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得到的……
第一，從來都是與眾不同。
在這點上，就連「修行」都對此持贊同的態度。
開闢者，奠基人，可稱為道祖，因為他們從無到有的開闢了一條進化路，是這條進化路的第一先行者，當享有無上殊榮！
成就道祖，難度是最大的。
後來者，循跡而上，也能邁入這個領域，難度相對小多了，故此只能被尊為準仙帝。
且，很難超越開創者。
而想要真正成為仙帝，排除詭異不祥、祭道親子這種情況，也大抵是從道祖中脫穎而出。
准仙帝？
想想就好了。
這一切似乎都在從側面反映——磨礪越大，成就越高！
想要做第一人，就要踩坑，就要試錯，沉沒成本巨大無邊，才能在黑暗與迷霧中摸索出一條正確的路，化作通天坦途。
後來者，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走的可就要順暢多了。
魔道的所有力量，一位位魔祖窮盡智慧，先後有吞天大帝、姜魔祖、原始天帝、道德天王、靈寶天尊……他們默契配合，才做成了讓世間短暫「活化」的奇蹟，排除萬難，得償所願。
但，後面跟上來的人，大可以摸著魔道過河，依葫蘆畫瓢，直接照抄正確答案！
別的不說，就是一份「子母河」從最初到最終版本的設計，便濃縮了一位女帝與蓋世魔祖的無數心血，他們如今的成就其中一位是祭道高手，另一位更是曾凌駕在祭道之上！
結果，就這樣被人竊取了成果，不知是何方神聖所為。
何方神聖……其實在場的三人都心中有數。
畢竟，曾經掌握這份資料全部的，可是……苦葉派啊。
只是，這昔日輝煌鼎盛的教派，在葉凡徹底登頂之後，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最強戰力無始、女帝、神皇、青帝、魔祖等，他們死的死、走的走……已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這個人，尤其指葉凡！
面對這一位天帝，這些資料保護的再嚴密，又有何用？
「魔祖、女帝他們，沒有將這份資料銷毀？！」原始天帝很無語，「心這麼大的嗎？」
「若是落入什麼兇殘人物的手裡，試圖報復整個世間，那還得了？！」
「……」這話一出，道德天王與靈寶天尊都是沉默，最終還是靈寶天尊開口了，幽幽道，「不用什麼兇殘人物來報復世間了，禍害諸天的事情，苦葉派早就幹了，好像還是打著邪祖的名號做的，將子母河水借輪迴通道傾倒入諸天……」
「直到今天，許多大界還殘留著當年的這份造化，一些水域被列為禁區，喝一口，生兒育女不是夢……」
「……」這一次，輪到原始天帝無言以對。
好吧，他突然覺得，被葉凡入手了「子母河水」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人家是苦主啊！
苦主翻一翻自己被苦的經歷，怎麼被栽贓陷害的，很合理好吧！
「所以到頭來，我們的葉天帝要走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路嗎？」靈寶天尊嘆道，「將此世曾發生過的事情，照搬到往昔舊世？」
「將當世所獨有的『福報』，傳遞給舊世的眾生？」
「為天地立心，有生育子嗣之心？」
「為眾生立命，讓他們繁衍生命？」
「為往聖繼絕學，於是給他們後代，在血脈中蘊藏了他們的印記？」
「為萬世開太平……算了，我編不下去了。」
靈寶天尊的表情很微妙，也很精彩，「這樣子復甦過來的舊世……不知道那其中的眾生會是怎樣的心情？會不會覺得還是死的安穩點好？我真的很好奇！」
是死的安寧好？
還是屈辱且尷尬的活著好？
這是對個人底線、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考驗！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笑……」原始天帝說著，真的笑了起來，「這算不算是……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就要把別人的傘撕爛？」
——丟人，不能只有自己丟！
如果大家都丟人了，四捨五入，那就是大家都沒有丟人。
「我的心情很複雜……」靈寶天尊嘆息，「我單知道，輪迴成禍，最古老的史前就是因此而滅，不知道造就了多少邪祟，瘋魔痴狂。」
「卻沒想過，繁衍也可能有成災的一天，無數生靈將生活在這樣水深火熱的環境中……」
他打了個寒噤，有點不太敢想那種畫面。
此世之九天，曾有過極度喪心病狂的一段時間，讓他都觸目驚心，甚至在後來還「推廣」到了諸天。
好在隨後發生了很多事，一個又一個秀兒登台，在種種改天換地的大風暴中，血脈法的燎原之火都被遏制了，雖然旺盛，但終究沒有離譜。
可，這是因為此世有諸多霸主，有一位位天帝，他們驚才絕艷，能短暫叫板魔祖！
放到那些舊世……誰能一戰？
必然是壓倒性的橫掃，成為主流！
「這麼說來，我們魔道豈不是要替人背鍋？」原始天帝忽然道，他皺著眉頭，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盤算了一下，這是要給人背鍋啊！
若血脈法傳入舊世，若子母河在其中興風作浪，到頭來這筆帳算誰的？
肯定是魔道這個源頭，尤其是姜逸飛這位魔祖！
若像道德天王所推測，葉凡推動這一切的發生，他不在乎子母河如何泛濫，他要的只是諸世的「活化」，能有求生動力，能夠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那多半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一切消費，由姜魔祖買單！
葉凡的嘴怕是都能笑歪。
這是兩件快樂的事情啊！
能夠摘取到最甜美的果實，擁有無上的戰力；又能夠吐出胸中一口惡氣，將黑鍋狠狠的扣在魔道的背上……這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帶來的是更多的快樂。得到的，就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這，才是大夢萬古的真諦啊！
「若被葉凡成功，姜魔祖在惡名上，怕是有望趕超三世銅棺的主人了……」原始天帝一樂，笑著道，「三世銅棺主因輪迴問題而狼狽不堪，依我看姜魔祖早晚也得因血脈問題焦頭爛額。」
他頗有三分幸災樂禍的樣子。
畢竟在當年，姜逸飛……也是暴揍過他的人啊！
那年，他剛成仙帝，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仙之巔，傲世間，有我原始方有天！」
「三重棺，大羅劍，平定黑暗鎮諸天！」
「古今未來，吾身為尊，萬道成空，鎮壓當世敵！」
然後，魔祖來了，逆行歲月而上，去到那一片界海諸天的起源時。
途經原始天帝成道的節點，兩人發生了語言衝突，升級成刀兵相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時，原始雙手抱頭，被打的不知道怎麼還手。
現在，葉凡要栽贓魔祖？
他小小的點一個贊！
「三世銅棺主都在這種情況下栽了，姜魔祖難道就能倖免嗎？」原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咧開了嘴，「除非他反手就把我們的葉天帝給人贓並獲，不然吶……」
「原始，我知道你很樂，但你先別樂……」道德天王瞥了他一眼，「不要忘了你自己探索的超脫思路，將萬古諸世符文化，數據化，定數化，以此來凌駕諸世之上，與映照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呢，生命是世間最大的奇蹟，最大的變數，是大衍五十，其用四九之外的遁去的一，與你的路徑可是有著衝突的！」
「當諸世真的通靈了，成精了，你還想要將祂們符文化？呵呵。」道德天王輕笑。
笑容不會消失，卻會轉移。
道德天王笑了，原始天帝就笑不出來了，滿口大牙收了回去，表情僵硬。
「為了防止姜魔祖被污名！」原始天帝一瞬間正氣凜然，「為了防止我魔道的勝利果實被竊取！」
「讓我們一起行動，粉碎邪祖企圖復辟的邪惡陰謀！」
「天庭不好闖，那我們就到去往舊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原始天帝的態度很堅定，意志很明確，萬惡的邪祖，休想阻他的路，哪怕有這種可能都不行，必須扼殺！
「埋伏？怎麼埋伏？」道德天王卻嘆息，「我若能埋伏，也不用釣魚了。」
「術業有專攻。」
他搖頭，「你們都對我的跟腳有所了解……高原意識代言也好，三世銅棺出身也罷，可都局限在當世。」
此世，與所有舊世皆不同。
因為唯有這一世，三世銅棺的主人決定死了之後不再復活，不再詐屍！
祂決定打破那一次又一次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如此再到有，更迭往復的循環！
這一世，祂為自己鑄了棺，立了墳，埋下了骨灰！
在這一世，才有的三世銅棺，才有的高原意識。
「貿然闖入舊世，我擔心會出問題……哪怕那個人在此前的輪迴爭執中，表現出了讓步的態度。」道德天王輕語，「或許，也正是這個讓步的態度，讓我們的那位葉天帝有了膽氣，將手伸入舊世中。」
「但我……不敢去賭。」
魔道觸碰輪迴秩序，挑戰與顛覆，能打出足夠的戰果，固然是因為他們的驚才絕艷和蓋世強大，但那位三世銅棺主人關鍵時刻的退讓也同樣重要。
銅棺主，祂的心……亂了。
祂想靜靜，或許是自閉，又或許是放手，看一看後世眾生的選擇。
在這樣的情況下，做一些略微越線的動作，就變得可行了。
可，直接跳臉……
道德天王覺得，還是需要謹慎的。
「的確，與其賭那個人的放水，還不如釣我們的葉天帝這條魚。」靈寶天尊頷首，「不過，他真的會上鉤嗎？」
「若他足夠的克制與忍耐，對此忽視了，只顧自己的道路，我們又能如何？」天尊問道。
「不能如何。」道德天王微笑，「這種事情，成功固然可喜，失敗了也不過一子閒棋。」
「只是呢，他若不來，便會有另外的人過來。」
道德天王很從容，「天底下的『葉凡』，又不止他一個，我要釣的魚，也不一定要是這一條……我有什麼好慌亂與著急的？」
靈寶天尊與原始天帝都是一愣，但瞬間就明白了什麼，表情古怪。
是啊，「葉凡」可不止一個呢！
天帝是「葉凡」，邪祖也是「葉凡」！
雖然邪祖已經死去了，連屍體都被燒成了骨灰，但是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另一批人給瓜分了！
那是一群始祖！
這些始祖都是妙人，他們拋棄了三世銅棺主這條舊船，登上了「葉凡」這輛新車，合力瓜分「邪祖」的遺留，也算是一波起飛了。
只是好景不長，當世第一的名號他們還沒有捂熱乎呢，就被一位古代霸主給拼掉了王牌，又在隨後被荒天帝極盡一戰橫掃，直接打成了縮頭烏龜，如今不知道躲在哪裡猥瑣發育！
「如果說這世間，有誰最在意荒，那這些始祖必然是其中之一。」
「這是昔日經年累月的糾纏，是今朝品嘗失敗的苦酒……他們註定了比所有人都關注、留意。」
「荒死去了，但荒的天庭還在，免不了被他們時不時暗中關注……不知道什麼時候，打擊報復就過去了。」
「或許，這也是荒會『自滅滿門』的原因……因為真的有人要準備掐他的軟肋！」
「不如乾脆先下手為強，悄無聲息瞞天過海的轉移。」
道德天王平靜道，「此前，還能瞞著，不深入仔細觀察發現不了，荒隱瞞的的確很好。」
「不過，隨著那些始祖逐漸恢復，發現破綻也是遲早的事。」
「那時，荒有後手留下……就會被世人清楚的認識到。」
「這不太好。」
「所以，我小小的干預了一下——」
「滅荒天庭者，道德天王也！」
「我來隱瞞，我來掩護……順帶著，與那些始祖達成默契，傳遞合作的意念。」
「誰讓他們掌握了『邪祖』死後的遺留呢？」
「邪祖也是葉凡啊，雖然最後被污染了，但是似乎污染後的效果更好，好幾位凌駕在祭道之上強者的血匯聚其身！」
「那其中，就有一尊蓋世的存在，是為……大夢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