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聽了朱雄英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問:
「太孫竟能讓老四,自願跪下挨打?這……這怎麼可能呢?」
在朱棡看來,除非是朱元璋,否則誰有這樣的本事?
朱雄英微微一笑:
「三叔不信,也沒有關係。」
「好,那臣就看著。」朱棡也笑了。
兩人又聊了不少,更多的是朱棡在懷念當初,說太子朱標在時,待他如何,有什麼樣的美好時光。
又說朱雄英小時候,他們幾個叔叔在東宮多麼的和諧快樂,如何逗弄他這個侄子……
「那時候,真好啊……我們兄弟幾個,是真喜歡你這個大侄,也是真敬重大哥。可……沒想到,後來,就變成了這樣。」
「大哥薨逝了,二哥心裡越發扭曲,不似人子,不近親情。老四,哼,他野心勃勃,真當人,看不出來嗎?」
朱雄英聞言也只是嘆氣,沒有說什麼。
「但好在,大侄你回來了,是大哥在天有靈吧!」朱棡說到這裡,有幾分激動。
「好啦,聊了許久,太孫還是先打了軍棍,我也該離開了。」
朱雄英苦笑:「打棍子這事兒,不可再提!三叔你一無錯,二無過,無故打你,顯得我這個太孫蠻不講理似的。」
朱棡一想,好像也是,就只能說:
「也罷,那既然如此,三叔就先下去了。老四還等著見你,估計這會兒,他心裡也忐忑著。我先去父皇那兒!」
朱雄英點頭:「三叔慢走,有空來東宮,咱們以叔侄自家人身份相對!」
「好,甚好!」朱棡嘿嘿笑著,隨後行禮,退出文華殿。
又在文化殿外,對著文華殿裡面的朱雄英,行了一禮。
他心細,也只沒有被打,沒給太孫立威。
索性當眾行禮,讓人看到他對太孫的敬畏和態度!
隨即,這才去武英殿,見老爹朱元璋。
也不知道為何,面對朱雄英,朱棡就像面對大哥朱標一樣,安心,放心。
可要去見老爹朱元璋了,就莫名又緊張起來了。
……
此刻,剛到皇宮的朱棣,呼了一口氣。
終於,到他來見這位太孫了。
太監引路,他在後面跟著。
雖然這條去文華殿的路,已經走了無數次。
可如今面對的,卻是文華殿的新主人,他還是有不一樣的心態和狀態!
「公公,晉王可挨打了?」
前面的太監小聲回答:「不曾,但離開時,對文華殿恭敬一拜……」
朱棣眉頭一皺:「如此說來,這太孫倒是並不會以胡亂找理由打人,來立威。這樣的話,想打本王立威,也就不可能了!」
在他看來,晉王朱棡尚且沒有挨打,自己在北平兢兢業業,無錯無過,必然也不會挨打!
他不是怕打屁股,只是覺得若是以此,被人打來立威,著實就有些損他燕王之威嚴了。
這幾年,他燕王也在北平打下赫赫威名。
若是突然被太孫像打秦王一樣打了屁股,那就真的不像話了。
他是愛惜自己羽毛的。
而燕王朱棣往文華殿去的時候,另一邊,晉王朱棡,也已經到了武英殿。
朱元璋看到了這個比較喜歡的兒子老三,就說:
「老三啊,見過雄英了?」
「爹,見過了!」晉王面對老爹,很是規矩!
「嗯…」朱元璋點頭,就說:
「你看,咱大孫如何?」
晉王一聽就來勁了,立馬說:
「太孫殿下,英明神武,雄風壯志,自然是咱們老朱家一頂一的人才!」
朱元璋笑了,看著老三說:
「你倒是向著他的很!」
「雄英是太孫,是您嫡長孫,是大哥的嫡長子,兒子不向著他,向著誰呀?」晉王朱棡倒是以真誠待人!
朱元璋很滿意:「我以為,雄英也還是會拿你立威,但沒有,現在知道為什麼了。你如此心向於他,他肯定不能再為難你!」
「兒子倒是希望他為難,這樣可以立威,後面的老四,也好壓著!」朱棡寧可吃虧丟名聲,也要為朱雄英而著想!
朱元璋看了眼朱棡,說:
「兒子裡,咱對你是放心的,你不像老二那麼昏聵不堪,你也不像老四,心思深沉,心機太重。你更不像老五,不知分寸……」
朱棡露出笑容:
「爹,您了解兒子……」
「嗯……跪下!」朱元璋開口,就讓朱棡一愣:
「啊?」
「跪下!」
朱棡不敢說啥,乖乖跪下。
朱元璋說:
「咱老了,以後,你要好好輔佐雄英!」
朱棡鬆了口氣,說:「兒子謹記!」
「你發誓!」朱元璋又說。
他已經看明白了,朱雄英也是信任這位三叔了,那老朱就再以無上威嚴和親爹壓制,來上一道保險!
朱棡就一臉認真發誓:
「兒子起誓,盡心盡力,輔佐雄英,如若不然,斷子絕孫!」
朱元璋滿意點頭:「起來吧,老四去了?」
朱棡起身,說:「應該是去了!」
「嗯,你陪咱在這裡等著看看,看看老四見到雄英,兩人會如何!」
……
此時此刻!
文華殿外!
朱棣眼睛一眯,臉上表情雖然平靜,心裡卻不平靜。
他抬腳,走了進去。
朱雄英坐在桌案後,也看向了這個四叔。
也是歷史上,大明第三個皇帝,永樂大帝朱棣!
朱棣也看著朱雄英,這個本該死了十年的大侄子!
兩人由遠而近的對視,讓氣氛壓抑。
朱棣走近後,才行禮:
「臣朱棣,見過太孫殿下。」
行禮了,但不是跪禮,不卑不亢,拿捏的剛好。
他在既不失禮數的情況下,又最大程度保持了自己親王的尊嚴!
朱雄英微微點頭:
「四叔,不必多禮!」
朱棣也不客氣,站直身子,就說:
「臣聞嫡長孫、太子嫡長子歸來,又立太孫,特前來拜見!」
「四叔有心了,雄英感動至極!」朱雄英也平靜開口。
朱棣心裡也是基本上確定,這就是十年前的朱雄英,就說:
「太孫歸來,大明之喜,我等叔叔也是非常開心呀。」
朱雄英嘆氣:「可惜,二叔卻犯了錯,故而孤只能打了他軍棍,四叔不會多想吧?」
朱棣一笑:「二哥有錯,該打!」
朱雄英點頭:「那若是……孤也想打四叔呢?」
朱棣一愣,還是笑著說:
「太孫殿下想打,當然可以打,有理由沒理由,都可以打!」
這倒是告訴朱雄英,沒理由打,傳出去是他太孫站不住腳。
「嗯……所以得有理由,但這個理由,孤也不好說出來。說出來,對四叔不利!」
朱棣心裡冷笑,覺得朱雄英故意賣關子。
他捫心自問,自己沒有過錯,沒有把柄,你朱雄英有什麼理由打我?
關鍵,還說這理由不能說?這不是扯?
「哦?太孫有打本王的理由,但理由不能說?這就奇怪了……」
朱棣明顯是在嘲諷朱雄英,覺得朱雄英是沒事找事。
朱雄英笑了笑,說:
「這樣吧,孤提一個名字,四叔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挨打……」
朱棣不服:「太孫請說!」
朱雄英深呼吸一口氣:
「黑衣和尚……姚~廣~孝~~~」
朱棣臉色一變,死死的看向朱雄英!
緊接著,他一臉恐懼,緩緩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