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墨山的行動很快,雲藥的動作更快,她翌日就大動干戈,帶著金寶銀寶,還有小文等人收拾行李,便徑直離開了侯府。
一開始還沒有人注意他們是要離開,不知道他們搬動的是行李。
雲藥本來也就是去宅子住一段時間,主要是為了不影響趙墨山收拾安定侯等人的計劃。
所以有很多大件的東西,便沒有帶走。
還留了幾個小廝在院子裡。
至於廚娘什麼的,都統統帶到了新宅子裡去了。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雲藥前腳剛走,後腳她就看到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直接闖進了安定侯府。
安定侯府的護衛們攔不住這些人,他們看起來對侯府絲毫不懼怕,只大聲嚷嚷道:「老侯爺還錢,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不會仗著自己是侯爺的身份,就不還錢了吧?」
雲藥聽見了有心想要看看熱鬧,便讓所有人都離開,只留下了金寶和銀寶跟在身邊。
「娘子,你說他們怎麼這麼厲害,連安定侯都不放在眼裡,這是什麼催債的啊?」
金寶看著安定侯府門口亂作一團,還有許多圍觀過來看熱鬧的百姓。
大家都紛紛議論著和金寶差不多的問題。
但更多人是好奇,「這安定侯堂堂一等侯爵,怎麼會欠債呢,到底怎麼一回事?」
「是啊,這欠了誰的銀錢啊,竟然敢親自上門討要,這安定侯該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雲藥躲在暗處,聽著這些人的話,心裡暗暗道:可不是得罪了人麼,要不然她和趙墨山也不會報復安定侯。
所以做人還是要留一線,不然遲早會被人收拾。
金寶和銀寶看得來勁,嘴裡也不斷地問道:「怎麼不見安定侯出來,好想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個要債的,太兇了,怕不是身後有什麼人。」
雲藥便想起前些日趙墨山同她說過的話,眨了眨眼,輕聲道:「估摸著是皇親國戚的賭坊,欠了那裡的銀子,管你是不是侯爺,還不是要還得,而且還更加變本加厲地催債。」
金寶和銀寶兩個人伺候著雲藥這邊院子,總是避免不了和侯府其他人發生一些衝突和矛盾。
兩人得知安定侯要倒大霉了,心裡都開心得拍手。
這樣的好事情,簡直做夢都很難想到。
過了會兒,許是要債的催得太急太厲害,安定侯便面色鐵青地出現在外面。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要債的頭頭,呵斥道:「本侯說過了,會晚些給你們,可是你們竟然鬧到了侯府,難道不怕本侯將你們捉拿起來!」
那要債的頭頭,絡腮鬍黑臉,長得又十分高大,從背後看就是一黑熊,他看著安定侯十分不屑地笑了聲,「若是你乖乖給了銀子,誰願意來你這破地方。」
「咱們賭坊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得罪了咱們,就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給不起錢。」
「那就等著收、屍、吧。」
最後一句話,頭頭說得極重,語氣也十分冷厲,看起來比安定侯還要有氣勢。
他從頭到尾都是雙手插兜的模樣,完全沒有將安定侯給放在眼裡。
將安定侯氣得不輕。
「你們休想威脅本侯,你們一個小小的賭坊,本侯還怕了你們不曾?」
他指著頭頭,眼神憤恨,恨不得讓自己將這人直接打死。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他們是明著上侯府的,若是出了意外,眾人肯定都會想到他的頭上,這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
如今安定侯也落得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只能靠著威脅賭坊,希望再爭取一些時間。
哪知那頭頭直接將安定侯重重一推,差點把人推到在地。
好在這個時候安定侯夫人走了出來,將安定侯扶好,她知道了自己相公因為去了賭坊,敗光了手裡的銀子,當即便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但是不想事情鬧大,也只能強撐著走了出來,勸說要債頭頭能放他們一馬。
可這頭頭也不是吃素的,他冷哼了一聲,「你雖然是安定侯府,但是聖上要是知道了你的事情,你這侯爵之位難道還能保住?」
他嗤笑走到安定侯夫妻面前,伸手侮辱似的拍了拍安定侯的臉,道:「老侯爺勸你還是趕緊把家裡的銀錢都拿出來,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到時候整個京城,都會是您欠債不還的消息,這就可丟了你們世家的臉面了。」
安定侯自然最是注重臉面的,他剛進了一趟宮裡,結果卻被聖上和皇后娘娘關了三日。
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日聖上一句不堪重用的蠢貨,便把他給定了型。
連早朝的事情都讓安定侯退了,閒在侯府的他沒事可做,便整日白天晚上都沉浸在賭坊。
賭坊裡面總是燈火通明的模樣,看不清何時天黑何時天亮。
安定侯只記得自己賭了錢,不夠便又開始賒帳。
最後他欠的實在太多了,賭坊便不借他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回侯府,獨自一人藏好了這個秘密,不敢告訴旁人。
甚至安定侯都已經想好了,拿府上的一些東西去變賣,到時候便可以瞞過眾人。
然而他哪裡知道這些個賭坊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就連他這個安定侯都不放在眼裡。
可想而知是多麼厲害的人物,他是萬萬不能再拖延了。
只能仰著頭看著那熊一樣高大的頭頭,「本侯什麼時候說過不還錢了,你莫要血口噴人,這件事我自有安排,到了時間便回還你們。」
但是那頭頭一臉不相信他們的模樣。
直接朝著安定侯的腳邊,吐了口濃痰,還嗬嗬了兩聲,弄出了動靜。
這無疑是將安定侯的面子,踩在了地上。
要是京城眾人知曉了,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見人了。
就在他擔憂之際,只聽得頭頭吊兒郎當說,「好啊,那就再寬限你們三日,若是你能準時還錢便也好說。」
「若是不能……」
頭頭說到這裡,忽然陰冷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