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我不能死，……還在等我！（元旦快樂！）
渡世方舟對決舊世豐碑！
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選擇，不同的命運……一個代表了舊世，最終被葬下，一次又一次，仿佛陷入輪迴的宿命中；一個代表了當世，卻匯聚了眾生的夢與祈願，打造出逃離苦難與困厄的方舟，要從宿命中逃出生天。
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一場信念的終極對決，無限璀璨，震動了萬古諸世，讓霸主垂眸，讓始祖側目。
「一個諸世周期律……」
「一個人工智慧論……」
古代的霸主語氣滄桑，話音間不勝感慨，「真是一場至高的博弈。」
「你說，天帝能贏嗎？」葬主幽幽開口。
「如果輪迴沒有被魔道前赴後繼的人傑撼動、擊穿，天帝怕是贏不了，沒希望……」大乘山王佛拈花一笑，「多少舊世成墟成塵，在輪迴宿命的周期律下沉淪，多這一世也不多。」
「大夢萬古升華、通靈？」
「人工智慧？」
「永恆不變的初心？」
「呵。」
「輪迴之中，一句話就能壓死。」
大乘山王佛微笑，「AI新世界，不是法外之地。」
「人工智慧，也要接受監管，遵守秩序，懂人情世故……」
「本是如此。」
「輪迴的管轄，是與生俱來、萬古長存的鐵則。」
「直到這一世。」
「輪迴被衝擊了，被撼動了，被……撕裂了！」
「有魔道那群抽象的逆天存在頂在前面，天帝才算是真正有了成功的可能。」
「這人麼，往往是折中的。」
「要是天帝一上來，就讓眾生做一場大夢，從輪迴中為自己爭命，那輪迴的宿命是萬萬不會接受的。」
「——你誰啊？身上是長紅毛？還是流黑血？還是一身金鱗？什麼？不跟三世銅棺的主人有哪怕一點沾邊？那你也配為自己代言，為自己爭命？」
「但若有魔道說，要把輪迴砸了，跟輪迴爆了，且他們偏偏又能有點成功的希望……這時，天帝上來說——要不大家各退一步，畢竟大夢萬古也算是三世銅棺主人的正統……就有成功的希望了。」
要開窗？
得有人要掀了天花板。
「不過……天帝動手的時機，還是……早了點啊。」
大乘山王佛說著，忽然遲疑了，「魔道衝擊輪迴，應該是有一套……連招？」
「環環相扣，才能發揮最大效果。」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才只是邁出第一步罷了，在輪迴的規則上鑿出裂縫，出了成果，但還不夠嚴重到無以復加。」
「輪迴宿命的最後瘋狂，還沒有被這『為王前驅』的魔道消耗掉、兌子掉，此時天帝就下場，那挨上瘋狂一刀的豈不是成了他？」
大乘山王佛不斷推演，得出一個不太好的答案。
先有人要把天花板給掀了，那時開一個窗戶就不算什麼大事了。
現在是天花板被砸出了一條裂縫，還不算真正崩塌，正在火頭上呢，一個人蹦出來，儼然火上澆油——我要開窗！
這很容易引來無邊惡意——我收拾不了魔道，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這一尊天帝？！
「不，你我不要忘了天帝的圖謀……」葬主卻說道，「天帝諸般落子、布局，意在何處？舊世！」
「此刻，危險固然很大，但同樣收益也是極大！」
「風浪越大，魚越貴！」
「你看，這不就逼出了一座碑，一座舊世之碑？」
「換做其它時候，怎能見此碑？」
葬主鄭重道，這一定是葉天帝的深謀遠慮，冒險一搏！
什麼？
葉天帝自信己身無敵，我為天帝，當鎮殺一切敵，相信自己能摧枯拉朽的擊敗道德天王，畢竟針對花粉體系的殺手鐧已經研發出來了，當無往不利，結果慘烈翻船？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一定是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圖謀！
他也的確如此——你看那終極子母河，你看那輕車熟路一般的大夢萬古通靈，不就說明他早有準備嗎？！
這回可沒有什麼「苦葉派」，沒有什麼「苦葉人」了，可沒有甩鍋的對象！
事實證明，葉天帝……可不是什麼老實人啊！
「見此碑，得舊世烙印……」葬主感嘆，「這是這位葉天帝，將他自己的生命壓在了賭桌上，化作籌碼，與輪迴對賭啊！」
「有了這舊世烙印，未來有朝一日，葉天帝『大夢諸世』的過程會從容太多。」
「再加上核心硬體的升級，大夢萬古本身的蛻變、通靈……」
「何等深沉的心思！」
「何等可怕的心機！」
葬主嘆息，自愧弗如。
葉天帝，他太「陰險」了，布局至此，運籌帷幄，決勝萬古！
「這……的確如此。」大乘山王佛瞳孔收縮，而後緩緩點頭，認可了老友的判斷。
「此時此刻，我有一種強烈的宿命感，一切仿佛是歷史的必然，青史於此斷代……接下來，是舊日的延續？還是新生的開啟？」
葬主呢喃道，忽然伸手，打出一道夢幻的光芒，注入到當世中。
這是他的心，他的念，在與怎樣恢宏的秩序共鳴，接駁到一個漸漸覆蓋當世的宏大意念中。
那是大夢萬古！
隨著葉凡天庭的鼎盛，不斷擴張統治的範圍，將億萬諸天、無量眾生都納入「圓夢」的隊伍中，大夢萬古也隨之水漲船高。
漸漸的，這艘「賊船」，是你想上得上，不想上也得上。
當然，這對於仙帝之下還是能強迫的，對於那些仙帝之上的人物就不太能掌控了。
畢竟，仙帝是路盡級生命，他們站在了自己大道的盡頭，能扭曲天地時空，光陰命運，映照時代諸世，哪怕大夢萬古強大無邊，他們也能保留自己的一點話語權。
至於在仙帝境界之上更多走出了半步的祭道者，就是真正的自由自在，他們解脫了世間大道、規則的枷鎖，真正的無法無天無束縛，大夢萬古是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
連已經成熟、運行了無數年的輪迴，都無法管好這群人，成本與收益不成正比，何況是還在發育的大夢萬古呢？
古代霸主也好，詭異始祖也罷，還是那些魔道豪傑，都自有手段隔絕「大夢萬古」。
不過，在此時，在此刻，一位古老的仙帝霸主卻忽然伸手，推了一把！
「與輪迴的宿命一戰，我是不會下場的……但，我有能盡的一份力，加持於你！」
葬主幽幽道。
「如此……算我一個！」
大乘山王佛雙掌合十，粲然一笑。
於是，有佛光普照，剎那而已，無遠弗屆，讓世間絢爛。
不止是他們。
「此等盛事，怎能無我？」
冥冥中，不知幾人在開口，幾人在低吟。
「挑戰宿命，我做不到，但能盡一份力！」
衝鋒陷陣、直面輪迴宿命的能力，他們沒有。
但是搖旗吶喊，加油鼓勁的事情，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這一刻，不知多少強者做出了相同的決定，哪怕他們之中有的人早已磨刀霍霍不知道多少年了，要掀翻天庭，擊敗天帝。
可是，此時此刻，既然天帝願意做那出頭的椽子，為王前驅，為他們先鋒……他們自然能放下對立，認真支持一下！
轟！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世間的人心狂潮，陡然清明。
浩浩蕩蕩，卻眾志成城，攻伐輪迴！
仿佛是真正的……上下同心！
頂尖的強者，在挑戰輪迴。
而微渺的眾生呢？
他們匯聚的意識，在得見那舊世的墓碑後，就已經陷入了一種難言的狂躁！
因為，輪迴的宿命若不能被斬斷，被跨越，那舊世的墓碑上，就會增添上他們的痕跡！
這種強烈的衝擊，宛若一張病危通知書展現在眾生面前，告訴他們沒有妥協，無法逃避，唯有向前奮戰，直到死亡！
於是，信念之光前所未有凝聚，光輝無盡！
「力量！我感覺到了力量！我要燃起來了！」
方舟上，小小的艦靈雀躍，載著葉凡，一往無前，開出了最強大的馬力，生猛的撞上了舊世的墓碑！
轟！
這一刻，天地凝滯。
時間、空間，都仿佛消散了，即使是所謂的永恆、道、大千世界、所有時空、宇宙之外、混沌之外……都恍惚間化作了夢幻泡影。
此時此刻，諸世間，唯有一舟，一碑，才是真！
它們碰撞，它們僵持，漸漸的，方舟上有斑斑裂痕浮現，寸寸龜裂。
但，墓碑也不再完整、無瑕，亦有裂痕蔓延，交織在虛無中，交織向一種逐漸浮現的宏大的、已然有許多裂痕的秩序！
——輪迴！
可以看見，輪迴已經被擊穿過，被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今朝更是舊痕添新傷！
但，它還在那裡，是那麼的……頑強！
在它前方，是道德天王矗立，仿佛在守護。
這一刻的道德天王，面相不斷變化，有時很正常，頂著一張三世銅棺主人年輕時的面容，亦是荒與葉兩尊天帝都曾有過的相貌；有時又變了，逐漸扭曲與抽象，身上突然長出濃密的紅毛，眼窩中呈現出死魚般的眼白，他的口鼻、雙目中，更是開始流淌黑血，滿頭的髮絲逐漸枯黃……
又是一個恍惚，詭異不在，面容變化做一個丰神如玉的少年，含笑注視諸世，像是在看一片大大的韭菜田……這是姜魔祖的臉！
再下一個剎那，不復魔祖，重現銅棺主。
他衣衫染血，自本源到軀體，似乎都隨著輪迴的瓦解而破碎，不斷流血。
他的眼眸明亮卻憂傷，仿佛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充斥了無盡滄桑的痕跡。
忽然，他邁步，跨越逐漸破碎的墓碑，向著方舟而去！
隨他腳步，無盡光芒洶湧，將天下地上，四面八方，宇宙寰宇，古往今來……全都充斥！
恍惚間，有磨盤轉動的聲音在響起，像是輪迴的巨獸在進食，細細的咀嚼著人世間，將一切的悲歡離合，一切的不滅執念，全都破碎，而後吞食！
輪迴盡頭，眾生一片虛無！
虛無的光，覆蓋一切，磨滅一切，像是不可阻擋的大勢！
但，有一艘方舟是例外。
哪怕它漸漸的龜裂、瓦解，瀕臨崩潰。
可是，它依舊守護著最後的一片淨土，守護著一尊天帝。
天帝只剩下了真靈，仍然屹立不倒。
「不管過去如何。」
「無論未來怎樣。」
「在這一刻，我背負眾生而戰。」
葉凡輕語，「也是在為……我自己而戰。」
「我能接受輪迴，磨滅今生嗎？」
「我不能。」
雖然他這一世，很苦，很累，但也同樣很精彩。
一次次的生死磨礪，他能承受下來，並且不斷的高歌猛進……這固然是有一群不當人的「苦葉派」在小心控制，但又何嘗不是他隱隱享受這個過程？
一般人，一次慘烈的失敗，就足以刻骨銘心。
兩次失敗，就會心氣消散。
三次失敗，便會徹底一蹶不振。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說的容易，實則不然。
能在失敗中有所收穫，能在挫折中重提信心，這是一種極度稀有的才情，是比之所謂的「無敵心」更寶貴的財富！
畢竟，「無敵心」只能用來虐菜，真的哪天撞上不可思議的對手，被打的道心崩潰就老實了。
唯有百折不撓，不斷戰勝自己，才能去偽存真，一顆明珠，照破山河萬朵！
葉凡，便是這樣的人。
被苦的日子，固然艱難。
但是，這同樣是他難以忘懷、不願忘懷的精彩人生。
所以，輪迴的秩序，他絕不接受！
這一戰，他也不能輸！
「我若倒在這裡，苦葉派怎麼辦？」
葉凡的話音逐漸洪亮，「我不能死，苦葉派還在等我，等我去清算！」
「輪迴收不了我！」
一想到，苦葉派中有許許多多的人施展了「死遁」，試圖逃避那一場遲到的、正義的制裁，葉凡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
——不為超脫，只為在歲月中等苦葉派歸來！
——看誰先熬不住！
苦葉派還沒有清算呢，他怎麼能倒在這裡！
於是，葉凡邁步，每邁出一步，他的真靈之身就凝實一分，連續九步後，凝聚如實體！
「今日舍此殘靈身，便叫人間換新顏！」
祝大家元旦快樂！