向沈玉瑤,問道:「丫頭,何出此言?」
沈玉瑤喘著粗氣,雙手緊緊握拳,語速極快地解釋道:「莊前輩,沈玉池連陷害母族滿門這等惡事都做得出來,又怎還會顧及親情。如今算來我父親哥哥的行程時間剛好可以洗脫她的嫌疑;你想只要沈家男丁還活著,她的惡行就極有可能大白天下。所以她定會在此時出手,以便把自己摘乾淨!」
莊隨聽後,臉色陰沉得可怕,猛地將茶杯重重地放下,茶水濺出不少。他霍然起身,大手一揮,厲聲道:「來人!」
瞬間,幾名手下迅速奔至堂前,單膝跪地,齊聲應道:「堂主!」
莊隨目光堅定,果斷吩咐道:「立刻給堂內在青州附近的堂內弟子發去消息,讓他們立刻趕往青州,務必保護好沈家男丁,若有任何差池,提頭來見!」
「是!」手下們領命後,迅速轉身離去。
莊隨略作思考,又喊道:「滄海!」
只見一名英姿颯爽的男子快步走來,拱手道:「堂主!」
莊隨神色嚴肅,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滄海,你騎上最快的馬,快馬加鞭去追趕沈家男丁,一定要趕在沈玉池動手之前趕到,確保他們的安全!」
滄海神情莊重,大聲應道:「屬下遵命!」說完,便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馬廄走去。
沈玉瑤在一旁心急如焚,不停地來回踱步,嘴裡還念念有詞:「千萬要來得及,千萬要來得及啊......」
莊隨看著沈玉瑤,輕聲安慰道:「丫頭莫急,相信我們的人定能護得沈家男丁周全。」但他的眼神中,也透著一絲擔憂和緊張。
次日食小築這邊正營業,突然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他大聲叫嚷著:「都給我停下!今天起這食小築歸我們管了!」
沈櫻聽到動靜,快步走了出來。她眼神堅定,毫無畏懼地看著這群鬧事者,心中卻在飛速思考應對之策。她說道:「各位,不知小店何處得罪了你們,要如此大動干戈?」
大漢冷笑一聲:「哼,沒有得罪?這一帶的店鋪都得向我們交保護費,你們食小築也不能例外!」
沈櫻皺了皺眉,假裝害怕地說道:「各位大哥,我們這小店本就小本經營,實在拿不出太多錢啊。」
大漢惱羞成怒,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吼道:「少廢話!今天不交錢,就別想再開門!」
沈櫻深吸一口氣,看似無奈地說道:「大哥,您別生氣。要不這樣,我先給您一部分錢,剩下的我去跟其他股東商量商量,儘快湊齊給您。」 她故意提到「股東」,暗示食小築背後還有其他有勢力的人。
大漢猶豫了一下,說道:「行,那你快點!」
沈櫻轉身去帳房,趁此間隙,她悄悄讓兩個機靈的夥計從後門出去,一個去請平日裡與食小築一樣受欺壓的幾家店鋪老闆過來在遠處圍觀壯勢;另一個則是直接去京兆尹報官。但沈櫻轉念一想,這京兆尹的費大人昏庸無能,恐怕不會替自己做主;於是她改變了主意。
種態度,憤怒地對大漢說道:「我已派人去請了京兆尹大人,定要讓你們好看!」
大漢們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為首的大漢滿臉不屑,眼睛斜睨著沈櫻,張狂地說道:「哼!就憑你?你以為請個京兆尹大人就能把我們怎麼樣?真是天真得可笑!告訴你,就算京兆尹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們!你就等著倒霉吧,小娘們!」
其他大漢也跟著起鬨,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敢跟我們叫板,有你好受的!」他們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絲毫沒有把沈櫻的威脅放在眼裡。
片刻後,京兆尹大人帶著人趕到了。
京兆尹故作威嚴地問道:「怎麼回事?」
沈櫻說道:「大人,他們蠻橫索要保護費,我之前給了一部分錢已在這大漢手裡。」沈櫻指著一臉橫肉的大漢。
京兆尹問道:「你有何證據證明這錢是你的?」
沈櫻不慌不忙地回答:「大人,昨日家中染布,我的銀子不小心掉入盛藍靛的缸中;現在只要將銀子放入水中,水就會變成藍色。」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一位商戶喊道:「大人,那就當場驗吶,若真是如此,定不能放過這些惡人!」其他商戶也紛紛附和:「對,驗!不能放過他們!」
京兆尹大人迫於民眾壓力,說道:「那就當場實驗,若情況屬實,定當嚴懲不貸!」
隨即他吩咐手下人去取來一碗清水,然後又讓人將大漢手中的銀子拿了過來,輕輕放入水中。起初,水沒有什麼變化,大漢們臉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神情。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只見那水開始慢慢泛起一絲淡淡的藍色,顏色逐漸加深。眾人都屏住呼吸,緊盯著那碗水。
不一會兒,水已明顯變成了藍色,且藍得十分鮮艷。圍觀的商戶們紛紛發出驚嘆之聲,「果然如此!」
大漢們看到這一幕,囂張的氣焰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臉色變得煞白。
京兆尹大人見證據確鑿,當場宣布:「此等惡徒,公然收取保護費,擾亂治安,破壞商業秩序,現判處為首大漢杖刑二十,罰金一百兩,歸受害者食小築所有,以儆效尤!來人啊!拖下去行刑。
幾名強壯的差役立刻上前,將那幾個大漢拖到一旁空曠處。大漢們臉色慘白,開始拼命掙扎,嘴裡還喊著:「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但他的求饒毫無作用。
差役將大漢按倒在地,行刑的人舉起厚重的木杖,狠狠地抽打下去。「啪!」第一杖落下,大漢發出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啊!」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啪!啪!」木杖接二連三地落下,大漢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疼死我啦!饒了我吧!」他們的衣衫漸漸破裂,鮮血滲出。
圍觀的群眾卻沒有絲毫憐憫,紛紛歡呼起來:「打得好!打得好!讓這些惡人受到懲罰!」「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們!」
隨著杖刑的繼續,幾個大漢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二十杖打完,他們已經奄奄一息,癱倒在地上。
沈櫻和其他商戶們看著那些大漢的慘狀,心中的憤怒終於得到了些許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