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繼續深入,周圍的死氣越來越濃,而且時不時有些怪異的聲音傳來,仿佛誰在暗處觀察他竊竊私語一般。
他臉色平靜,別說鴻蒙元始經本來就克制死氣,他自身好歹也是幽冥地府之主,雖然如今無法施展完整權柄,但他的身份讓他連幽冥地府都能穿梭,更何況這些外溢的死氣了。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陰森恐怖的環境對他來說卻分外親切,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至於那些躲在暗中的鬼物,祖安如今有要事在身,倒也懶得搭理。
果不其然,雖然不少鬼物有些覬覦他的血肉,但一個個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天然的威壓,所以始終沒有鬼物敢對其出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祖安終於來到了一個稍微熟悉的地方。
那座橫亘在深淵前的長橋。
往橋下望了一眼,是無盡的霧氣,連橋墩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這橋是如何屹立在這裡成千上萬年的。
祖安倒是沒有多感嘆,他迅速通過長橋,來到一處懸崖邊,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深淵。
漆黑如墨,裡面隱隱流轉,讓人看到第一眼便產生一種天然的深海恐懼症。
頭皮發麻,四肢冰冷。
但更神奇的是,這個深淵仿佛又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想要一躍而下。
若是一些修為低意志薄弱的站在這裡,恐怕會不知不覺就跳下去。
「這應該就是海族口中的海眼,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幽冥地府的入口。」祖安看了一眼,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抬頭望向深淵上方,懸崖的對面。
他想求證一件事……
只不過只是一眼,他便心沉谷底。
他還不死心飛了起來,在上方尋找了良久。
最終不得不認清現實,沒有酆都大帝的雕像!
要知道當初在萬龍之墓時那雄偉的雕像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不久前莫加德的法天象地,牛頭馬面那如大山一般的身軀已經十分龐大了,可和當初酆都大帝的雕像比起來,還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倒是無關乎大小,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氣勢以及威壓。
祖安此刻有些懷疑人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他當年仔細觀察過酆都大帝的雕像,感覺到那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沉澱,絕不可能只有短短几千年。
可偏偏這段時空碎片按理說只是在後世的幾千年前啊!
祖安不認為如今這個時代的人能雕刻出那種蘊含天地偉力的作品,更何況時間也對不上。
「難道這個時空碎片並不是幾千年前的修行世界?」
祖安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後,有太多的事情對不上了。
比如沒有萬龍之墓,幽冥地府里怎麼有巫族,還有自己竟然失去了幽冥地府之主的權柄,還有這裡並沒有酆都大帝……
一系列疑惑湧上心頭,但祖安很快又想到了這個世界確實和後世的修行世界有種種聯繫。
天外妖魔的入侵,殺戮之主、莫加德乃至妖魔之主、御門倍晴都對的上。
甚至連海族和後世的海族也沒太大區別,還有人魚女王、孔雀郡主都和後世的那些紅顏知己長得那麼像。
他正在疑惑之時,忽然旁邊傳來了一些說話的聲音。
「那些巫族怎麼回事,怎麼忽然放棄了陣地,全都往回跑了。」
「確實奇怪,大家小心有詐。」
「那些腦子裡長肌肉的巫族能想出什麼計策。」
「總之還是小心為上,說不定他們在外面碰見了什麼大恐怖。」
……
其他那些說話的聲音都凶神惡煞的,唯獨最後那個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在眾多難聽的聲音中顯得格外特別。
祖安下意識望去,只見六男一女從那深淵中飛了出來,落到了懸崖邊上。
說是六男,其實也很勉強。
他們只是整體看著像人形,但一個個面目醜陋猙獰,而且每個背後都有好幾隻手,有的甚至有好幾個腦袋,腦袋上更是不止一雙眼睛,說是人,還不如說是怪物合適。
但相比這幾個男的,旁邊那個女人卻長得美貌至極。
她穿得很清涼,裹胸皮甲配上超短皮裙,將她婀娜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馬甲線小腹、小麥色肌膚、渾圓結實的大腿,渾身充滿爆炸性力量,一看就絕非什麼柔弱女子。
看清對方的樣貌,祖安頓時愣住了。
這時那六男一女也發現了懸崖邊上的祖安,一個個瞬間戒備起來。
畢竟能在這種地方的,絕非什麼善男信女。
只不過看清對方只有一人,而且看起來仿佛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族男子,想來再強也有限,眾人明顯放鬆了下來。
「你這人好沒禮貌,一直直勾勾盯著人家看。」那個女子瞪了祖安一眼,嘴裡調笑道。
其他六個同伴也眼神不善地盯著祖安。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祖安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對面眾人:「???」
那個女子嗤笑一聲:「我看你長得周周正正的,怎麼搭訕的法子如此老套。」
旁邊那些同伴也鬨笑了起來,望向祖安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這傢伙竟然不知死活地搭訕她,而且手段還如此拙劣。
祖安終於反應過來,為何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
原來她長得有些像慕容清河,但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氣質比慕容清河成熟了許多,不像慕容清河那麼幼與青澀。
同時她還長得有些像自己的女武神妺喜,特別是穿著打扮的風格。
但她比妺喜少了三分魅惑,卻多了三分英武。
待想清楚了這一切,祖安忽然愣住了,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意識到慕容清河與妺喜其實長得很像。
主要是雙方風格氣質相差太遠了,他並沒有往這方面聯想。
但眼前的女子就仿佛是妺喜與慕容清河的結合體,一個過渡的橋樑讓他將兩女的容貌聯繫在了一起。
想到那個小姑娘,祖安心中有些歉疚。
那晚喝得迷迷糊糊的,誰知道幼昭會玩那麼一出。
當真是苦了清河了,毫不知情地被他粗-暴地折騰了一宿,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真相。
想到那晚過後,他便跑到妖魔世界去了,有點像那種玩完了就跑的渣男,他便越發愧疚。
這時對面那女子注意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憐惜、疼愛還有內疚等等複雜情緒,她不禁臉色一沉:「毗盧,我不喜歡這個傢伙的眼神,幫我把他的眼睛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