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二更過了三刻鐘之後,肖遙就已經站在岸邊等待著了。他在曾經攔下那位白衣段公子的那棵大榕樹下等了一小會兒,因為實在有些無聊,於是便耍起劍來。這套劍法是那兩位師傅逼迫他日日夜夜都要練習的所謂的肖家劍法,但他自己卻覺得這更像是大學裡舉辦的武術節中的表演項目一樣。等到他將這一套亂七八糟的肖家劍法全部耍完一遍後,才突然察覺到上官十八早就已經站立在他的身後了。他連忙走上前去說道:「姐姐你來啦?!」
「你這劍法完全就是只有其形而沒有其實質啊,而且運氣的方式也不對!」上官十八皺著眉頭說道:「你明明有著非常好的內功根基,為什麼不好好用氣呢?我上次看到你的劍法還是很凌厲的樣子,怎麼今天看起來反倒像是在擺弄花拳繡腿一般?」
肖遙聽完,雙頰一下子變得通紅,吶吶地回答道:「真是讓姐姐見笑了......我確實是還沒有掌握到其中的訣竅和方法。」上官十八輕輕一揚眉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那就請姐姐教教我吧!」肖遙在心裡默默地想道,學習一種武功難道不至少需要花費個十年八年的時間嗎?這樣一來,他就能夠一直跟隨著她了......
上官十八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嗯,你自身資質不差,還有良師指導,只是年紀尚輕且不得其法。那我便傳授你運氣之法吧!」
「太好了!」反正只要她願意教授自己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方面,他並不了解也不在意所謂的運氣法門。
「很好。」上官十八頷首回應道:「首先,你需要將氣息灌注於劍尖處。」……肖遙嘗試著擺弄了一番後,疑惑地問道:「姐姐,具體該如何操作呢?」
「簡單來說,就是提起內氣,然後用手腕握緊劍柄,將勁力傳遞並貫穿至劍尖。」肖遙深呼吸一口,緊握劍柄,竭盡全力。然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等等,你這內功根基究竟是如何修煉而成的?!」上官十八面露怒色,質問道。這具身軀原本就具備這樣的內功底蘊,可並非我自己修煉得來的啊!!肖遙感到十分委屈。上官十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先收起劍,坐下來。」肖遙不敢違抗,乖乖照做,隨即坐下。
上官十八首先從最基礎的打坐開始教授。肖遙本身就非常聰慧,再加上這具身體的根基的確打得很紮實,所學的又是正宗的內功心法,因此上官十八教導起來並不困難。她僅僅是指導他如何運氣,將原本的內功根基運用到各種招式當中。肖遙依葫蘆畫瓢地練習,沒過多久便領悟了其中的訣竅。接著,他將內力運送到拳腳以及武功招式之上,經過整整一夜的修煉,已經能夠運用自如了。只是他目前會的招式也就一套肖家劍法,其它劍法原身會,但他不會,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無他,他沒有原身在記憶。肖遙重生在這個身體才兩個月,他之前都在養身體,好了之後就苦練肖家劍法,才一月有餘練成這樣,他已然十分高興,心中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個武術大師了!
眼看著天色已經大亮,上官十八說道:"你已經掌握了關鍵技巧,但劍法還需要進一步加強。切記日後不要輕易招惹是非,如果遇到強敵無法戰勝,那就選擇逃跑吧。勝負本就是兵家常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我知道了!」上官十八輕聲回應著,隨即轉身走向那頭驢子,輕輕撫摸著它的毛髮,然後牽著韁繩準備上路。
「姐姐,你這就要走了嗎?」肖遙看著上官十八的背影,眼中滿是不舍之情,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
上官十八並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步伐,似乎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肖遙見狀,連忙快步跑上前去,緊緊抓住驢子的韁繩,眼神堅定地望向上官十八:「小弟願意陪姐姐一同上路。」
「你這孩子,武藝尚未精通,跟隨在我身旁豈不是添麻煩?」上官十八無奈地嘆了口氣,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關切。
「不會的,姐姐。我無需你來照料,只要能夠陪伴在你身邊便已足夠。」肖遙的目光中閃爍著執著與堅定。
上官十八微微搖頭:「你回去吧!」她拍了拍驢子,向前走去。
然而,肖遙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固執地跟在上官十八身後。見此情景,上官十八蔑視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勸說,只是拍了拍驢子,繼續向前走去。
肖遙大喜,她沒有再次趕他離開,那就是默認可以跟著了。當下快步跟了上去。一路肖遙不斷地找話題和上官十八說話,上官十八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只當他是自言自語,並不理會。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上官十八的步伐顯得格外悠閒自在。然而,肖遙卻感到有些吃力,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雙腿怎能比得上四條腿的牲畜呢?儘管如此,他還是緊緊地跟上了上官十八的腳步。
這段路程並不算遙遠,而且這裡本來就不是特別僻靜之處。沒走多久,他們就看到許多早起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農民們紛紛起床去耕作,小店小鋪也忙著準備開張營業。上官十八在路旁一家小店的門口停下了驢子,然後在一條長凳上坐了下來。店小二見狀,趕忙跑過來將她的灰驢牽到旁邊的柱子上拴好,接著又端上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上官十八點了一籠包子,不緊不慢地就著熱茶享用起來。
此時,肖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飢腸轆轆,餓得肚子咕咕直叫。他急忙走到上官十八身邊坐下。兩人默默無語地吃完了早餐,頓時感覺全身都溫暖了起來。這頓簡單的早餐似乎給他們帶來了新的活力和動力,讓他們的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肖遙見上官十八起身去牽自己的灰驢,連忙趕上前去替她解了韁繩,把驢子拉到上官十八跟前:「姐姐,你一個女子上路多有不便,有我在你身邊跑跑腿也是好的。」
上官十八用無奈的眼神看著這俊俏小孩,從他真摯的眼神看到了依戀,第一次被別人依戀,心底不由一軟,輕聲問道:「你可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
肖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便低下頭來,黯然神傷地說道:「我的所有親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其實,他想說的是,他的親人都在另一個世界裡。然而,這話他又如何能對上官十八說呢?
「我不能帶著你!」
「我不用姐姐帶著,我只是跟著姐姐就可以了。」
「我習慣一個人」
「姐姐,你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我也不會麻煩姐姐的。我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一個人處理好了。姐姐……」
「……我還有些事要辦。」
「那我在一旁等姐姐忙完了再跟著姐姐。」
上官十八道想了一下,說:「十日後你在前日那棵榕樹下等我。」
「好的好的好的!」肖遙連連道。
「還有,記住不得對旁人泄露半句關於我的事情。」
「是,是!」肖遙連連點頭應道。目送著上官十八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肖遙這才轉身,緩緩踏上回家的路。他雖然只跟那位二師父出來過兩次,但對於這條路還是有些印象的。如今沒有人在旁管束,他自然不願這麼快就回去。
一路上,肖遙走走停停,時而看水賞花,時而追逐蝴蝶嬉戲玩耍。他盡情享受著這份自由自在的快樂,仿佛忘卻了一切煩惱。不知不覺間,太陽漸漸升到頭頂,天氣熱了起來,肖遙也覺得有些疲憊了。於是,他才往住的地方走去,肖遙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裡憧憬著十日後能夠跟隨上官十八闖蕩江湖的情景,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興奮之情!他實在是受夠了在山上日夜不停地練武的日子。雖然明白在江湖中行走需要具備一定的武功實力,但他覺得找個保鏢不就更快捷方便嗎?而且這次回家還要打聽清楚自己兩位師父的來歷背景,否則別人問起來可真是難以作答。那位大師父的武功明顯比二師父厲害得多,更何況像大師父這樣身材高大的人,別說是在中原地區,即使是在外族也實屬罕見。想必他在江湖中的名氣肯定不小吧。到時候別人要是問起來,說出大師父的名號嚇唬嚇唬他們也是挺不錯的呢。肖遙一路上邊走邊四處張望,過橋後抵達山腳,直到過了中午時分才回到山腰處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