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苗嘉年有些不解的看著阮文濤,問道:「這麼一個人,值得你這麼保?還有啥我不知道的?」
阮文濤笑笑,說道:「哥,真沒啥了,我說的是實話,美國人那邊,我會盡力勸說一下,但是趙興文這裡,你也幫我說句話,荊承安點頭,省里這邊也就問題不大了。」
苗嘉年不用刨根問底,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
既然面子是相互給的,那就相互給面子吧。
第二天中午,陳勃按照荊承安發給自己的地址,來到了這個沒有任何門牌號的老房子裡,但是進了院子之後,不對,確切來說是進了這個院子裡的房子後,這裡面簡直是另外一個天地。
這裡地處一個開車進來都很難的小胡同里,在小胡同的盡頭有一個院子,這個地方只能把車停在胡同口,走進來,因為這個胡同的寬度也就是兩米左右,車根本進不來。
陳勃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和這位苗先生沒有打過幾次交道,僅有的幾次見面,洪杉杉一直都在一旁跟著呢,而且據洪杉杉說,他在地中海遇刺,苗嘉年不知道是不是參與了,但是至少他是知情的。
鑑於此,陳勃就不得不多個心眼,平白無故的請自己吃飯,這換了誰都會多想,更何況這些人也不是沒事幹,而自己這裡有他想要的什麼東西嗎?
如果沒有,那這頓飯就吃的沒意思極了。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誰的人,就算是洪杉杉也不能讓他放下身段俯首稱臣,更不會成為某個人的奴才,所以這點自尊心一直撐著他走到了現在。
苗嘉年請自己吃飯,還是荊承安做東,這就有意思了。
現在的無人機可謂是無孔不入,所以這個院子裡除了停著兩輛車之外,其他的就再沒有任何東西了,偌大的院子,像是荒廢了很久一樣,就算是有無人機從天上看,也看不出這裡有什麼不同。
陳勃走到了廊檐下,有個年輕的男服務員在這裡等著,帶著他去了室內的房間,一路上都是中式的裝修風格,因為是室內,外面的光照射不進來,所以室內的燈光是充足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人。
對於陳勃來說,房間裡兩位等著自己的都是重量級人物,所以他進去後,看到這兩人坐在沙發上,他走過去和這兩人打招呼。
先是荊承安,後是苗嘉年。
稱呼荊承安為荊省長,稱呼苗嘉年為苗先生。
這兩人都坐在沙發上,陳勃過來後他們伸出手,陳勃才又上前一步挨個和這兩人握手問候。
「坐下說。」苗嘉年朝著陳勃扔了一根雪茄,這個動作陳勃極為不喜歡,於是裝作沒有防備的樣子,雪茄菸掉在了地上,而他又彎腰把雪茄拾了起來。
苗嘉年不以為意,他不在乎這點細節。
但是陳勃在乎,如果他剛剛接住,那就意味著他像是狗一樣接住了主人扔過來的骨頭,但是掉在了地上,他拾起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掉在了地上,自己可以不抽,這是一個藉口,苗嘉年也不好再遞給他第二支雪茄。
可是如果剛剛接住了,不抽也得抽了,這只是細微的操作,可是他在意這些細節。
「剛剛荊省長說,你是來告狀的?」苗嘉年笑笑,繼續抽著自己沒有抽完的雪茄。
「沒有,都是工作。」陳勃也陪著笑,說道。
「算了吧,別告了,你們荊省長心裡有數,這事你就交給他,別再操心了。」苗嘉年一錘定音的說道。
陳勃看了一眼荊承安,他只是微笑著沒說話,陳勃也不是榆木腦袋,一看這裡面就有問題,苗嘉年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東海省的事了?
但是既然人家說了,陳勃也就沒有再繼續爭執下去,因為沒有這個必要,從萬蕾派自己來省里匯報這件事開始,她就做好了妥協的準備,他們不是包青天,也不是正義的化身,每一步都是對現實情況的縫縫補補,至於這針扎到哪裡,扎到誰的身上,那都是不確定的事情,因為不一樣的個人,就是不一樣的裁縫。
「洪杉杉還好嗎?」苗嘉年繼續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沒聯繫過,很久沒聯繫了。」
苗嘉年點點頭,此時服務員進來說可以開席了。
於是,服務員用餐車將中午準備的菜餚一道道的擺上來,有些是陳勃見過的,但是有些是他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著實算是開了眼了。
面對這麼多好吃的,精緻的菜餚,陳勃沒有一點胃口,這是內心的情緒一直在抑制著他的食慾。
因為這頓飯一看就不是朋友間的宴請,更不是平常百姓家過日子,自己被叫到這裡來,要是沒什麼事,那才是見了鬼了。
接下來苗嘉年的動作,印證了陳勃的猜測,果然是沒有一頓飯是白吃的,自己這個身份地位和這兩位坐在一起,他們要是沒打算給自己挖坑,自己是打死都不信的。
苗嘉年將一道魚用公筷和叉子分割開來,而第一筷子不是夾給荊承安,而是夾給了陳勃,此時此刻,陳勃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得是多大的鍋要自己背啊,自己可擔不起這個。
於是他端著自己的碗開始躲開,可是當湯汁滴在了潔白的餐布上的時候,苗嘉年依然沒有放棄將這第一筷子魚肉放到陳勃的碗裡。
不管陳勃是如何的客氣和推辭,他最終都沒有把這一筷子的魚推掉,不得不放在了自己的碗裡,但是陳勃從始至終都沒有拿起筷子動這一塊魚肉。
因為此刻他感覺自己就是這盤子裡的魚肉,一動都動不得,只能被動的等著對面這兩位拿著筷子和刀叉張牙舞爪的朝著自己戳來。
「吃啊?」
陳勃尷尬的笑笑,說道:「荊省長,苗先生,你們還是先說事吧,不然,這頓飯我是真的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