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祖安此時大腦真的有些過載了，昨天今天明天，過去、未來，手錶時鐘等一系列詞語出現在腦海中，時間的連續性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麼。
羋驪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對時間的概念只是普通生靈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種觀念，但對於某些超然存在來說，時間其實並沒有意義，他們能在同一瞬間同時注視過去現在未來每一個時間節點。」
祖安暗暗點頭，人類對於一些神靈的想像也是如此。
「對於那些存在來說，只要他們想，過去也能變成未來，未來也能變成過去，所以你也不要太過糾結自己會不會改變歷史了，只要遵循合理的規則，哪怕你改變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祖安心中一動，當初在封印之地見到了御門倍晴的虛影，對方說的那雲裡霧裡的一番話，是不是和羋驪所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這樣的話，歷史豈不是真成了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誰都可以改變，那諸天萬界豈不是亂了套？」祖安只覺得頭皮好癢，仿佛要長腦子了。
「你說的不準確，歷史確實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改變，能打扮歷史的本來也是能影響歷史的人物。」羋驪糾正道。
「另外，為了避免引起你說的那種混亂，也不知道是那些超然存在私下約定達成共識，還是宇宙原本就存在的一個法則，那就是一些重要的歷史事件節點會被固定，一旦固定，該段時空的歷史就不能被更改，只能在我之前給你提的那個原則內小修小補。」
祖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還想再問，卻被羋驪阻止：「這個概念對於你來說還是太過超前了，不是現在的你應該關心的問題，過於深入會徹底陷入時間的迷茫之中。」
祖安心中一凜，對方似乎還施展了鎮定與恢復的術法，他的大腦確實清明了不少。
「多謝皇后師父！」
祖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之前經常吐槽羋驪是個謎語人，可今天對方不謎語了，他才發現自己反而被搞混亂了。
看來確實如同對方所說，時機未到，知道也沒用，只會帶來危險。
「我醒來一趟不容易，還有沒有其他要問的，時間相關的除外。」見他明白了自己的苦心，羋驪滿意地點了點頭。
祖安沉吟片刻，接著又想起一事：「對了，之前莫加德和我交戰的時候提起了寂滅的命途，還提到了饕餮神獸，饕餮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這應該不是我之前在殷墟秘境見到的那種怪物吧。」
「咦，他竟然會知道這個。」羋驪神情有些凝重。
祖安心中一動：「他不應該知道這個？」
「他如今的實力本來不夠資格知曉這些，但宇宙諸界中存在太多變數，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奇遇，知道這個也不是不可能。」羋驪喃喃自語，「既然你已經從別人口中自然知道了這件事，我再告訴你應該也沒什麼影響。」
祖安眨了眨眼睛，等著她的後續。
「這兩個其實算是一個問題。」羋驪想了想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怎麼看待神的？」
「神？」祖安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神應該是人類文明還不夠發達的階段，對一些自然現象無法解釋，就會想像成那些是神仙所為。」
「各種文明信仰不斷發展，然後逐漸完善屬於自己的神話理論，創造了各式各樣的神……」
羋驪笑了笑：「如今你經歷了這麼多，難道還認為神只是迷信？」
祖安深吸一口氣：「不錯，原本確實因為是迷信，但現在看來，有可能是一些實力格外強大的存在，被普通生靈當做了神。」
他不禁想到了當初妖族皇陵秘境中見到的，不僅有巫山神女，還有天庭的概念。
「對也不對，」羋驪沉聲道，「不少神靈一開始確實只是一些實力強大的存在，但普通生靈的信仰也不僅僅是迷信，確實能給相應的神提供信仰之力，讓他們突破到更高境界。」
祖安倒是並不吃驚，前世看了那麼多網絡小說，類似的概念經常看到。
「當然他們得到了信仰的好處，卻也有了相應的束縛，那就是不能背離信徒的信仰，」羋驪頓了頓，補充道，「你可以理解成普通生靈心目中那個神應該幹什麼事，不應該幹什麼事，那麼享受該信仰的神的行為就會被相應地約束，雖然不是完全一致，但也不能太過背離信仰。」
「比如若是一個守正序列的善神天天去干邪惡的事，或者一個邪神天天去做好事，都會導致他們自身出現大問題。」
祖安點了點頭，這樣一說確實好理解了。
羋驪接著說道：「而命途就可以簡單理解成是一種信仰。」
祖安心中微動：「那莫加德提到的寂滅的命途信奉的就是寂滅一途？」
羋驪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用一種莫名的語氣緩緩講述著：
「世上的信仰千千萬萬，有的文明是一神教，有的文明則是多神教，你覺得世上該有多少神？」
祖安眉頭微皺：「恐怕難以計數。」
他想到光是之前地球上就不知道有多少神話傳說，更何況諸天萬界之中了。
「不錯，你之前想像中的那種神，諸天萬界確實有很多很多，但那些只能被稱為狹義的神，廣義的神諸天萬界只有……」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其實我也不知道最準確的數字，但大概在十個左右，不會超過二十個。」
「這麼少！」祖安心中一震，浩瀚宇宙有多少世界多少文明，甚至宇宙本身就有不知道多少個，竟然才這麼幾個神明確實很少。
「諸天萬界信仰千千萬，但信仰之間卻頗有共通之處，一些概念接近、有共同點的信仰，都會被統一歸為一個大的命途，而這個命途終點的那位就是一位真正廣義上的神。」
祖安心中劇震，之前很多疑惑終於恍然大悟。
「等等，那莫加德提到的寂滅的命途，是不是就是這樣一位真神？」
羋驪微微點頭：「所以我才好奇，這不應該是他這個階段可以接觸到的信息。」
祖安心中翻江倒海，此時整個腦子似乎有個小人拿著一個棒子在劇烈攪動，他望著羋驪嘴巴數次張了張，心想這真是我現在可以聽的麼？
羋驪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沒好氣道：「之前你總是埋怨我謎語人，現在告訴你你又怕了？」
祖安擦了擦額頭地汗水，賠笑道：「你之前不是說到一旦提及某些事情，會招來一些莫名存在的凝視麼？」
大姐，穩健一點啊，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我們來日方長啊。
「無妨，你是從其他人口中自然了解到的這個概念，我只是就這個概念給你解釋，不會觸發相應的規則。」難得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如此緊張，羋驪忍不住笑了笑。
祖安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想到，原來要自己首先了解到一些東西，她才能說出相應的事。
「對了，之前毀掉妖魔世界的那個末日獸，便是寂滅命途那位存在的一個手下的小兵，」羋驪頓了頓又神色凝重提醒道，「那位存在註定是你的敵人，在你沒有成長起來前，離這個命途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